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虞,珩儿这事,我们得早做打算。”
床榻上,元璐长公主声音幽幽。
“玉涵,我心底里有数的,早些睡吧,左右也就这几日的功夫,如若证实了珩儿的梦,我便去寻洛远,终究是我孔氏一族的祸事。”
口中安慰着妻子,孔洛图眼底里一片清明。
“你说,是不是怪我当年造下的杀孽,如今竟一一都报应在了珩儿身上。”
“莫要多想,生逢乱世,你也是身不由己,睡吧,就算有什么报应,也都有我们夫妻俩担着,不会落在珩儿头上的。”
孔洛图轻声劝着,保养得宜的修长手指轻轻覆住了元璐长公主的眼帘。
翌日。
清早,慧明大师已然念完早课,正与孔洛图品茶切磋茶艺。而他原意过来探看的孔青珩,也同样是起了早,沐浴完毕后和元璐长公主在堂屋用膳。
“阿郎,郎君康复了!”
记着阿郎的嘱咐,待孔青珩踏进堂屋,孔安便来了后院的湖心亭向郎君回禀。
“嗯,这几日你继续留心郎君起床时有无异相。”
闻声,孔洛图颔首道,瞥见孔安眼底瞧向慧明大师的崇敬之色,好笑之余,指间的棋子微微一顿,却是旁落了。
“喏。”
“平旦报双喜,可老衲受之有愧,胜之亦不武。”
待孔安退下,慧明大师捋了捋颚下的白须,面色祥和。
“这是和尚的缘法。”
看着一子之差致使棋局显露颓势,孔洛图温声答道。
“无功不受禄。”
说着,慧明大师便将棋盘上方才旁落的棋子拾起递了过来。
“落子无悔。”
抬手轻按,棋子落回了原处。
十月深秋,元璐长公主府后院的湖面上泛起清冷波光,在湖心亭内对弈的主客二人相视而笑,毫无迟疑的选择收官,身前,又新开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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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声满长安的孔郎君很是焦躁,不是因为那天书肆里发生的事,卢七还没找他麻烦的那个脸,至于流言,孔郎君也早已习惯。而是因为随着那晚书房夜话完毕,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平日般波澜不惊。
阿耶每日与慧明大师坐而论禅、对弈、品茶;阿娘也不时外出与敏珍郡主相聚,逛逛西市里的新奇物什,聊聊长安城内的各家娘子。
他也不知阿耶阿娘究竟是信了没有,只是眼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想要娶妻摆脱命运的心思便越加焦急。偏偏,盯着宣平坊苏府的几名小厮,迟迟没有传来新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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