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欢呼,干劲满满的开始了新的一天。
郭长生在小饭堂用过早饭,就顺着石板路来到了前院。
早课就在通天书院的东来剑神雕塑前上。
从中门进入通天书院,就能看见雕塑,而雕塑所在之处乃是一个广场,粗略一看,足能容纳千人。
天还未亮,郭长生踩在雪地上,脚步声很轻,但依然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晁平睁开眼,看着面前桌案,香炉袅袅升起几缕青烟。
唇边一抹笑容,就像这几缕青烟,慢慢升起,慢慢消散。
郭长生来到广场上,先对着东来剑神的塑像一拜,才看向坐在大雪中,倚着一张案几的中年男子。
男子合着双目,一身洗的素白的长衫,头发乱糟糟,五官都被胡子盖住了。
郭长生上前唤了一声:“先生,上早课了。”
男子抬起左眼皮,冷冷看了她一眼,道:“只有你一人,上什么早课。”
郭长生拉起唇角,苦恼地点点下巴,语气忧伤道:“既然不上早课,先生这么早顶着风雪等在这里,又是在等谁呢?”
听到这句话,男子终于睁开眼睛,看着郭长生,肃穆道:“若你只是一时兴起,不如不来,这是我最后一日等在这里,你不要耽误我。”
郭长生也很郑重道:“先生,我来通天书院是为求学,是为了修行,也请您不要耽误我啊!”
“哈哈!”男子闻言捧腹大笑,“来通天书院求学、修行,真的是我这一生听过的最大的笑话。”
然而笑着笑着,笑容里就好像掺了泪。
郭长生期待的表情渐渐冷淡,不住质问道:“这里难道不是书院吗?你作为书院的先生,你的职责不正是教授我学识与修行的道理吗?若通天书院都是先生这般人,沦落至今日,也是理所应当。”
“好胆!”好像被这句话激怒,男子忽然大喝一声,双目精光爆射。
然而却说了另一番话。
“你这些话真应该叫那些人听听,连一个小孩子都能说出这番话,他们却每日只知道怨天怨地、怨命运不公,焉知命运虽崎岖,我等未尝不可自己踏破荆棘,走出一条路来!”
郭长生听他洋洋洒洒说了一通,终于忍不住插嘴道:“先生,你到底上不上课了?”
男子嘴角一抽,讪讪罢了嘴,道:“既然你诚心诚意的恳求我了,那咱们就上课吧,我姓晁,名平,你就叫我晁先生吧。”
郭长生这才正色,执了一个弟子礼,郑重道:“学生郭长生,见过晁先生。”
晁平颔首,自雪地里长身而起,绕着郭长生走了一圈,道:“今日本来是我最后一日等在这里,若是今日依然没有学生来上早课,那今后的早课就会取消了。”
郭长生灿烂一笑,“这说明先生你就是在等我啊。”
晁平深深看她一眼,眼角的皱纹泄露了他的一丝笑意,“所以我也很高兴,在这里等了几十年,终于等到了我的第一个学生。”
郭长生闻言,有些不妙的预感。
等了几十年,才等到第一个学生?
我就是那个学生?
这个书院真的还有救吗?
晁平道:“按照咱们通天书院的传统,你的第一节早课,就是静坐。”
郭长生席地而坐,冷冷的雪马上包围了她。
打了个寒颤,她咬着牙,不移不动。
晁平满意地点了点头,念道:“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湛兮,似或存……(出自《道德经》)”
随着晁平的低语,郭长生内心渐渐平静,很快进入了入定的状态。
晁平有些惊喜,没想到她的悟性这么高,竟然这么快就能入定,他口中所述乃是人皇所著《道经》,初看并无妙处,只是阐述一些道理。
但这本经书其实另有妙处,一直在通天书院传承着。
此书可在每日清晨助人收取一缕紫气炼化,初时不显奇异,但修行到高深处时,自然能体会到其中妙处。
一缕金光,自天际尽头飞来。
晁平眯起双眼,见缕缕紫气从郭长生口鼻钻入,轻轻一笑。
等了几十年,这世道终究没令我白等。
正在晁平自我抒怀之时,郭长生静坐结束,奇怪地看了眼他,嘀咕道:“并没有什么感觉啊,真的有用吗?”
晁平嘴角一抽,但是他的表情都被胡子挡住,抽了半天见郭长生毫无反应,他才后知后觉的摸了摸胡子,郁闷道:“行啦行啦,早课结束,你去上课吧。”
郭长生抖了抖身上的雪,跟他道了句“先生再见”,就拎着自己的小包去了戊字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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