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亮,林凡一咕噜就爬起来,却是一整夜都没睡,一方面是饿的睡不着,一方面是想着飞马牧场朝夕相处的兄弟,转眼间就命丧锁牛山,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虽然再攻打锁牛山之前,林凡心里就有点预兆,这才和张飞每天喝个伶仃大醉,借酒消愁,只是这事情发生之后,心里终究有些印子在,自己为了出名却让别人受死,越想心里越过意不起,早上饭也不想吃了,也顾不上手臂的伤势,匆忙招呼侍女帮忙穿上一件外套,就带着三壮和四傻出了门。
在攻打锁牛山的战斗中,飞马牧场总共有二十三人死亡,其中大多半都是流民,饥寒交迫之际,被林家收留,就在林家当个庄户混口饭吃,或者从小就是孤儿,这些人也找不到什么亲戚,算是最好解决的。
另外一些人,家中或有兄弟姐妹,能够照看年迈的老人,除了心情悲痛,生活总算还过得下去。林凡也不贪,将前面那部分找不到亲人,遗留下来的钱财,一并发给这些人。
这些家属之中,形形色色,有的人神情很沮丧悲伤,默不作声。有的人哭闹了一阵之后也安静了下来,有的人毫不在意,收了钱财反而高兴,人分种种,是种种不同。
古代的人民总是坚韧的,默默地负担着一切,上层人士的小恩小惠就能让他觉得受宠若惊,只是其中有一位却不好应付,草蛋儿本是十八岁的少年,和城东一家结有姻亲,家中只有一个寡母在家,这孤儿寡母的,让林凡怎么好意思张口去说?林凡却是想的头皮发麻也想不出个好主意来。
正想间,就已经走到了草蛋儿家中,面前不过是一座草房,推开门进去,正面就是灵堂,过去先上了三炷香,侧边一个大娘,料想就是草蛋儿的母亲了。
大娘开口问道:“这位公子是何人?认识我家草蛋儿。”
林凡再也绷不住了,跪倒在地,泣声回道:“大娘,我便是前日里攻打锁牛山的首领林凡,都是我才害的草蛋儿丧命锁牛山,对不起,对不起...”
那大娘走过来扶起林凡,装作满不在乎地说道:“公子莫要悲伤,我家草蛋儿能跟着公子去打山贼是他的造化,也是他十辈子修来的福气,死在了战场上,也怪他自己本事不够,况且公子手臂也受了伤,马革裹尸就是草蛋儿的命,和公子有什么干系。实不相瞒,当年流亡幽州的时候,草蛋儿他爹就是死在了山贼手上,草蛋儿这次能去打山贼,也算是为他父亲报了仇。”
大娘很豁达开明,林凡也松了一口气,拿出不少银两来,递给大娘道:“大娘豁达明理,才让林凡从不安之中稍稍歇了口气,这些银两还望老人家收下。”
大娘却不接受,两眼圆瞪,大声喝道:“我家中尚有良田半亩,吃喝不愁,我儿子为父报仇,死的光荣,我要你这银子作甚。”
林凡再三奉上,大娘坚决不收。大娘的话语深深地感动着林凡,这世界上却一定是好人多于坏人的,人性中总有闪光点,莫要学那锁牛山的大当家,嚣张跋扈,作恶不断,死了却连个名字都没有留下。
没有办法,林凡只好作罢。出了草蛋儿家不久,四傻就献计说道:“大哥,涿县城中不时有流民涌动,不如我们找个年岁稍小的孤儿给老人家送去,好解了大娘相思之苦,待大娘晚年后也有人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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