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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教室门的那一刻,她紧张地同手同脚走了进去。

目光一扫,略略数过,唐书这个班大概也就六十来人。她不禁暗骂,当年提着一把刀砍人的劲哪里去了?不过六十几个兔崽子怎么就腿软了。

“酸秀才,你别紧张。”

方休早就飘到了讲台上,瞥了一眼她,悠悠道:“南姑娘若再慢些,就到晌午了。”

南溪桥只觉腿上好像绑了几个哑铃,她艰难地挪到讲台上,班长忽然一声大喊“起立”,六十几人齐刷刷站了起来,南溪桥惊了惊,再看方休,只觉他神情肃穆,认真非常。

她看向唐书,只见他似乎没有认出她来,这才松了口气,想起江印的话来——

“老桥,还用画吗?你每次去见唐书母子,都整得像只芦花鸡似的。”

虽然她很不喜欢江印的比喻,可现在她扮作平时的模样,倒还真成了。

见过礼,方休指挥她翻开书,望着下面学生渴望的眼神,她咽了咽了口水,对方休点点头,手中捏了一道咒,这样她俩便能同步说话。

“子曰……咳咳咳”南溪桥猛烈咳嗽起来,下面的学生开始在书上找起老师刚刚讲的哪一段。

她端起水杯做掩饰,道:“方夫子,这是外国马老夫子的学问,不是孔老夫子。外国夫子不讲究子曰这一套的。”

方休登时涨红了脸,只是死了太久红的不明显,道:“学生知道了。”

南溪桥喝完水,又重新捏了个决,道:“继续。”

“今天我们来复习辩证法……”

方休的话从南溪桥的口中流出,她可以让她的大脑空下来,专注思考别的事。

她围着教室转了一圈,只见这个班上的学生,将近一半的人手腕上都带着这黑色绳结,不出意外,这些学生身上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气,这黑气似乎只是颜色怪异,她根本感觉不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唐书身上也不例外,她记得上次见他的时候,还没有这黑气,这是怎么回事?

她走到教室后方,右边有一单独小屋,堆放着扫帚之内的东西,又脏又乱,却也是每个教室都有的那种。

正要离开,忽然余光捕捉到墙壁上有一道花纹,正是这黑色绳结上的样式。心头微惊,退后两步去看,可这花纹却没了。

她不信,又站到方才的位置,果真又看见了这花纹。

原来这花纹隐藏在乱七八糟的清洁用具中,又是黑色,若非她眼力好,角度又刚好,是一定看不到的。

她欺身进了清洁间,将这些扫把一一扔了出去,这黑色花纹好似勾人的小妖精使抿嘴娇笑,招呼着她向前。

她心头冷笑,这黑色花纹跟学生们手腕上的决然不同,虽然花纹一样,可她明显感觉到这上面的黑气更浓,更有一种诱人魂魄的力量。

她的手慢慢靠近,耳畔忽然一声大喊:“南姑娘!”

“哈?!啥!”

她登时回过神来,只见方休不知何时到了她身后,气得胸膛起伏,怒目而视。

“怎么了?”她手上还拿着两把扫帚问道。

“老、老师,您要是不舒服,我们还是上自习吧。”班长弱弱道。

不到一个课间的功夫,新来的政治老师上课钻进清洁间扔扫帚的事便传遍了整个校园,她坐在李陌的办公室里,已经有不少于十拨老师以各种理由来串门子了,而那个林玲老师更是来了好几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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