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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就是,谁给你的勇气?”

……

听到卢子建这话,一帮勋贵子弟纷纷出言奚落道,孔青珩记得,他们当中不乏正在国子监广文馆求学的学生。

“知耻而后勇。”

对于四周的非议,卢子建不以为意,昂首朗声说道。

一时间,殿中的奚落声哑了下来。

“这是《礼记.中庸》里的话,原句为:好学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耻近乎勇。知斯三者,则知所以修身;知所以修身,则知所以治人;知所以治人,则知所以治天下国家矣。”

知道孔青珩学问不佳,郑兆年凑到他的耳边,小声解说道。

“好你个郑知远,你觉得我学识差劲到这个地步?就算四书五经某背不全,可这句某还是知晓的!”

孔青珩挑了挑眉,拍了郑兆年肩头一记,佯作不满道。

知远是郑兆年的字,去岁他已经及了冠,在家备考明经科,准备参加明年的秋试,而后在长安捞个闲职,故而,今天给了这家伙一次卖弄的机会。

四周围观的勋贵子弟见卢子建一副慷慨激昂的模样,多数没有再作声,害怕损了颜面。

勋贵子弟不怕没学问,对于有祖上荫庇的勋贵子弟,有无学问并不是什么大事,但要是在重大场合因为没学问而丢了颜面,那也就成了大事了。

“卢子建,此乃圣人御宴,岂容你僭越?即便你想斗诗,也应面呈圣人得允方可。”

尚未待萧承誉开口,看着人群中央成竹在胸的卢子建,又一名身着浅绿色朝服的年轻官员喝令道。

按理,朝臣和勋贵子弟并不会聚于一处,侧殿这么大,大家都默契地分群而居。不过,这名七品官员却是例外的,他虽然品阶不高,却是隶属鸿胪寺的典客署令,掌管外藩朝贡、宴享、送迎等事宜,完全不是闲职,而更关键的——

他便是梁国公世子谢子骞!

萧相家的萧承誉、梁国公府上的谢子骞,这两人就是整个长安勋贵子弟们的噩梦,每每犯了错,又或者夫子讲课考校不如意,便会拿出来举例:萧承誉如何如何,谢子骞又如何如何……

这提起来,任谁家勋贵子弟都要忍不住掬上一把辛酸泪。

若非今年蹦出来个范阳卢七,还成了长安公敌,怕是到如今,众人见了这两位,仍是要绕道而走。

“好!”

“有理!”

“有本事去和圣上说呐,刚巧,让圣上评判评判这诗的高低,省得说评判不公!”

一时间,殿中的勋贵子弟们又纷纷起哄道。

“……”

卢子建张了张嘴,分外不甘地朝谢子骞拱了拱手,道:

“是子建轻狂了,谢过这位大人提点。”

他只说大人,却不提谢子骞梁国公世子的身份,显然,对屈服于长安勋贵子弟,他是十分不满的。

不过,众人也懒得和他再计较这许多,反正,谢子骞当了官也仍算他们这边的。有人瞥见了站在后头和郑兆年看热闹的孔青珩,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圈,突地高声问道:

“说起来,倒要请教卢郎君,不知东市黑狗滋味如何?”

“噗……”

“哈哈哈哈哈哈……”

骤然,全场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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