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三姨娘的动作很快，安排好了一切之后就带人去了二姨娘的院子里，如今这里派了两个粗使嬷嬷，几个看家护院，牢牢的把守着整个院子，别说二姨娘了，就是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 三姨娘袅袅婷婷的走进二姨娘的院子，护卫见她来了，忙让开道，又有丫鬟第一时间给她开门，所以她第一时间久看到蜷缩在炕上的二姨娘。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二姨娘的造型可称得上惊天地泣鬼神，头发乱糟糟的像鸟窝不说，关键是脸上爬上了好几条皱纹，还有几道深浅不一的伤痕，看样子，是磕碰到哪里导致的，偏偏她只是一个失了势的姨娘，又谁会关心她的死活，也就没人请大夫，没人往上报什么的。一经耽搁，她脸上的伤就愈加严重，永远都别想好了。 走近，还能闻到一股恶臭，不知多少天没洗漱了。三姨娘掩住鼻子，叫她一句，只见她双目无神的看过来，竟像是脑子不大灵活。 她就痴痴呆呆的看了一会儿，转过头去，玩起她的头发。 三姨娘讥笑着坐到她面前的椅子上早有丫鬟过来替她沏了一壶好茶。她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再放下，淡淡道：“二姨娘，多日不见，你还好吧。” 二姨娘不理她，依旧自顾自的玩着头发，就像是个三岁儿童。 三姨娘嘴角讥讽的弧度更大了，“你当真以为装疯卖傻别人就可以忽略你，你就可以逃过一劫，我告诉你，别做梦了。” “还记得你以前是怎么跟我说的吗？你这辈子就这样，别妄想能爬到我头上，还是老老实实当着你的三姨娘，说不定还可以保住一条命，反正你也生不出儿子了，老爷的心也不在你身上，老实点对你没好处。” 三姨娘说起那时的事，真是咬牙切齿，“你当时的神情，当时的语气，我至今还记忆犹新，我就想着，你不是看不起我吗？我就偏要努力的爬到你头上。你瞧，这不就是了吗？说起来，我也只用了十年不到的时间。我们两个的身份就换过来了，我还是半个主子，而你，不过是个阶下囚。瞧你现在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说你是谢府的姨娘恐怕没人会信。连个丫鬟都不如，啧啧，真是可怜。” “你最得意的不就是你有一双儿女而我没有吗？你现在莫不是还想着要靠他们来替你翻盘？我也不怕告诉你，我今儿个就是奉了夫人的命令来拿你的，不过你也别太担心，倘若你乖乖的呆在寺庙里不兴风作浪，兴许还能多活几年。” 把多年前二姨娘同她说的，如今她也给她说上一遍，三姨娘觉得她心中的那口恶气是出来了不少。而她还想再给她下一剂猛药，于是她道：“至于二小姐嘛，她的清白已毁，想要再寻个良人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事，为了不连累其他的小姐，也就只有剃了头发，出家当姑子这条路了。” 说完就见二姨娘玩头发的手一停，不动了。三姨娘不管她，继续道：“其实你心里是明白的，到了如今的地步，你想翻身，是不可能的事，你越是反抗，越会连累二小姐和二少爷。二小姐是自身难保，二少爷不在眼前，等他回来，看到他的亲姨娘落得了如此下场，会不觉得丢人？从此以后，有多少人会在他背后指指点点？你想，他在谢府还能呆下去？一你是聪明人，该怎么选择，你应该清楚。” 不知怎么，二姨娘这次竟没有扑过去撕了她，或许是她知道，她的反抗已经没了意义，只会加速她的死亡速度而已。 “你如今算是飞上枝头当凤凰了，要怎么报复我，左右不过你一句话的事，和我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看看我的落魄，来满足你内心的欲望。”她的声音勉强算得上平静，但微微颤抖的声线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了她内心的俱意，“你还是直白点，你想怎么对付我？” 涂满丹蔻的手捂着嘴，呵呵的笑起来，“我还以为你多能装，没曾想也是个沉不住气的，实话告诉你吧，我奉了夫人的意思来拿你去寺庙的。”见二姨娘的脸色一下子煞白起来，三姨娘愉悦的道：“你是打理过后院的人，应该知道为着谢府的脸面，这样的处置是最轻的，最起码你能保住一条命不是？