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雨桐挺着胸,直视着白墨涵,道:“究竟怎么回事?”
白墨涵道:“你们还记不记得那月白色衣服上的画?”他从破庙里走出,走到外面的尸体前。
洛雨桐道:“当然记得,我记得昨晚我还在欣赏这幅画的。”
她突然惊呼道:“咦?他怎么躺地上啦?”掀开月白色的衣服,看清了他的脸。
“他不就是那作画的人吗?”
白墨涵没有回答,这本就不必回答。
他又接着问道:“你们在欣赏这幅画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他问完这句话时,又将目光移向叶苏。
洛雨桐道:“昏昏沉沉,紧接着天旋地转,然后就好似去了另一个世界。”
叶苏接着道:“我和洛姑娘的感觉差不多,好像做了好长一个梦,梦里面既真实又清晰。”
白墨涵悠悠一叹,道:“还好我及时杀了他,不然你们就危险了。”他向画骨的尸体瞟了瞟。
洛雨桐忙道:“他究竟是谁?”
还没等白墨涵回答,叶苏就抢着道:“他就是玉蝶帮四大高手之一的画骨。”
白墨涵道:“不错。”,他顿了顿,又道:“他的幻术很是高明,对你们同时用了瞳术和惑音。”
洛雨桐突然厉声道:“又是玉蝶帮,他们为什么总是和我们过不去。”
白墨涵笑了笑,道:“你错了。”
洛雨桐歪着头,杏眼瞧着他,道:“我错了?”
白墨涵道:“不是和我们过不去,而是和我过不去?”
洛雨桐呐呐道:“他们为什么要和你过不去?”
白墨涵黯然道:“他们说我是武林的变数,真是莫名其妙,我倒真想知道自己以前都做了些什么,竟让他们如此挂怀。”
说起以前,叶苏突然想到:“也许是以前你在天地楼时做了太多行侠仗义之事,而你的侠义之举对于玉蝶帮来说是相互违背的;也许他们是怕你挡了他们的道……”
白墨涵淡淡道:“难道这世上行侠仗义之人就我一个?若不是,他们会不会也去找其它人呢?”
叶苏道:“当然不止!”
白墨涵道:“那么他们为什么总是揪着我不放?”
叶苏失笑道:“他们也许也揪着别人,也许他们本就在酝酿着一场阴谋,而你可能是最有能力影响他们的阴谋的人。”
白墨涵眼珠子转了转,似在思索,终于还是问了出来:“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
叶苏道:“你说。”
白墨涵道:“玉调蝶面人究竟是谁,他到底想干什么?”
叶苏悠悠道:“没人知道他是谁,也没人知道这个帮派是什么时候存在的,他们就像一群鬼,‘鬼是见不得光的’,所以他们只能干鬼干的事。”
白墨涵喃喃道:“鬼?”
叶苏道:“他们若不是鬼,为什么要躲在阴暗里见不得人?”
白墨涵突然轻声道:“那是因为他们心里有鬼。”
叶苏道:“不错,正是因为他们心里有鬼,所以才怕你这个替民捉鬼的大侠。
——这也许就是他们总是找你麻烦的原因。”
白墨涵道:“可我现在已不是捉鬼人。”
叶苏道:“但他们怕你再次成为捉鬼人。”
玉蝶帮就是一群鬼,恶鬼。
只是江湖上并没有人知道这群鬼究竟藏在哪里,虽然也有人见过其中几个鬼,但却没有人见过这群鬼的鬼王——玉雕蝶面人。
‘兄弟就是兄弟’
无论是分离多久,失忆还未失忆,相见时,心里永远都会莫名的生出一丝微弱的默契。
洛雨桐见白墨涵与叶苏一搭一唱的,她简直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她终于有机会说话,她抿了抿嘴,似不忍打断他们的话,却又忍不住问道:“那我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她这句话刚一问出,就像是给了叶苏一记当头棒喝,忙声道:“哎呀!幸好洛姑娘提醒,我们险些误了大事。”
“我们险些误了大事。”
这句话一说出,白墨涵与洛雨桐自然也都明白他所说的大事是指什么。
断石崖。
赶去断石崖岂非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
艳阳高照,却已是秋季,所以阳光并不是很炽烈,反而温柔,温柔的就像情人的手。
这世上又还有什么比情人的手更温柔呢?
但这温柔的阳光洒在逐渐走向凋零的树叶,树叶在微风下沙沙作响,地面现出星星点点般的光影,说不出的萧瑟,惆怅。
白墨涵、洛雨桐还有叶苏就在这秋风里奔波,为了节省时间,他们己不得不使用轻功在这秋色里狂奔。
秋,本是诗人最喜欢的季节。
秋,带给人的往往只是哀伤、离别……
白墨涵赶去断石崖,究竟会是哀伤、离别,还是欢喜与重聚?
三人不知已翻过了多少个山坡,终于累得在一片桑树林下停了下来缓解疲劳。
现在正是养蚕卖茧的时节,茧子虽然卖了,可桑叶还没砍完。
桑叶下还挂着一颗颗紫红紫红的桑葚,有的己熟的发黑,在轻风下摇荡着,看来就像是一颗颗黑紫色的宝石。
白墨涵和叶苏望着桑葚,吞了吞口水。白墨涵率先开了口:“赶了一天的路,我早就饿了,遇到这些桑葚实属难得,我们先用它填填肚子吧!”
洛雨桐歪头狐疑的瞧着他,显然是不知道桑葚为何物,随手扯了两片桑叶拿在手里扇着风,道:“这玩意儿能……能吃吗?”
叶苏:“……”
“你难道不知道这是什么?”
洛雨桐喘着粗气道:“我从小在谷里长大,从未见过此物。”
叶苏也不在说什么,直接伸手摘了几粒桑葚递给她,笑道:“你尝尝,可好吃了!”
洛雨桐笑着接过,尝试的吃了一粒:“嗯,真好吃!”
白墨涵摘了一把,先填了填自己的五脏庙后,又摘了一把纳入了衣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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