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婠出了茶楼脚步拐了个弯,向着先前她没追上去的另一条街道去。
阿欢阿喜对望了一眼,眼里颇有些不解,这条路可不是回姜府的路,她们跟在一旁,见姜婠眉头紧蹙,漫无目地走着,也不知道要去往何处,阿喜不由开口问道,
“小姐要去哪处吗?莫不是忘了路,这可不是回姜府的路。”
姜婠停下来站在原地,神情看起来颇为苦恼。
“这个时辰该是下课的时候,本来打算去接阿媛来着,突然却忘了往哪边走,想来现在她也该被接回去了。”
此时正是寅时中,确实是学院下课的时候,只是姜媛都是姿杏带着人去接,完全来不到这边的街道,姜婠正打算往回走,却见前面走来三三两两学子,穿着白色长袍,头发用方巾束起,笑谈着经过姜婠身侧。
姜婠望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目光中才向着姜府的方向走去。
……
姜婠回去便关了房间门,拿着笔沾了墨水刚想要写些什么却停了下来,搁下了笔。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还剩有一点余晖照在大地上,余晖从窗外照进来,给昏暗的屋子照亮了一方天地,姜婠坐在阴影处一动不动,直到过了好久才见她提起笔开始写字,废了好几张纸后,她拿起最后写成的那张纸,吹了吹,塞进了袖子里。
“来人,掌灯。”
姜婠把桌上的废纸收拾干净,一同塞进了衣袖里,待掌起灯后便把些废纸丢了进去。
这事定然是要告诉祖母的,让她派人去查,只是怎么才能把她摘出去?姜婠思索了一整夜都没能有点头绪。
…………
姜穆跟着陈鹤鸣快马加鞭到了豫州县陈留郡陈郡,这里是水患边沿,水患还不是很严重,当地百姓至少还有地方住,有一处歇脚的地方。
风尘仆仆的一行人远远便望见在城门口前来迎接他们的官员,寒暄了一阵后领着他们这几十个人去见了姜先源。
姜穆进到屋子,差点没有认出自己的父亲,姜先源黑了很多,身子也瘦了很多,以往穿在身上显得极为服帖的官服,现在穿在身上却是整整大了一圈,脸上的胡渣布满了下巴,眼睛中有着血丝,再不见以往那个干净整洁的模样。
姜先源也见到了姜穆,听说他现在是大理寺从史,跟着延尉来这里也不奇怪。
京城中发生的事姜先源早便知道了,就算知道姜毅被魏坤算计了也没有办法,如今这边忙的焦头烂额,河水决堤已久,灾害极大,济渠的大水淹没了数十个县,河堤都淹没在大水里,一堆堆银子砸下去,却是没有一点用处,他头发都愁白了。
这里的官员又都是些没用的,什么有用的法子想不出来,就知道推卸责任,领着朝廷发的俸禄却是一点实事也干不了。
“右相。”
陈鹤鸣收起脸上的震惊,愣了一会儿才上前行礼,他险些没有认出那个坐在高位上胡子邋遢的中年男子就是平日里叱咤风云的姜右相,这短短几个月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姜先源不耐的摆摆手,挥手示意旁人带着陈鹤鸣等人去仓库里看看。
姜先源揉揉眉心,这次他负责的河水水患,平白丢失了那么多的银子,如今见陈鹤鸣领着圣旨来豫州调查这事,他还有什么明白。
陈鹤鸣同他一般,都是忠于东平帝的官员。
如今这个处境让他颇为头疼,暗处的人心思太过缜密,一环扣着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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