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气,进卧室后,便“砰”地一声,将门重重地关上。
刘春红被这声关门声惊醒了。
她看到苏小听关上的门,顿时明白了声音的来源,叹了口气,小声地问李贵发:“她又怎么了?哪个惹到她了?”
李贵发咳了起来:“好像是在厕所里摔跤了,她刚才在喊你过去帮忙,你睡着了,可能惹她发火了。”
刘春红呆了片刻,眼角湿湿的:“那你为什么不喊醒我?又得罪她了?儿媳妇动不动甩脸色,又不听老人的,是不是讨厌我们在这里?好心好意来伺候儿媳妇,还要受这种气,唉!家里的菜地荒起太可惜了,老头子啊,我们还是回老家吧。给儿子说说,让他来接接我们。儿媳妇喜欢让哪个服侍,他小两口自己做主吧。我们年纪大了,也帮不上多少忙了。”
李贵发猛吸几口烟,他来城市生活也不习惯。
在村子里,忙完地里的活,他还可以四处走走,跟左邻右舍下下棋打打麻将。
在北京,天天被困在这个叫商品房的水泥盒子里,不得不整天看电视打发时间。
偏偏电视又不好看,儿媳妇整天甩脸色,他也度日如年。
他便点头同意:“回去吧。孩子以后生下来,谁能带谁带,我们老两口是管不了了。实在不行,就让儿媳妇在家自己带孩子,带个一年。”
无论电话里,李承业怎么劝怎么苦苦挽留,父母去意己定。
几天后,李承业从工地赶回来,给父母和李大勇买好车票,帮他们收拾好行李。
买的是晚上八点钟的火车票。
刘春红临走都还要忙着洗洗刷刷,李承业心疼妈,一再叫她别忙活了。
她依然又洗又拖的。
还好,停水了,她才作罢。
火车站里,告别时,刘春红眼泪不停地流,看着儿子依依不舍。
火车走远了。
回家的路上,李承业一言不发,没有理睬苏小听,看得出他心情很不好。
苏小听一肚子委屈,也赌气不理他。
回到家,才打开门,两人就听到“哗哗”的流水声。急忙进去一看,原来是不知谁忘记关水龙头了,白花花的自来水正不停地往外流淌。
苏小听立即想到了临走前,婆婆的洗洗拖拖。
“妈怎么忘记关水龙头了?这得浪费多少水啊?”苏小听脱口而出。
“妈忘记关水龙头怎么了?刚才不是停水吗?没注意关也很正常,用得着斤斤计较吗?”李承业第一次在苏小听面前不客气。
苏小听愕然地看着突然变得陌生的丈夫,一跺脚,声音也高了:“原来你打包票说好你父母来带孩子,结果拍拍屁股就走了。现在孩子谁来带啊?你当全职爸爸还是我当全职妈妈?你们李家能讲点信用吗?”
“那你怪谁呢?叫你好好待我爹妈,对他们好一点,你偏要天天耍小性子,作天作地,把老人作走了。不作不死!孩子生下来,当然是你在家带,反正你已经辞职了,闲了一段时间了。”
“什么叫我没好好待你爹妈?我对自己的父母都没这样好过。我自己带孩子就自己带,离开你那了不起的爹妈,地球还不转了?”
晚上,两人谁也不理谁,各睡一头。
没几天,李承业也回工地了。
临走,他在厨房里一通忙活,做了满满一桌苏小听爱吃的菜,又把房子里里外外打扫干净,还帮苏小听把换下来的衣服、袜子洗了。
苏小听看他忙里忙外的,便也消了气。
两人依依惜别。
李承业走后,照顾苏小听的责任,又暂时落到了苏学江两口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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