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军现在的总指挥是谁?”百里寒川仍然躺在床上,但他的心思却在外面。
“秦国公子,秦正。”燕寻道,“原本的镇守将领在大营中被刺杀……额,准确来讲,是整个指挥大营都被人端掉了。秦正以秦国公子的身份刚刚接替了临时指挥位置。”
“城内的秦军现在是什么状态?”百里寒川又问。
“暂时还是各自为战……可能是秦正还没有反应过来吧?”燕寻道。
“那可不一定……你有没有研究过秦军的军法?”百里寒川突然笑了起来,牵动了伤口,又疼的咧嘴。
“当然。”燕寻道。
“那你应该知道秦军更换军队指挥官的程序有多麻烦吧?”百里寒川道。
“确实是麻烦,但是秦正作为秦王的唯一的继承人……这些法律无法影响到他吧?”燕寻很快就知道了百里寒川的意思,但还是质疑。
“那你就太小看秦国法家了。当初商氏在秦国立法家之时,做了两件事,你应该都是知道的。其一,立一横木,下令说,把这木头搬到旁边的,赏百金,众人皆不信,认为如此简单之事怎么可能就能得到百金,最终有一人尝试,果然得到了百金,自此,无人质疑秦国的律法的执行,哪怕这条律法再不合常理。其二,秦穆王之嫡长子犯事,商氏依秦国律法将其处斩,自此,秦国之法自上而下从无例外,王子犯法与民同罪。”百里寒川慢慢地讲着,竟然颇为地悠闲。
“所以……即使是公子正,想要号令全城的秦军,该走的程序也要走?”燕寻得出了一个荒唐的结论,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局势已经万分火急,秦国人竟然还会在这种事上贻误军机?”
“不要怀疑,就是这样。虽然秦国律法规定,战时指挥交替流程从简,但有那么几步是再简化也简化不掉的……比如……验证身份。你知道,秦正的身份一直都是秦国放在齐国的质子,现在突然出现在了燕国的雪岭,众人起疑心是很正常的事情。公子正平时验证自己的身份很容易,召集将领们来当面证明身份就可以,所以我之前很着急,让你们尽快地起兵。但现在混乱之中,公子正没有办法验证身份,他的指挥权就无法被认可。秦军必然乱作一团各自为战。”
“可是……百里先生能想到,秦正会不会也能想到……”燕寻问。
“他想是能想到,但想到和做到是两码事。秦正一直都在齐国当质子,对秦国反而没有那么熟悉。突然要在法家的束缚下做事,不适应是一定的。而我,只需要他出这一点破绽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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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百里寒川的预测是完全正确的,公子正现在抓狂无比。
“这些人都是死脑筋吗!?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秦法!?一点兵法都不懂吗!?这样贻误军机,怎么可能打胜仗!?”
因为战斗突然爆发,秦军将领们没来的及开会,就只好先回到军中指挥作战,这也导致了各个部分的秦军都不听从公子正的调遣,顽固地各自为战。
“公子发脾气也没有用,律法就是如此规定的,没有人敢违背。”一个秦军百户说。
“好,我一个个地找他们,这总行了吧?”公子正对这场战斗的结果已经充满了悲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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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先生说的在理,燕寻前些日子竟然还觉得法家对国家的帮助巨大,真的是不应该……”燕寻感叹。
“你是小孩子么?”百里寒川对他翻了个白眼,“都几岁了还生活在非黑即白的世界里?”
“先生的意思是……”
“法家之策,虽然有着法规生硬死板,变通不足的缺陷,但是瑕不掩瑜,法家仍有很多需要我们借鉴的东西。令行禁止,上下同法使得秦国的国家效率和官民凝聚力远远超过任何一个国家。这种优势体现在各个方面,无论是税收,执法,军事,工程建设……他们做什么都如同机械一般高效有章法……在我看来,我们应该在一定程度上使用法家的理念,但是又不能用得太死板……这是我们将来要考虑的一个重要的问题。”百里寒川道。
“寻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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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见鬼的军法,等我成为秦王之后,一定得想办法好好改良一下。”燕寻真是有苦说不出,只得亲自带着仅有的千余名士兵向着附近最近的秦军驻扎点靠近。
好在秦军虽然规定死板了一些,但正是这些“死板”的规定造就了秦军凶悍的战斗力。大街上起义的燕军完全无法阻挡装甲洪流般的秦军。
但是秦正的心却慢慢地沉了下去,因为在一路上来看,这些起义的燕军跟秦兵打也只是差在了团结性上,反而燕人更加好勇斗狠,尤其是这些起义的热血汉子。
相对来讲,反而是从心里背叛了燕国归顺秦国的那些燕军的战斗力只能用渣渣来形容。似乎从古至今都是这样,以X奸为主的部队基本都是废物。
柿子挑软的捏,起义军一时间拿秦军没办法,他们很是默契地朝着归顺秦国的燕军集火,燕人对于卖国贼的憎恨几乎超过了入侵者,怒气上头的起义军几乎一个照面就击溃了彻底投靠秦国的“同胞”。
但是等起义军对上了秦军,就陷入了苦战,毕竟起义军的数量也就比秦军多了几千人而已,还有好几万的燕军持观望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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