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咏宁察觉“爹爹”眼底的深思,暗道不妙,他会不会因为靖勇伯府目前的局势,而将她搁置不问?
本想靠着这爹能脱身,若是他退缩,她该怎么办?
然而事情总是出乎她的预料,裴德铭像是强忍不住心底的暴火,怒指段红策,“我告诉你段红策,别和我打官腔,虽然我家咏宁性子直率了些,但广汀阁楼,我相信她不会擅自闯入,更不会笨的待在阁楼,等你们抓个正着!”
裴咏宁对他顿时另眼相看,依她看的小说中,后宅阴谋水谋的,拿着嫡女换利益,多了去,这位靖勇伯到是新奇,面对大是大非,倒是先护起短来。
段红策挑眉,提声问道:“伯爷,那后天的入学筹资宴,知州和院士问起此事……?”
裴德铭负手背过身,冷哼道:“这事,无须段学正操心!”
段红策还想上前劝说,裴德铭挥手打断:“段学正,我家咏宁从阁楼上摔下来,伤的可不轻,这事我也会在入学筹资宴上,向院士讨个明白,段学正还是想想如何给我一个说法!”
裴德铭的话,堵的段红策脸上青白交加。
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话:“那以后,咱们也可以去阁楼上看看风景了,堂堂伯爷,无视院规,书院的规矩不立也罢……”
此言一出,人群开始低声私语。
段红策脸色一板,像是有了助力,拜礼道:“伯爷,今日还是让裴娘子留下来,等书院查清楚再放她回府?”
裴德铭放眼寻人群中的声音,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是谁。
他回过头,就道:“哼!什么都不要说,咏宁她今日受到惊吓,先回去,私闯禁地之事,改日再说!”
段红策一脸酱色,他这不是不讲道理吗?
已经不哭的裴咏宁,见两人针锋对峙不下,而围着的人正在七嘴八舌的煽风点火:
“瞧靖勇伯一家,这是仗自己的身份,想无视书院的规定?”
“可不是,他家娘子什么样,自己不知道……成日上窜下跳的,和猴一样……”
“我记得不止他家娘子是这样儿,他家小郎君也是,没个正形,真不知这靖勇伯是怎么教养儿女,更蹊跷的事,知州大人还偏看上了他家娘子……”
“……”
一时,整个大殿人声沸腾起来,声声挑剔着靖勇伯父女的种种过往。
段红策的身子从躬身,到身板越来越直,脸上的底气也足了几分。
裴德铭懒得和这些小辈们在言语上一争高下,但见裴咏宁肿的核桃似的眼睛,心情极为复杂。
围着的人,眼中神情各异,挤眉弄眼地说叨着父女两人,有的人明着嘴角撇笑。
裴咏宁见裴德铭一时不语,只剩一身外衣维持着体面,目光坚定地瞪着四方的天,摆出不肯让步的决心。
段红策听着人群的声音,脸上神气十足,挡着前面的路,也不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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