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时候宋婉恋恋不舍,要不是他们两年多都没上山看我,我真能以为她是多么的欢喜我,一转头,她连跑带跳的离开了,次奥,这是什么情况。 上辈子我可能真是一条狗,天一热的受不了,我在半山腰等着陈棉,清泉微流,溪水潺潺,汩汩而出的水击打在前面的石头上,拐个弯又接着前行,树木成荫,我躺在一块石头上,冰凉凉的正好。 他来的时候我正看树上那个蜘蛛,好不容易铺了一张网子,又很有耐心的等了半天,这才飞来一个蛾子,我都有点捏把汗,一边盼着那蛾子赶紧自投罗网,一边又觉得真的被蜘蛛吃掉有些残忍,在我半是挣扎半是变态的思考之中,陈棉一声尖叫,正好吓跑了那只蛾子。 我吁了口气,阿弥陀佛,在普贤寺待久了,居然也见不得杀生了。 他异常兴奋,我回头看看他腰间,多了一个荷包,绣着一对鸳鸯,还真是明目张胆,“你就不怕师太责罚。” 那孙子笑笑,“这不是刚刚送走思思姑娘吗,送郎送到小桥边,泪雨连连不忍分,唯有香荷赠君身,你瞧,这俩鸭子精致吧。” 次奥,这不是鸳鸯吗,什么时候成鸭子了,我一把拽下来,拿在眼前仔细查看,真是鸳鸯吧,鸭子应该没这么多颜色,“你觉得思思姑娘送你俩鸭子干什么?” 顺手还到他手里,我从石头上跳下来,本就没有行囊,赶路也方便,可是这孙子怎么不备辆马车。 他端量了一番,甚是不解,“方才只顾着跟她寒暄,到忘了问问这俩鸭子是要干嘛,不过看上去肥肥嫩嫩的,约莫着是怕我在山上风雨操劳,变瘦吧。” 随你高兴,你怎么想就怎么说。 之前总觉得山路难行,长途跋涉肯定吃不消,没想到半个时辰我俩就来到了山门前,竟也不觉得累。 还真得多谢师太们的照料。 怎么进去,借口还没想好,毕竟是打着幌子下的山,若是师太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罚我。 陈棉那孙子一脸坦然,仿佛这几天只是下山赶了个大集,现在酒足饭饱回来了,该怎么地还怎么的。 普惠师太正在禅房静坐,陈棉带头过去,我耸拉着脑袋正在想对策,只听陈棉轻快的喊了声,“师太万安,我们回来了。” 普惠师太缓缓睁开眼睛,那一刻万物复苏,她周身笼罩着金色的光芒,照的我更加自行惭秽。 “回来了,家里一切安好?”她这话是问我的吧,我低着头,讪讪答道,“多谢师太关怀,家父身子如今已有好转,想必不久之后就会痊愈。” “那便好。”普惠师太侧转过身子,而后又看着陈棉,似乎语气更加温柔慈祥,“陈棉,陈员外一切可好?” “家父一切如常,并无异样。”陈棉对答如流,似乎早有预料她会有此一问。 次奥,这就是捐资助庙的优势,明明是我爹爹生病,不,假装生病,普惠师太还操心这陈员外的安康。 “你们今日都去藏书阁收拾吧,不需要再去听课。”普惠师太大慈大悲,我现下正为了跟普仁师太见面而犯难呢,藏书阁无非就是那么些书,总不能把我吃了吧。 事实证明,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这藏书阁到底经历了什么,跟被盗贼打劫过一样,架子倒得倒,塌的塌,经书丢的到处都是,次奥,普惠师太,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 陈棉从地上捡起一本,又随手扔到一边,边走边避开地上散落的经书,碎碎念道,“次奥,次奥,次奥,傻缺,我俩还能活着出去吗?” 这真像一场灾难,我们走的这些天,普贤寺到底经历了什么,还是师太们知道了我俩是扯谎下的山,故意给我们来个下马威,无论是何种理由,这结局也太惨烈了。 “这根本就是抢劫,不,抢劫最后不都喜欢放把火吗,他们既然来翻抢了,怎么不索性多做一点,兴师动众的麻烦我们,真他娘的扫兴。”抱怨道这,陈棉连脏话都骂出来了。 《阿弥陀经》和《法华经》几册都缺了几页,凌乱的仍在角落里,上面还有些脚印子,真是暴殄天物,当年普仁师太可是让我也抄写过这两本经书,实在是杀人不眨眼的精品。 后来我俩从藏经阁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十天后的事情了,普惠师太一直很贴心的派人给我们送吃食,唯恐不能及时整理好经书,顶着四个大黑眼圈子出来的时候,陈棉也顾不上旁边有没有异性尼姑了,直愣愣的朝着房间走过去。 重见天日的感觉让我不自然伸了个懒腰,真舒服,不晒太阳好像整个人都没精神,更别提身上的味道,跟臭水沟的水一样,闻了想要作呕。 次奥,这孙子怎么进了我的房间,闭着眼还上了我的床,我上前一步,刚要踹开,他人已经重重的跌在床上蒙头呼噜起来。 我睡哪,我睡哪,我想开门去他房间,又想到万一有女香客过去,骚扰了我,这可如何,眼皮都睁不开了,算了算了,苏绣,你在梦里多提点我一把。 梦里有个人拿着好吃的糖葫芦引着我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拿他如梦似幻的美貌吊着我的胃口,虽然看不清楚,可我明明确确知道那是个美人,瞧那身段,飘然若仙,墨一般的长发勾着我的脖子,我留着哈喇子一路往前,突然有人喊我,别去,别去。 我却像着了魔一样,只能看见那串糖葫芦,次奥,我跟个冬瓜一样骨碌碌滚到了地上,中间或许碰到了椅子,还有桌子,浑身碰的生疼。 陈棉一脸哀怨的看着我,好像我占了他多大便宜似的,就差伸出兰花指来了。 “你竟然跟我同床共枕!”他凄凄惨惨戚戚,两手将衣服往脖子间拢了拢,唯恐我多看了去。 次奥,你光膀子的样子我都看过,还在乎脖子,真不知道抽的哪门子疯。 我撑了下腿,疼的一下子没起来,这孙子力气真大,想把我打残啊。 “你睡混账了,也不看看是谁的房间。”索性趴在地上,也懒得起来,我怒气冲冲的质问。 陈棉这才四处打量,睡眼迷蒙,似乎还是昏昏沉沉,看了一会,轻声哦了一句,我以为他要跟我道歉,谁知那孙子往后一倒,次奥,又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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