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类人,大致就是没有丈夫或者带孩子的女人和老人。
陆何不是管不起他们的生活,只是,这世上往往只容得有地位或者有用之人存活于世。他们不幸没有或者失去了地位,就必得体现其生存的价值
——这才是长久之计。
走进大院里一间偏房,里面正住着那天陆何救下的妇人和孩子。
那妇人倒是个漂亮女人,若不是年岁略大了些且显得历经沧桑,会是个实打实的美人。那男孩也收拾的妥帖体面,只是仍然面容黄瘦,目光呆滞。
“夫人,您来了。”那女人名叫李翠英,见陆何进门,赶忙起身迎接。
“近日安好?”陆何问候着,眼光转到了门内一个简陋的织架上,有几件绣品已然成形,有小桥流水,有鸳鸯牡丹,很是精美。
“你手可真巧!”陆何不禁赞叹。
翠英抿嘴一笑又是一礼。
不过是寻常妇人的手艺,补贴生活罢了。”
正是午膳时间,陆何也不便多打扰,又寒暄几句,把带给那自闭症儿童的新衣和学字用的书籍留下就离开了。
“挑云,这群人中赋闲的女子有多少?”陆何问道。
“少说也有不下二十个,这边的田地数量有限,您给他们购买耕犁等各类器具,根本用不到女子下地干活。”挑云解释道。
“那么这附近的难民中,有多少女子?”
“不下数千。”
“甚好。”陆何展了眉头,“掉头去八爪张府中。”
挑云不多问,直接吩咐了车夫。
“主子,还有一事。”挑云叫住了准备小憩的陆何,“那李翠英行的礼,是梨园众人面见贵人时行的官礼,制作的绣品也并不都是寻常,其中的小桥下的溪流用的是北宫中贵族女子用的绣法。凡是学会了那一绣法,想要改回复杂平浅的针法,也并非易事。”
陆何一愣。
“我知道了。”
第二次来到八爪张府中,太阳已然西沉。
稀罕的是,此次八爪张的院前并没有排起长队。陆何想了想,还是让挑云帮着改回了男子的发髻和衣衫。
一路进去,并无阻碍。
等到了前厅,陆何才听到了八爪张那懒洋洋的声音。
“是何人,敢驳了太子爷的面子前来我府中?”
“月前羊脂玉龙某。”陆何早知道这八爪张只识得玉,不识得人。
“龙公子?”八爪张的眼皮垂了垂,“你且再过一月前来便是。”
八爪张以为自己已打发走了陆何,迷瞪了会再抬眼皮,却见那龙公子还站在桌前候着。
“你还有何事?”八爪张也是终日里闲着,才有这闲心打理着不知趣的俊公子。
“龙某想要与先生求得一物。”
“何物?”
“织机。”
听到这两个字,八爪张的眼皮跳了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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