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天承业要去工地上忙去了。家里就剩下自己和他爸妈,离孩子生下来还有好几个月,再加上带孩子,这么长的时间,可怎么相处啊?
正胡思乱想着,门开了,李承业走了进来。他把门轻轻关上,坐在床沿,头向苏小听靠了过来。苏小听把头别向另一边,故意不理他。
“老婆,跟你商量个事。以后有什么意见你冲我发火没问题,千万别对我父母甩脸色。你怎么对我都可以,你要是对我父母不好,我可跟你没完。”李承业将苏小听的脸扳过来,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怎么个没完?你是想骂我一顿还是打我一顿?”苏小听心里有气,嘴上也显得不依不饶。
“我怎么会打你骂你呢?”见苏小听不怕他的吓唬,李承业态度缓和下来。
“我是说你现在怀着孩子,不是请我爹妈来照顾你吗?老人大老远地从贵州赶过来多不容易啊?他们的鸡正在下蛋,为了来北京,都便宜卖给别人了,多可惜啊。老人住农村一辈子了,城市里根本呆不惯,可为了照顾你,他们还不是巴巴地跑来了。你说你为了洗个碗,至于这样吗?这碗还是你自己吃剩的,关我爹妈什么事?你今天这样,老人该多寒心啊?过几天我要去工地,他们要是伤心走了,谁来照顾你和孩子呢?哪怕是为了你肚中的宝宝,你就不能对我爹妈好一点吗?”
说到动情处,李承业觉得喉咙哽咽,竟有些伤感起来。
一番话说得入情入理,苏小听无言以对。
李承业伸手将苏小听揽进怀里,闻着丈夫身上好闻的男性气息,苏小听心中的委屈烟消云散了。
只要两人是相爱的,那就应该相互包容体贴。有些观念有些事情,何必一定要去较真呢?时间能改变一切。
李承业见苏小听脸色转晴了,便不失时机地拉起她:“大白天的,爹妈坐在外面,我们年轻人却躺在床上,对他们不理不睬,既不合孝道也不合待客之道,对不?”
苏小听只好从床上爬起来,跟着李承业走出了卧室,来到了客厅。
李贵发还在沙发上坐着抽烟看电视,刘春红拿了块抹布,正在客厅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抹着擦着家具上的灰尘。
“我来吧。”苏小听哪好意思让婆婆干家务,忘记了刚才洗碗的不快,忙抢下刘春红手里的抹布,去水龙头下冲洗。
刘春红笑着对正努力抹桌子的苏小听说:“这个家啊,不能积太多的灰。家里不整洁,对大人、娃娃的身体都不好。一天就抽出一两个小时,这个家就可以打扫得干干净净了。”
忙了一会,苏小听有些头晕目眩。
“老公,快来洗抹布。”她习惯性地对李承业撒娇。
坐在沙发上陪父亲看电视的李承业正准备起身,一抬头正看见父亲严厉的目光。他不由地一哆嗦,屁股便稳稳地一动不动。
见李承业无动于衷像没听见,苏小听又不好意思麻烦婆婆,只好挽起袖子,自己洗。
忍着气抹了一遍家具后,苏小听倒了一杯水,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们正在看一部无聊的电视剧。
李贵发一支接一支地抽烟,吞吐出来的烟雾,飘荡在客厅的上上下下、角角落落。
苏小听被这些二手烟雾包围着,不住地咳嗽。李贵发看都没看她一眼,旁若无人地抽着。李承业和刘春红也不吭声,眼睛全盯着电视看。
孕妇不能大量吸入二手烟雾,否则对胎儿发育不好。记得以前在网上看过这么一篇文章。潜在的母性,让她突然有了一股怒火,她站起身,走向阳台。
阳台还没像其他家那样,用玻璃封闭住,保持着刚交房时的样子,半封闭半开放。
阳台与客厅之间隔着一道玻璃门。
她“哗啦”一下,大大地拉开了玻璃门,这是在高层楼房,平时阳台上的风就很大。
苏小听一拉开玻璃门,风便夹着怒吼,一头钻进了客厅,“呼——”把李贵发烟灰缸里的烟灰卷了起来,吹得他满头满身,眼睛也迷了灰。
“爸——”李承业惴惴不安地急忙把玻璃门关得小了一点,又找来毛巾,清理李贵发身上、眼睛上的烟灰。
苏小听站在阳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她像英勇就义的刘胡兰,怀着慷慨赴死的悲壮,等着对方三人找她算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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