最最起码，还能保住二少爷的名声不是？” “呵呵。”二姨娘直接冷笑出来，“那二小姐呢？你们打算如何处置？”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她是真的没骗她，关于对谢月的处置，还没有个明确的说法。小姐毕竟是主子，想处置就不是那么随便的事。 姨娘就不一样了，横竖只是半个主子，直接一条白绫丢给她也是可以的。 可三姨娘的得意劲还没缓过去，就见二姨娘突然赤红了双眼扑过去，那股劲，就像是想跟她同归于尽似的。 事实上二姨娘觉得自己复起无望，抱了必死的决心，临死前也要找个人垫背的。 门外虽有粗使嬷嬷看着，终究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身边丫鬟的速度也没二姨娘的快，也就被二姨娘得逞了，人被压在下面，只有一张嘴咿咿呀呀的叫着。 二姨娘这次真的是疯了，不管不顾的就打起来，又是揍又是纠头发，完全就是泼妇的架势，很快的，就乱作了一团。 等嬷嬷跑过来的时候，三姨娘已经被打得脸上一阵红一阵青，可不管其他人怎么拉扯怎么拽，二姨娘就是拼了全身的力气也不放开人。 好不容易将人救下，三姨娘的脸上已经被撕破了几道浅浅的口子，是被指甲刮伤的。 她恨恨的剜了二姨娘一眼，一手捂着脸，一手指着她，声音冷得彻骨，“捆了捆了，赶紧将她捆了，不要对这个疯子客气。” 二姨娘顿时就哈哈大笑，要说有多畅快就有多畅快，“贱人，就算无法拖你一起下去，我也要毁了你，叫你以后不敢出现的人前。你想压住我，别做梦了，就算现在我失势了，依旧能叫你痛苦，哈哈哈。” 若不是被旁边的人止住，恐怕三姨娘真的要扑过去和她撕一场，“且叫你得意这一阵，日后有你后悔的。” 脸上阵阵火烧般的疼已经叫她说不出一句狠话，只吩咐了一句要好好“照顾”二姨娘就出去了，走到外面还能听到二姨娘那疯狂的叫骂声，却是骂不到两句就弱了下来，想来是被堵住了嘴巴。 早已有丫鬟回去回了朱氏，得了朱氏的允许，丫鬟才急急忙忙的出府找大夫。 大夫还没来，三姨娘在屋子里已经是坐立难安，一会儿怕脸从此毁了，一会儿又气自己怎么就输在二姨娘那个贱人的手上，真是越想越不甘心。 又问丫鬟：“大夫怎么还没来？” 丫鬟只得说：“姨娘且等等，大夫们的年纪都是比较大的，腿脚不灵活，走不快，且刚回禀了夫人不久，想是没那么快的。”又有另外的丫鬟取来冰块，就赶紧的敷了脸，二姨娘这才好受些，那丫鬟又道：“姨娘且放宽心，待将此事禀明了夫人，夫人总不会叫您委屈了去。” “放宽心，你要我如何放宽心？我就不该去。不，是该去，但是应该让嬷嬷在一旁候着的，是我，是我太低估她了，以为，我总以为那个贱人会为了惜命而不敢与我正面冲突的。”说着就嘤嘤的哭泣，“我怎么这么命苦。” 丫鬟只好顺了顺她的背，安抚道：“是，是，一定要叫她付出代价。”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大夫终于来了，这是个年过六十的老大夫，留了一把胡须。 有丫鬟赶紧拿来小椅子，把了脉，看了脸，捏着长长的胡须，凝重的表情看得三姨娘的心都快提到嗓子里去了。 声线颤抖的问：“大夫，如何了？我的脸，能不能，能不能治好？” 老大夫依旧是捏着胡须，左三圈右三圈的转着头，转到三姨娘快崩溃了才沉吟道：“夫人放心，这刮痕虽然重了些，但要治好还是没问题的。”说着，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我这里有一瓶祖传的药，专治脸上的伤，我再给夫人配几副药喝着，过个十天半个月，这伤痕，就会慢慢退下去的。” 哎！能治好，你早说。 得了大夫的准信，三姨娘的心顺畅了，忍不住长长吁了口气，又忍不住在心里默默的吐槽：能治好那你沉默那么久做什么？ 当然，她没真说出来，笑着召开丫鬟赏了钱并送出去。 老大夫临走前又嘱咐三姨娘几句：“这伤虽说能治，但没好之前伤口还是不能碰到水，平时要多忌口，对伤口有好处的多吃，对伤口不利的尽量不要吃，也不宜过于操劳，应该多加休息。”然后背了一堆能多吃的和必须忌口的食物出来，三姨娘听了，眼睛里直冒星星，最后还是恭敬的将人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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