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很聪明。
下课,苏正阳敲我的桌子:“《教材全解》在吗,我的在宿舍。”
我翻出来交给他,我想我的脸色并不好看。
“你没事吧。”苏正阳关切的趴下身子看我,一边脸贴在桌子上。
我摇头,我想苏正阳并不能理解我。
同类才能更好地了解同类。
18.
苏正阳是全班第二,班里第一是一个老气横秋的女生,叫柴雨辰,大我们一岁,因为高二时出车祸休养了半年,就转到了我们班。
虽然只相隔一岁,但她和班里的女生却有着天然的隔阂。我们就是这样,邻居家和我们相差三四岁的孩子也能玩到一起,但却会对同校的学长学姐莫名敬畏,即便柴雨辰和我们同班,但她在我们心中依旧是一个年长的学姐。
可能这样大家更容易接受她抢占第一的事实——毕竟人家学过。
我想她是寂寞的,没有知心的玩伴,每天都只能和桌子上的理化生面对面,但每次她上台做例题或者发下成绩单时,我都会在心里鄙视自己。
人家哪会需要我来同情。
对于苏正阳考了第二这件事情,我有点担心,他就像是当初的柴雨辰,初来驾到就从那些尖子生手里分了一杯羹,还是好大的一杯,让人怎么不忌恨。
然而只有我会这样胡思乱想,苏正阳只会在那里纠结,为什么没在考试时想起那道题的简便算法。
“走,陪我去洗脸。”我从叉叉手里拔出她的笔。
叉叉顺手将手背贴在我的额头上,关切的问:“你没事吧,脸色不太好。”
我摸了摸,摸到两颗青春痘。
“要去厕所?”董希忽然回头,“我也去我也去,上个课间女厕所堵死了,这一节课都快憋死我了。”
我从叉叉手里拔笔时,她正在写语文的罚写,语文考试有一项内容是古诗文默写,五个空五分,这在语文老师眼里就是白给分的题,在叉叉眼里就是能的一分是一分的题。
这道题,从我初中开始的改错方式就是,错一罚一,错一个空,罚一篇课文,32开纸,每天一篇。
叉叉错了四个。
据她说有进步,开学考试她一个都没对。
然而我们班是没有女生会在默写题上出差错的,叉叉的语文试卷,的确是给了语文老师惊喜。
语文课老师花了十分钟来强调默写这五分的重要性,然后她又花了十分钟评判这次考试默写不合格的同学,最后,她让叉叉站起来背诵《烛之武退秦师》。
叉叉站在那里想了很久,缓缓开口:“太子及宾客知其事者,皆白衣冠...”
语文老师的神情从来没有那样绝望过。
最终,叉叉需要把整个高一的古文全部整理一遍,限期一周。
董希行动快,早早就结束了跑到厕所外面等我们。
叉叉幽怨的用水房的凉水冲手腕:“宁微,你说等我罚写完两只胳膊会不会不一样粗啊。”
“少来,你成天用右脚踹我你右腿也没长长啊。”
她瞪我:“你要是不睡觉我会踹你吗?”
“那你也不用下手那么狠吧,你看看你上次,一脚踹翻了三个水瓶。”
昨天的化学课,我把我和舍长的水瓶放在了我和叉叉课桌间的缝隙里,叉叉不知道,一脚扫过来三个瓶子应声倒地,乒乒乓乓热闹极了。
“我要是不用力你能醒吗?”
她语调得意,好像拿稳了我无法反驳,她说的对,我睡觉的功力超乎常人,只要我想睡,你在我旁边结婚都没用。
我气不过,装作拧开水龙头洗手,趁其不备甩她一脸水,然后转身就跑,顺便拉上了等在一旁的董希。
我并没有注意到我冲出门时,董希惊慌的目光和刻意掩饰的笑容,我拉着她跑到教室后门才停下来,董希气喘吁吁的甩开我的手,“宁晨,你是不...抢了她的男人...们。”
我靠在后门口没有回答,刚刚的打斗冲散了我这两节课的阴霾。
我的位置背对着全班,董希面对着我,忽然神神秘秘又惊又喜的凑到我的耳边:“宁晨,你快回头。”
我笑了,董希的狗仔眼光一向犀利独到,每次她发出这样的目光,我都会见到一场好戏。
我转过身。
柴雨辰坐在苏正阳旁边的空位上,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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