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修远以往倒是也听说过安贵人的那些“事迹”,在他印象中,安贵人怀孕之后,骄横无礼,贪图享乐,目光短浅。可是短短几句闲聊,顿时察觉到这位安贵人大不简单,至少不像传言那般。
“对了,齐大人在钦天监中任何职司?”安雪依轻轻啜了一口茶水,笑着问道。
“微臣不才,在钦天监中任监副一职。”齐修远老实答道。
安雪依又扯了另一个话题,叹道:“我在民间时,便听说钦天监的名头,民间流传的二十四时节气表便是自钦天监传出来的,历法与时令可谓相得相宜,农民按历法播种收割,大大便利了不少,我们宇朝的繁盛,倒是与这历法的功劳是分不开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农民才是国家之本。”
“没想到小主对这方面竟然也有些研究,实在是叫微臣惭愧。”齐修远也不知是真心称赞还是在拍着马屁。
安雪依也不在乎齐修远心中怎么想,又转了话题说道:“我今日来钦天监,就是为了测一测吉福,早就听说,钦天监的人能通过星象,测出一个人的祸福吉凶,甚至是国家运势来,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说完,安雪依意味深长地看向齐修远。
齐修远从安雪依进来之时这几番没头没脑地话题中,顿时察觉出了安雪依的意图来,有些激动。钦天监在宫中一直处于一个鸡肋的状态,如今国家兴旺,也用不上他们,导致他们如今也不被众人所看重,自己也是升迁无望。若是能抱上安贵人的大腿,自己岂不是前途光明。
想到这里,齐修远大胆问道:“不知安贵人想测什么?”
安雪依见这齐修远上道,便站起,缓缓说道:“这些日子在宝华殿祈福,也不知为何,每晚总能梦见弥勒佛祖,只见佛祖在我额上一点,便有无穷金光入我腹中。我心中惶恐,也不知是何兆头,因此特来请大人解惑。”
齐修远听完安雪依所言,心中一颤,没想到这安贵人倒是心大,连弥勒佛祖的大旗都敢扯出来,自己只得折中说道:“这是大大的吉兆啊,这几日我夜观星象,察觉到有吉星自西方而来,想来正应了小主梦中之象。”
安雪依还是有些不满意,不过她也知道,这恐怕就是这位齐大人所能做到的极限了,做臣子的都这样,话不敢说得太满,怕自己以后兜不回来。
见安雪依皱眉看向自己,齐修远不敢抬头直视,总之,他是不敢顺着安雪依的话说出“安贵人腹中胎儿是弥勒佛转世”这种惊天谎言的。
停顿了一会儿,安雪依才展颜笑道:“齐大人观察星象的能力果然是高超,我这么多日来的困惑竟然就被大人这般容易就解决了,想来,凭大人的能力,坐上监正之位,也是绰绰有余。”
齐修远心中狂喜,他知道,安贵人这意思就是,她要帮他在皇帝面前吹枕头风了。
“既然齐大人观察到这等星象,不如选一个恰当的时间,去禀报皇上,想来皇上也会称赞大人的能力的。”安雪依提点道。
齐修远知道,安贵人这是暗示自己,这合适的时机指的就是,等皇上跟安贵人在一起的时候,去向皇上禀报,到时安贵人再乘势说出弥勒佛托梦的话,里应外合,必能达成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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