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宁玉手上力气实在大,她一时也没挣开,便上了三分力,打掉宁玉的手:“所以其实呢?其实是他骗了你,利用了你,与你私相授受,骗了你的一颗真心,叫你为她所用,跟着他合谋,谋害世子和世子妃,而你为了所谓情爱,背叛了从小一起长大的主子,这才是我们该信的真相吗?”
宁玉整个人突然呆住,怔怔的盯着谢池春,须臾之间,又放声笑起来。
她这样的笑,叫人看了心里很难受,可谢池春转念便又想到已故的世子妃,和如今瘫痪在床的徐见真。
他们夫妇二人,何其无辜,肚子里的尚未出生的那个孩子,又何其无辜。
于是她沉下心,对宁玉再提不起丁点儿可怜:“你不用胡搅蛮缠,徐奉先招的供,你大可以说是他冤枉你,北镇抚司办案,一向也只看证据。”
谢池春一面说,一面同乔严使了个眼色。
乔严立时会意,冲外头吩咐了两句,不多时有个年轻圆脸的男人,端着个锦盒进了屋中来。
那锦盒四四方方,上头还蒙着一层布,谢池春接手过来,把布掀开,盒子打开,里头躺着的,正是世子妃生前所用的香粉。
宁玉乍然见到这东西,有些惊慌,连退几步,险些跌坐下去。
乔严一把把人捞起来,冷笑着:“这就是你的死罪,还用的着徐奉冤枉你?”
“果然是他……果然是他在骗我……”宁玉失魂落魄,可也不过一会儿工夫而已。
她回神是很快的,像是怕极了,又像是后悔极了,跪在地上,拖着膝往卫箴的方向行过去。
谢池春不知她要做什么,只是恐怕她丧失理智,做出没分寸的事情。
卫箴一身好武功,自然不怕她一介女流,可谢池春仍旧提心吊胆,脚下挪动,往宁玉面前挡了一把。
“阿春,叫她过来,没事。”
仿佛心事被戳破,谢池春头也不敢回,更不敢看乔严,人往旁边一撤,再没了动作。
宁玉还跪着,见她撤到一旁,才又膝行上前,她不敢胡乱的抓,便扯着卫箴飞鱼服下摆处:“大人,大人您要明察,我真的是冤枉的。”
“冤枉?”卫箴冷眼看她,高高的挑眉,“你是想说,香粉里的东西,不是你加的,还是想说,这些东西,平日并不是你在保管的?又或者说,你和徐奉并无深交,他做的一切,你都不知道,你清清白白,世子和世子妃的事情,都与你无关?”
“不……不是”宁玉脸上挂着两行清泪,“是我对不起世子妃,是我鬼迷了心窍,才上了徐奉的恶当。事情是我做的,可是大人,我全都是受了徐奉是指使,不是我教唆他的啊,这些东西……对……”
她有些语无伦次,转转身,又去指谢池春手上那个锦盒:“这些东西也全是他给我的,也是他教我怎么用,怎么能不被世子妃发现。大人,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他只说无害,是他一点私心,我每回问的多了,他就同我吊脸子,我不敢多问,而且也偷偷地去药堂问过,这些东西,的确对人没有害处,这才敢听了他的啊。”
卫箴与谢池春对视一眼,看样子,他们两个都算错了。
“那在世子出事后,你为什么不说出这些事情?”谢池春先回过神,仍旧觉得这丫头隐瞒了什么,“莫名其妙就让你往世子妃的香粉里加东西,一加就是三四个月,刚停了手,世子就出了事,你信了这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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