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全听了心里有火,这一回讨不到钱也就罢了,若是被西门庆小瞧,那以后的赏钱也肯定没了。
想了想,笑道:“大官人大概忘记了你是做什么买卖的?”
“生药铺的买卖,又怎的?”
周全阴险地低声道:“前些日子,武大不是被招宝、招财两兄弟给打了一顿么,听说还是大官人好心送回来的。只是上次皮肉伤,三两天便好,这次不妨寻个由头再把武大打一顿狠的,教那厮三两月下不来床。如此一来,武大家的小娘子还不得哭着寻医问药?这阳谷县里的生药铺虽然有几家,但哪一家敢得罪大官人?到时候只需暗中说一声,让大夫开了药,就说其中一味药要去大官人药铺上买,还愁那小娘子不自投罗网?”
西门庆听得喜上眉梢,色飞眉头,催促道:“嗯嗯,有点意思,说下去,说下去。”
周全继续道:“等那小娘子来买药,大官人便说这药如何如何难得,如何如何贵重,让她开口求你。只要这一开口求,大官人便有了亲近她的借口。把药方分几次给,第一次也不需要太着急求欢,第二次请她吃酒,她若答应,那便再好不过。若是不答应,大官人也给她,只让她心里记着亏欠你的。第三次再请吃酒,便是傻子也该明白大官人的意思。若那小娘子真不识抬举,大官人只在酒里下一点情粉请她喝,拖住她一时半刻等药效发作了,便能入得那小娘子的宝瓮。”
说到这里,周全阴测测地笑起来:“到时候,我便假装推门而入,撞破你俩的好事。阳谷县里谁人不知我赖头三这张嘴的厉害,黑的说成白的,死的说成活的。不管那小娘子哭也罢闹也罢,我便要喊将这件丑事抖出去给大家伙听笑话。”
西门庆忍不住笑骂道:“你这厮把我也设进了套子里。”
“哎,大官人名声在外,自然不怕有人敢乱嚼舌根,可那小娘子可就要担心她自己的名节了。到时候,大官人假装求我不要大喊大叫,我再那么顺水推舟,嘿嘿嘿……”
西门庆拍案叫绝,赞道:“你这脑袋比嘴还要厉害的紧,若真能成好事,少不了你的好处。回头去我柜上支五两银子先用着,等事成之后,重重赏你一个大锭。”
周全自然是连忙拱手称谢,只听西门庆又忽然皱眉问道:“不对,这把人打个半死可是要吃官司的,你准备怎么做?”
“大官人放心,我去阳谷县远一点的地方找几个流民懒汉来做这事,干完便把他们送走,保管查不到您身上。”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西门庆笑道:“既然要安排人,五两银子怎么够?去柜上支十两银子吧,这事你替我办好了,千万不能走漏了风声!”
“大官人放心,小人理会的。来来来,吃酒吃酒。”
这两人一番阴险算计,远在西湖乡里忙碌奔波的张林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已经看中了一处离着城门只有二里地的两进两出宅院,价格谈到了一百三十两不说,还能白得一些家具器物。
只是那宅院主人要现钱银子,还得月底就定下来。
时间上虽然有点紧,但也不是大问题。如今十月刚过十来天,到月底还有半月,正是秋风劲天渐寒的时节。
坐在驴车里回家的路上,张林就在盘算着月底的存款。算了一通,自己卖掉紫石街上的宅院能有三百三四十两左右,加上武大家的小两百两,应该够买下城外宅院后,再买个三门面商铺。
只是这一来,免不了手头上要拮据一阵子,熬到年尾应该能有个两三百两的新存款。
回到武大家里,两家再把这事商议了一番,武大郎自然是听潘金莲的,潘金莲更不用说了,恨不得晚上睡在叔叔床上才好。
每日里和潘金莲这么偷偷摸摸的暧昧调情,二人自然是乐在其中,虽然没得机会请君入瓮,却别有一番偷情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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