巴亚尔独自一人骑马在山路上徐徐而行,当他逐渐靠近自家营盘的时候,眼前的景象令他不寒而栗,他发现山路两侧的草丛中,平添出不少晋人的尸骨,横七竖八的倒在路旁,从这些人的死相上看多办是被人刀劈斧砍致死,巴亚尔平日喜欢玩耍,“长老会”上,身为乌力的次子,但父汗平日对他管束的较为松散,并未派给他什么具体的任务,百无聊赖的巴亚尔便跑到临近台吉孛尔部去吃酒。
早在巴亚尔年幼的时候,乌力便同台吉孛尔部德高望重的长老孟赫,定下一门娃娃亲:待巴亚尔成年,将台吉孛尔部长公主嫁给巴亚尔为妻。
乌力可汗的安排在当年看来不可谓不妥当,巴压尔虽不是汗王继承人,但是父亲包办的这门婚事却是为巴亚尔铺好了后路:一来接着台吉孛尔部的实力保住他皇子的尊荣,二来,台吉孛尔部长老孟赫膝下无男丁,娶了公主便意味着自己将来便是这草原第二大部族的合法继承人。
谁曾想,过了一夜,当他拖着醉醺醺的身子返回黑蟾山的事后,竟看到的是如此血腥的一幕。
巴亚尔顿时慌了神,抽动马鞭赶奔山头。到了营盘的门口,巴亚尔所见到的是更多晋人的尸骨,和大批持械戒严的额德格讷男子,乱哄哄的人群中见不到一个希布察克人。
巴亚尔想要进去,却被额德格讷人挡在门外,当他对着前来阻挡的士兵破口大骂的时候,萨克拔赶忙跑出来迎接他,脸上竟挂着一丝忧虑和伤感。
“二殿下,你可回来了!大势不好了,巴图胡格造反了!”
“将军,你说什么?”巴亚尔一愣,以为萨克拔是在耍戏他,从马背上跳下来,面带疑虑的走到萨克拔面前。
“巴图胡格勾结凉国遗民,谋害大汗,现已逃遁,我们正全力追捕。”
巴亚尔听罢,竟莞尔一笑,眉目舒展的说道
“呵呵,将军,玩笑开大了,您这黑眼圈,看来是昨晚没睡好吧!”
“千真万确!不信你自己去看!”萨克拔故作诚恳,语气急切的说到,表现的像是竭力在同巴亚尔吐露实情。
巴亚尔还是没有在意,厚重有力的大手在萨克拔的肩膀上拍了拍。
“将军,你可别耍弄我了,我知道你和巴图有过节,但是谋害大汗,就是打死我都不信!还是赶紧让你的人让开,我要回去休息。”
巴亚尔脸上虽挂着笑意,但言语中处处透露着对萨克拔的不屑,他一边用手,朝眼前的额德格讷士兵指指点点,一边说道。
“若是我告诉你大汗被害,你该信了吧!”巴亚尔的身后传来老练沉稳的声音。他回头一看竟是孟赫长老站在他后面,惨灰的脸上布满皱纹和老斑,似厚重的阴云,不怒自威。
“岳父大人”巴亚尔回身一看,赶紧恭敬的施礼。
“岳父大人,你怎么在这?”
“我来帮忙料理后事”孟赫虽无责备之意,但言语间却是似在居高临下,审视晚辈,让人不禁在心底自查:究竟犯过什么样的过错。
“料理后事?那...这......”巴亚尔恍然明白,原来萨克拔并不是在说笑,同所有人的反应一样,他顿时变得钳口挢舌。
“走吧,我带你去见个人!”孟赫长老并没有给他任何空间让他认清亲生父亲已死的事实,而是带着他,在萨克拔阴险的注视下走向可汗大帐。
一路上,巴亚尔看到:曾经的希布察克营地遍布着手持刀刃的额德格讷人,一行人频频招来额德格讷人凶恶的目光。仿佛随时都会有人冲上来,将巴亚尔剁碎,他忐忑不安的跟在孟赫长老的后面,随后所见到的一幕令他难以自持:一块空旷地,额德格讷人用竹竿临时搭建一座简易的监狱,希布察克的不少男女老幼在刀剑胁迫下通通被驱赶进去。凶悍的额德格讷士兵对着手无寸铁的人们拳脚相加。人群中又不少巴亚尔所熟悉的兄弟,朋友,亲属。当他们从旁边经过,人们似看到救星一样,纷纷呼喊着这名二公子的名字。巴亚尔见状,火冒三丈,他紧握双拳,毅然不顾长老的劝阻,朝向施暴的额德格讷士兵走去。
孟赫长老将拐杖横在巴亚尔面前,挡住他的去路,紧接着就是一巴掌。
“如果你想救这群人,现在就跟着我走!”长老避开额德格讷的士兵,低声对着他说到,圣赫对他来就如半个父亲,他的话巴亚尔不敢不听,只能暂时将自己的愤慨隐忍起来。
来到大汗营帐,巴亚尔所见到的再度刷新了他想像的底线,正座上,坐着一个人,身穿白色鎏金羊袄,头戴赤羽皇冕,完全是一副吉尔格勒盟大汗的装扮,但是那张脸却完全是另一个人。那人的两旁六七命手持钢矛的额德格讷士兵,面目威严的排列在两侧。四下坐着两名其他部族的长老及随从。
“大哥,你这是在干什么,怎么坐在父汗坐的位置!”巴亚尔茫然的环顾四周,如晴天霹雳一般,一时间搞不懂,他大哥塔尔古是在搞什么名堂。站在大帐中央用手指着座位上的那个人,仅仅是过了一夜,对他来说却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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