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影似乎对此地极熟,往东又飞驰二里,接着向上转进一条小道,再行数十丈,进了一处山洞,又在洞内点燃火堆,为卿卿取暖。
卿卿被黑影拉起飞纵之时,已有些清醒过来,只觉抓着自己的手如干柴一般,心有所感。只是一来他速度极快,二来自己全身冰结,根本开不了口。
待黑影点起火堆,卿卿逐渐恢复过来,才试探着问道:“三哥?”
那黑影听罢,嘿嘿一笑,便将面上黑巾取下,正是周三,他笑道:“姑奶奶勿怕,天亮之后,小人自会送姑奶奶回去。”
“三哥,奴家求你一事,我弟弟年幼无知,定在山中猎兽,还望三哥出手搭救!”卿卿跪地磕头说道。
“令弟是何修为?”周三忙将她扶起,问道。
“筑基之后,化液两成。”
“不是我不愿出手,只是这山太大,如何知道令弟到了何处?”
“是啊!东山太大,不下雪时,也很难深入。此时大雪覆盖,想要寻人当真是难于登天,是奴家有失考虑,怎能连累三哥冒险。”卿卿叹道。
“姑奶奶莫过担心,吉人自有天相,令弟未必有事!”周三劝慰道。
“奴家虽生长此处,却很少进山,三哥可知哪里还有登山之路?”
“怎么?姑奶奶还要进山?”
“奴家父母早亡,只有一个弟弟相依为命,哪怕舍了性命不要,也要寻回弟弟。”卿卿说的斩钉截铁。
周三似有所触,良久才长叹一声说道:“我帮你进山找寻弟弟,你须保守秘密,发誓不将今日之事告诉别人。”
“我穆秋娘发誓,绝不将今日之事外传,若违此誓,天诛地灭,死后不入轮回!”卿卿立完誓又解释道:“奴家姓穆,本名叫做秋娘,弟弟叫夏生,今年十四。”
“好,你待在此处莫要乱走,我这就去,只是我在秀帷楼中另有要事,无论寻不寻得到令弟,天亮之前定要返回。”
“奴家理会得,万不敢耽误三哥大事,奴家谢过三哥啦!”卿卿再拜道。
“无须多礼,就冲你一声三哥,也值得我进山一趟。”周三说罢挥出一柄长剑,用衣袖轻拭一番,又罩好面巾,这才转身离开。
卿卿看他擦剑之时,目光温柔,动作轻缓,竟如抚摸爱人脸庞一般,心道这三哥果真有故事。
再说周三持剑走出,仍沿卿卿之前上山之路向上飞驰。只见他疾行如飞,一纵数十丈,落地却总能踩到坚硬之处。一路飞驰不停,直行了一个多时辰。
这一个时辰少说也上行了两千丈,此时小路已断,只能斜飞到一块巨石之上。耳听得东边若有若无嘶吼声声,当下再向上疾行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峰顶。站在峰顶往东看,以他的功力,在这大雪纷飞之际,仍只朦胧中看到有几处光亮。
山上树木茂盛,他索性在树头飞纵,一来不会迷路,二来也好借力。那几处光亮看着近,飞纵起来却花了半个时辰。
到了跟前,只见几处大火堆仍自燃烧,却不见活人,地上倒是躺了几具尸体,年龄都在三十上下,不会是夏生。
周三神识扫去,北方有人,于是往北行了三四里,果见一处林地中,数十位修士正围斗一头巨大白虎,树木俱被修士斩断或被白虎撞断,树林已然变作了平地。
这白虎比当日钱立元胯下那只还要大上一圈,一只眼已经残了,正往外冒血,尾巴也被削去一截,身上更是伤痕累累。数十修士闪展腾挪,咒语声声,飞剑流光,符篆纷飞。白虎困兽犹斗,龇牙咧嘴,左扑右抓,数十修士竟一时擒之不下。
周三叫道:“穆夏生,穆夏生!”看没人回应,也不管这些人死活,仍朝东飞奔,又行一里多,再见二十余人围斗一只黑熊。那黑熊立起来有一间屋子高大,皮糙肉厚,倒没受到致命伤,地上却躺了不少人,不是少了胳膊便是缺了腿,更有的半边脑袋都没了。
周三又叫夏生名字,仍无人回应,只得再往东赶。如此这般遇到七八处打斗之地仍未找到夏生,心说这夏生想必对此地极为熟悉,又仗着自己真气化液,说不定进了深处。刚才那声巨吼,应当还在里面,索性又往东行。
一路走了十余里再未遇到打斗,连嘶吼声仿佛也消失不见,正自疑惑间,忽见前方一只磨盘大小的脚印,梅花一般,一看就是虎足所留。
周三受人之托,终人之事,当即再向前打探。越往前走,足印越多,有虎足印,也有人脚印。再走三里,忽听得一声震耳的虎啸声。神识扫去,果然看到前方四五里处山谷之中正有七人围住一只巨大的白虎。
这白虎较之前那只还要大上一倍,一直龇牙咧嘴,却不攻击,那七人也没人敢率先出手,双方正在僵持。周三飞纵而去,下到山谷,便见地上躺了足有四五十人,站着的七人个个都是十四五岁的男孩。
周三叫道:“穆夏生,可有穆夏生?”
七人中一个浓眉大眼的男孩回头答道:“我就是穆夏生,阁下寻我何事?”
“你姐姐是否叫穆秋娘?”周三确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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