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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凌晨,一场大雾笼罩了昌平城。雾气浓重,白色的雾气仿佛欲凝炼成形,在空中漂游,天地间一片混沌,三尺外难以看清。

方知非今晨未去城外山上做吐纳功夫,只在房中打坐,静静等待天明。忽然心生感应,站起来推开房门。

有人只穿了白色的中衣,被发跣足,那双赤足又不曾落地,离地寸许,在雾气中静静悬浮。

换成别人,在这半明半晦的晨光中,开门乍见这景象,免不了大吃一惊,甚至还会喊一声“有鬼呀!”

方知非却镇定得很,只问道:“兄长,你这是怎么了?”

沈默的面孔被寒雾濡湿,黑发如墨,越发映衬得面色如雪,他神色显得十分恍惚,全身的气息都似不稳定,仿佛下一刻,整个人都会如一滴墨入水一般,弥散于这浓浓雾气之中。

直等到方知非走到他面前,沈默才抬起了一直垂着的眼帘,他的语声平平,无丝毫起伏的说:“我做了恶梦。”

方知非嗯了一声,等他继续说。

“我梦见你全身浴血,在泥里爬。”

方知非神情轻松,说:“这也没什么。”

“然后,雷劫至了。”

方知非低头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脸色不再那么轻松了。他问沈默:“然后呢?”

“然后?”沈默一直冷淡的眸子中,忽然露出了激动的神色,他衣袖和头发都无风自动,语调也高了起来,对着方知非吼道:“你伤成那个样子,再遇上雷劫,还有什么然后?!”

方知非说:“兄长,你冷静。”

沈默皱着眉头,深深地,深深吸了一口气。秋日凌晨的雾气又湿又冷,让他冷静了几分。他伸出左手,手掌中有一只白色小船,虽小,却是做工精巧,桅杆船舵、前弦后舱、风帆窗户等等一应俱全。

沈默问方知非:“你有多久没回青屏山了?乘这云舟回去,一路上不要管闲事,不许下船。老老实实在山上呆一段时间。等我给你去信,方可下山。”又厉声道:“可记住了?!”

方知非躬身,双手恭恭敬敬接过了云舟,诺诺连声应是。

沈默见他那恭敬样儿,也不好再说他什么,又伸出右手,手心是一枚龙眼大的蜡丸,说:“这个随身带着,是信香,若有个什么,给我发警讯,捏破了蜡丸,我才好知道你在哪里。”

方知非接过蜡丸收好,他觉得气氛太过凝重,故意说:“你多久没做梦了?偶尔一次,难说就准。”

沈默听他说这话,右边眉毛就挑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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