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大志又站在窗前看起了即将沉入灰暗中的夕阳,今天的夕阳像他的心情一样黯淡无光,没有炫丽的橘红,空气也不清透,他几乎看不清几百米外的广播电视大楼。
每次理不出头绪的时候,他都会站在这里,注视着那座这个小城的里格外显眼的建筑物,它浑身上下都贴满了天蓝色的玻璃幕,并在顶部几层层层阶梯式递减,从他的办公室望过去,像一个巨大的蓝色长方体被硬生生削去了一角似的,但廖大志更愿意把它看做一把挺立在Z城灰色天地间的剑——正气之剑!它吸收天地的精华,反射着太阳的光辉,然后变得湛蓝、透明锋利无比!
还有,妻子萧潇就在那座大楼里,他一直对自己的妻子很敬慕,那是个充满智慧的女人,有时他觉得她就像那把剑,敏锐、锋利得让他都甘拜下风。就因为她的锐利,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回家了,案件一切都是保密的,而她的任务却是让一切公布于众,他们都热爱自己的事业,还都有些职业病,他总感觉自己不知不觉间就被她套走了什么,案件错综复杂、扑朔迷离,到目前还没有理出头绪,连他都不知道是应该公布还是保密,他干脆一连好几天就住在队里。
但是,一切调查都陷入了僵局。那个大案真的如他预期的那样像一座山,庞大坚硬,而那条所谓的大鱼也早已受到了惊扰,弃钩而逃!
尽管毒贩被捕后,他就迅速的让小耿到达富锦现场取样,但毕竟大火已经发生了五天的时间,那所谓的物证早已经被人搬离,甚至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被什么人搬的,什么时候搬的,查到现在都一无所获,倒好像小耿的那张照片是凭空捏造出来的——那东西从一开始就根本没在那儿出现过似的!
还有对于丽华和鲲鹏的调查,更是让人郁闷:每次设定为暗查的人员一到公司就被离奇截住,好吃好喝好住的伺候着,最后到公司里高级别的会议室里开个茶话会圆满的欢送回来。对于毒贩的审讯更是艰难,每天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一无所获!这搅在其中的所有人、所有事之间的关联,就像他眼前这层让一切显得模糊的雾,似乎存在却又根本无法触及,又像那雾后面若隐若现的楼,感觉它就在那儿却无法看得更清楚!这近一个月来,兜兜转转、无限的恶性循环,毫无进展!刘局长已经请示了高级别的调查权限,但是迟迟没有回应,再这样下去,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再往下进行……
廖大志盘点着自己近一、两个月的工作,简直除了郁闷就没有别的词更合适形容了,还有一雾村的信,本来满心欢喜的以为无意之中使出了一招“引蛇出洞”,后来他还专门又去调查了那个年轻的村支书,密切的注意着一雾村里的风吹草动,结果这件事除了给林撼摔的病了几天,被萧潇叨叨了十来天之外没有任何收获,倒像极了“引火烧身”“引狼入室”!让他现在都有点儿觉得当时是自己眼花和耳鸣了……
“来,老廖,喝一口!”老张也没有回家,这一对老搭档一起陷入了郁闷之中,老张拎着他的“团长待遇”——两小瓶牛二和一小包花生米——走了进来,他一屁股就坐在沙发的一端,把东西往小桌上一摆,随手拧开了牛二,“别老站在那儿装沉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啊?”
“那你说,我在想什么?”廖大志也坐了过来,接过老张的牛二,随手拧着瓶盖。
“想你家的大记者呢呗!”老张酸溜溜的说着。老张看上去比较沧桑,连胡子茬都花白了,实际却只有四十几岁,光棍儿一条,据说他结过婚,但是离婚了,他的性格古怪、顽劣,对工作格外热情,对他看得上的同事也是无比关心,他已经和廖大志做了两年的搭档了,现在,他一副洞悉了廖大志一切秘密的模样。
“那外面楼多了,你知道我看那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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