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发簪事件后,达勒对朝云又多了几分信任。连他也说不清楚,他在消除对朝云发簪的怀疑时,心里好像松了一口气。似乎,连他自己,也不愿意发现朝云的可疑之处。这个清秀又坚定的夏国男子,似乎以一种古怪的方式,牵动着他的心。
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像云昭这样愿意为狄国效力,又有文化的夏国人是难得的。他在心里这样解释自己对朝云的看重。经过了发簪事件的考验,他认为,是该对朝云委以重任,交给她去办理更多机密的事务了。
朝云也渐渐感觉到达勒态度的变化。一开始,她入府时,达勒大概只是想用她做一些府里的杂务,比如抄写账目。后来,达勒让她在账房里帮忙,她接触了一些达勒将军府的账目开支与往来。而在她证明了自己在发簪事件中的清白后,达勒似乎想把更重要的事交给她。
她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朝云心里清楚,自己留在达勒府里,是为了套取更多情报,与陆望一起为了复国大业出力。而,仅仅为达勒处理一些账目,是远远不够的。她需要成为达勒的心腹,掌握更多机密事务。
要更接近这个目标,挡在她前面的,就是达勒府的管家努金。现在,她必须搬开这块石头了。
自从盯上了努金,朝云便开始留意他的日常行动。努金是达勒从狄国带来的心腹,一直跟随达勒多年。可以说,努金深得达勒信任。如果贸然与努金发生冲突,不仅没有好的结果,还会把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毁于一旦。
不能急!朝云告诫自己不要轻举妄动。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陆望,陆望也同意她的计划。但是,现在还没有找到努金的破绽,达勒对他的信任是不会轻易动摇的。一旦操之过急,反而会暴露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那边厢,陆望也安排镇铁川派了人手盯紧努金。这天,朝云路过努金的房间,忽然听见房里有说话声。一见四下无人,她便猫着腰,躲在了窗下,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只听得努金对一个小厮说道,“把这些拿到街面上靠左手边第三家店去,把银子取来。”小厮答应着,便神神秘秘地拿着一个包裹走了。
朝云大为好奇,便跟踪那小厮到了街上。远远见着他进了左手边第三家店,朝云也晃了过去。只见那店门口挂了个偌大的招牌,“当铺!”
达勒府的管家努金居然要当东西!朝云简直觉得不可思议。狄人自从进了京都以来,横行霸道,掠夺财物肆无忌惮。更何况,达勒是大司马大将军,他的管家怎么可能会穷到去当东西呢?
想来想去,朝云秘密通知陆望,去查一查努金在那当铺当的是什么东西。当夜,便有了回复。是努金本人的一些私人用品,显然从狄国带来的,而不是搜刮而来的民财。这是为什么呢?
与此同时,陆望也得知了这个消息。陆宽与贺怀远也颇为疑惑。贺怀远说道,“他一个堂堂管家,居然去当铺当东西,这不是可笑嘛!”陆宽说道,“以他本人的收入,不管是明面上的薪水还是暗里的私财,绝对是非常富有的。这真是难以理解。”
“只有一个可能。”陆望在房中踱来踱去,摸着下巴说道,“他这笔钱,是不能让达勒知道的。所以只能用自己从狄国带来的私人物品去当掉。”
陆宽琢磨了一会儿,说道,“的确是这样。他有再多的钱,也是经过达勒眼皮底下的,不管是明财还是暗财。这些钱的开支,达勒心里一定也有一本账,瞒不了他。”
贺怀远眼睛发亮,一拍大腿,说道,“这说明,他在瞒着达勒,干一些不愿意他知道的事情。”
陆望点头,说道,“所以,他不能用那些达勒知道的钱来开支,只能另外暗地里去当铺换钱用。达勒不知道他当东西的这笔钱,自然也就不知道这笔钱用到了哪里,无法从账上追查出来。”
“我这几天马上去跟着努金,”贺怀远说道,“看看他在玩什么把戏。”陆望点头,对陆宽说道,“镇铁川那边,也让他沿着这条线追查。”
三日后,贺怀远兴冲冲地去找陆望。他兴奋地对陆望说道,“你猜,我发现了什么?”陆望见他兴致勃勃的样子,知道他肯定有了重大发现。他也不与他打哑谜,问道,“是不是达勒的管家努金那里有了什么发现?”
贺怀远笑呵呵地说道,“那个狄人,别看他平时好像对达勒毕恭毕敬,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原来,他偷偷当自己的东西,暗地里搞了一笔钱,是要背着达勒,去偷女人!”
“偷女人?”陆望一口茶差点噎住。他问道,“是夏人还是狄人?”
贺怀远回忆道,“应该是狄人。虽然改穿了夏人的服装,但我见努金与那女人嘀嘀咕咕的,都是狄国话。而且,她的长相,也不太像夏国人,倒像是狄国那边的。应该是以前在狄国就认识的老相好。”
就算是努金把狄国的老相好,带到了京都,对达勒来说,这又不是十恶不赦的事。为什么努金不敢让达勒知道呢?要知道,狄人在这方面的风气,要比夏人要开放的多。达勒作为狄国的王族成员,对这种事更是见怪不怪,也不至于会怪罪努金吧?
就在陆望一肚子狐疑的时候,陆宽匆匆走了进来。陆望一看他的脸色,问道,“镇铁川那里有消息了吗?”
陆宽看看贺怀远,又看看陆望有些犯疑的样子,知道肯定是为了努金的事。他笑着说道,“这回镇铁川可立了一功。”贺怀远急忙问道,“查到了努金那个相好是什么来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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