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简单?”社会经验极其丰富的男子挑起眉毛冲着谢春笑,这诡异的笑容再配上男子乌黑杂乱的络腮胡子,成功让谢春心里发毛就差打哆嗦了。可惜阻止别人笑是件极其不礼貌的事,所以谢春忍着让男子继续笑。她怀疑,男子不知道他这么一笑神似强盗或者山大王,说不定还以为他自个儿的笑容极有魅力呢。
对,男子确实自恋,他自认为用“一笑生百媚”都不够形容他帅气的,世间怎么可能找得出形容他性感笑容的诗词呢?此脸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瞧?
可能他有几分姿色,不过头发和胡须遮遮掩掩的,根本看不清他的五官。谢春指着前面三百米远的屋子,自豪地说,“那就是我家。你想出来用什么身份了吗?”
路旁零星的小草,冒着严寒露出脑袋来。春来的种种前兆,都在潜意识里送给了谢春一些希望。谢春相信,家里的爹爹一定在等她回去。而她,虽然没请到吴大夫但是药材拿到手了。家里的一切,会随着春天的到来而重获生机。
“不用担心,”男子脸上的自信都快溢出来了,“过会你就知道了。”
“不过我可以给你个提示,”男子就喜欢谢春猜不透他想法的苦闷样,说完他晃了晃手中的六副药材。但是谢春确实没猜出男子的计划,可那也不重要了,她只要将药拿到手,煎服后让爹爹喝下。她现在唯一一件要做的事,是让爹爹脱离险境。
普通的院子,普通的房屋,男子在谢春身后走得极慢,就目前情况来看,谢春家是极普通但偏穷的农家。再极目朝四周望去,在视野末端就那么一两家农舍。选择这么偏僻的地方安家落户是需要勇气的,倘若出事就近很难找邻居来帮忙,去市集也不近,生活不便。唯一的好处是地势偏远,安安静静,适合隐居。
“春春……春”谢春和那男子刚打开竹篱笆门,开心果就从屋内冲出来。谢春不在的时候,他一人守着发病的谢老头,走也不敢走,动也不敢动,害怕极了。现在谢春回来了,就是他的救星回来了。他终于不用再守着老头子了,他难受得都快哭了。他怕,他还不懂谢老头为什么生这么严重的病,他的痛苦让杨开怀开了也感同身受。
等一看到那陌生男子的时候,刚还以撒娇语气叫着春春的杨开怀,马上冻住了。这人怎么看,也不像传说中的吴大夫。还有大夫的衣服比他杨开怀这卖肉的还脏还破的?而且,大夫不应该面相慈祥吗?这人,跟过年时大门上贴的李逵差不多。杨开怀仅仅觉得这人,不像个大夫。
谢春没时间跟茫然的开心果详细解释发生了什么,一进院子她便直冲冲跑进谢老头房间,她要亲眼看看爹爹现在病情如何。
为了找吴大夫来给爹爹治病,她在外面耽误了那么长的时间,还被人扔出药店外……可最终,她只拿到药材,没请来大夫,愧疚担忧之情双双缠绕着,勒紧了谢春的脖子,她难受到窒息。
干瘦的谢老头躺在床上,上半身衣服几乎全湿,谢春眼圈立马红了,她不在的时候,爹爹受了多少疼痛啊,才吐出那么多的白沫,将衣衫湿成这般模样,如同刚洗好还湿哒哒的衣服。
“爹,”这个字是带着哭腔喊出来的,谢春半跪在病床前,握紧了爹爹枯瘦如柴的双手,她无法抑制情绪,泪下两行,“您受苦了……”
不得不提,谢春此刻松了一口气。在回到家里前,一路上,她一直强行压制着那个可怖的想法----万一爹爹在她回家前挺不住了……现在她亲眼确认爹爹还活着,尽管他痛苦不堪,但没有撒手而去就是最大的福祉了。她脑里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松了,哭着哭着,她笑了。笑了两声,谢春又接着哭,两眼似乎有流不完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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