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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国天佑五年,沧州。

名动天下的鸿儒段博彦的“鸿庐别居”前响起了一阵辚辚的马车声。从远处驶来了一辆紫盖马车,随行还有好几匹高头大马护卫。车厢用上好楠木精雕而成,马车经过之处散发出阵阵若有若无的楠木清香。车盖的四角各垂着一个精美的络子,衬得车盖边沿用金线绣成的家族徽标闪闪夺目。

道旁砍柴归来的樵夫一边避让着马车,一边放下肩上的柴捆,,拉长了脖子瞧着。一个樵夫拉住同伴问道,“这是谁家的老爷呵!居然用的是紫盖的马车。这是要杀头的呀。”旁人用手指戳他的额头,嘲笑道,“马三,你可是砍柴砍傻了不成!你连车也坐不起哟!还管别人用的是紫色的车盖!”

马三揉揉稻草般的乱发,从脸上搓下一块泥来,争嘴道,“我怎么说不得!若是查实了,我还要去报官呢!”同伴王二虎看他痴得不像话,便好心点醒他说,“这可是京都来的大人物!听说是个大学士,还是管官老爷的大官呢!”马三推了推他,不屑地说,“你尽瞎吹牛。你王二虎一个和我一样的泥腿子,连县太爷都不认识,还认识京里的大官?”

王二虎听言把柴刀往柴捆上一插,便把一条腿搭在路边的田埂上,拍着马三的肩膀说,“这可是县城的李秀才说的。我在茶馆里听得真着呢。这个陆老爷是京里的什么尚书,李秀才认得他家马车的徽标。”李举人是县里数得上的人物,见过世面,马三有些疑心,问道,“举人老爷真这么说?”王二虎说,“珍珠都没这么真。听说这个陆老爷来了三次了。县太爷想陪也挨不上呢。”

马三拍拍胸脯,吓得吐了吐舌头,夸道,“我马三好眼力。果然一眼就看出,这大人物的马车就是不同的。这么大一个尚书,怎么跑我们这个穷乡僻壤来了?还来了三次了!”王二虎说,“都说是来找段夫子的。我们这段夫子了不得啊,皇帝请他做官都不做。这学问深的,能把我们县里的林源江给填平了呢!”

马三附和道,“可不是。皇帝爷坐了金龙椅五年了,我们这位段夫子也在家住了五年。什么大官来了都不见呢。就只跟他这些学生和老夫子们讲讲文章。”樵夫们皆点头称是,也很为沧州出了段夫子这样一位如雷贯耳的大人物骄傲。

马车逐渐驶向段夫子的“鸿庐别居”,樵夫与乡邻们也跟着去瞧热闹。只见马车停在“鸿庐别居”的竹篱笆前,轿帘掀开,一位粉妆玉琢的小公子被家人抱下马车,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插在竹篱笆上的菊花。正想伸手去摘,只听背后一声呵住,“望儿不得不得无礼。”一个蓄着髯须的白面中年男子走下车来,拉住小男孩。

马三与乡邻们止不住兴奋地说,“这就是陆尚书陆老爷呀。可真是积了几辈子的福了,能见着这么一位大老爷。”有个婆娘说,“哟,那陆家的小公子可真俊呀。长得像是年画中走下来的似地,眉毛是眉毛,眼睛是眼睛。”

一个汉子打趣说,“你家小孩都没眉毛眼睛啊?”婆娘说,“哟,这可怎么说,我们家那脏猴子能跟这小公子比?这可是像从天上下来的呢。”一个戴着秀才头巾的男人接口道,“这可是文渊阁大学士、吏部尚书陆显的公子。这样貌风度岂是庄稼汉的娃比得上的!”婆娘恭维道,“还是你们读书人懂得多。”

说话间,被称做望儿的小男孩手停在半空,眼巴巴地望着那支菊花,又看看中年男子,脆生生叫了一声“爹!”原来这中年男子便是三代显宦、名震朝野的吏部尚书陆显。陆望见陆显沉声不语,便吐了吐舌头,缩回手来,仰起头,问道,“我们今天还在门外等段夫子吗?”中年男子点头。一个管家模样的长脸汉子从马上翻下,侍立在侧,低声对中年男子说道,“沧州府赶来伺候大人了。”中年男子皱皱眉头,问道,“陆宽,我不是告诉你让他不要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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