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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贺贵妃可是你主子。”本不为所动的肖岩到底停了脚步,转头看一眼急切的木莲,着重看进了她眼里的所求所恨,大抵猜到了几分,嘴角兴致一勾,描金皂靴一转,往那小门去。    见状,木莲眉眼染上明显的喜色,捏了捏衣袖几步跟了上去。    ……    万俟婉捧着一叠誊写得密密麻麻的“作业”,满脸不情愿的往御书房去。皇家儿女在面对尴尬的成绩时也是怕家长的啊。长公主叹口气,踢走路边碍眼的小石子,刚进了道宫门,往前没走两步,就远远瞧见左边小门处立着两人,因着视线问题,女的被男的挡了半截身子,看不清正脸,而男的光一个侧身就特别得显眼,长身玉立的好看模样不是肖岩是谁。    万俟婉正琢磨着要不要过去,肖岩就已觉出了动静。他本就没避着,甚至还寻思着谁这么倒霉撞到了他这,轻勾着唇回头,却没想是他家长公主。    肖岩几步走过去,噙着笑将一脸呆样的万俟婉上下看了看,在她手里捧着的“作业”上停留了一会儿,视线落在她的呆脸上:“奴才拜见长公主。”    因为肖岩往她这儿走而露了全脸的木莲本有一丝慌乱,在瞧见来人是万俟婉,吊着的心倒是松了。面上放松下来,木莲拿捏好姿态,也娉娉婷婷走过去,朝这位公主福了福身子。    “长公主金安。”    这位肖督主对这位旧主的好她是有心查过的,那回这位生辰宴上的事那些外臣没另想,她从贺柳娇那知晓后确是留了个心的。肖督主尊崇这位旧主并且还很宝贝?而这位旧主年岁小不会乱琢磨也掀不起什么事儿。    万俟婉回了神,将二人来回瞧了瞧,再讲方才的情形想了想,立马就懂了,这位婕妤胆子倒是大,竟将主意打到肖岩头上来,不论什么主意,都是……“二位聊得倒是尽心嘛。”    肖岩温和着脸,只是盯着人明知故问:“公主这是要去御书房?”    而这边,不用肖督主使眼色,被打了脸的木莲自觉呆在这不是事儿,借还要给皇后太后请安先离开,心里只盼着方才交谈督主能允了她的请求。    待空空的道上又只剩下两个人,听肖岩慢悠悠又重复了一遍提问,没工夫关心木莲是个什么情况的万俟婉这才瘪嘴,不甘不愿点头:“肖督主你明知故问。”随后手里一空,那叠并不重的“作业”已然落在了肖岩手里,压在那卷圣旨上,只见他俊眉微挑,描金皂靴转了个弯儿:“走吧。”    “啊?”肖岩也去?肖岩这一身加上他手里的圣旨,明显是议过朝事的啊,还回去找他哥干嘛啊。    “公主不是要去御书房吗,奴才陪您去。”    清清冷冷带上一丝不容置喙的话传进万俟婉耳里,她只得“哦”了声,迈着小步子跟了上去。    ……    那边御书房里,万俟炆正事不干,倒是温香软玉在怀,紧闭的门后,守着两个光明正大听春.宫的内侍。    至景阳宫,肖岩已然周全的落在万俟婉身侧后面一些,甚至还微俯了身子,全然敛去了往日盛气凌人的阵仗。一路遇上的打扫宫人见了,惊讶间面上却不敢有半分异样。虽然这位活阎王有意收敛,但贵气在骨,有意收敛的对象也只对着他前面那位主子,他们这些奴才仍是怕着呢。    踏入御书房的地界,守在外门的程远恭敬却并不大声的问了声“督主千岁、长公主金安”。自觉这位他新提拔的景阳宫总管还有后话,肖岩也不避着万俟婉,示意程远开口。程远为难的看了眼娇美可人的长公主,这话怎么当着个小姑娘…于是,程远斗胆近了肖岩的身,附耳低声道了几句。    站的稍远的万俟婉为着仪态,并不能靠近去满足她的好奇心,只能通过肖岩迅速沉下来的冷脸判断,那程远公公说的不是啥好事。    “督主,您看,那里面两位…”程远小心翼翼的请督主拿个主意。打断里面那位天子的好事他自是不敢,可让督主和长公主在这干等他也没这脸。    两位?万俟婉抓了程远话里两个字眼琢磨,还没琢磨出个味儿来,就见肖岩肖大督主一个眼刀过去,那程远吓得立马跪地,身子微颤。    白提了这奴才,皇帝这点破事还敢叫他拿主意。    手捧着那叠纸眯了眯眼,肖岩抽出压在下面的圣旨交给程远让他带回西厂给赵福。而后,微微颤颤的程远就看着他们阴晴难料的肖督主金皂靴一擦外门,轻掩的门应势而开,他人和公主就这么气势逼人地走了进去。    这一动静,御书房外专心听春.宫的两小太监才注意到外头响动,正欲狐假虎威的呵斥是哪个不懂规矩的不知通报就进,见着来人却只得立马缩了嘴脸,一左一右弯着身子,跪地,满脸踧踖。    完了,瞧这脸色,怪不得外门的程大公公都没通传,都忘了这茬。原是这位主返回,还是不怎么高兴的返回啊。再小心瞧上一眼,这才瞧到被肖岩挡了大半个身子的万俟婉。诶,长公主也来了啊。这时候,门内配合的响起一道女子软.媚的轻吟,紧跟着男子愉悦的低哼。    嗯,很尴尬啊。    然肖岩却不这么想,今世的婉儿还未吃过皇族所谓亲情的苦头,虽有些不入流,但既然凭白来个机会,那就让婉儿好好看看他那个昏庸皇兄的丑恶嘴脸。    挥手让两个内侍退下,肖岩回身看着一脸懵逼的万俟婉,挑眉,上下唇瓣开合,无声一句“出声叫皇兄”。    万俟婉看出口型的意思,虽觉整个气氛不对,但出于“肖岩说的都是对的”这一固有认知,樱桃小口一张,纯真明朗:“皇兄,皇妹来了。”随后,肖岩配合得一推门,立时,两张略显慌乱的面孔和着香.靡之气暴.露无遗。    房内,半束发的万俟炆上身龙袍完整,只是有些褶皱,另半边身子被楠木龙纹长案及长衫挡着,瞧不出样,倒是他怀里——半个身子坐到龙纹长案上的贺柳娇狼狈多了,整个身子就剩个轻薄的长褙子,娇弱的轮廓半隐半现,好不烫眼。    显然,不是好事刚歇就是乐事再起。    贺柳娇又惊又羞:“啊——”    万俟炆:“……”    万俟婉:“……”    被肖岩坑着看到自家皇兄和妃子行好事的婉妹妹由一脸懵逼到红白交加,前世因着怕肖岩心里难受自个儿身子残缺,两人虽未赤诚相对深入探讨过,但耳鬓厮磨这等亲昵事还是做过不少,宫里又有教习嬷嬷在豆蔻前后、及笄前后循序渐进教导一些男女之事。她对那事,自然还是有些概念的。先前没往那想,这被直白的一刺,怎么还会不明白,自是尴尬非常了。    死肖岩,都是你干的好事!趁着那长案后的两人还未缓过神,万俟婉瞪了门口低着头的肖岩一眼,却也不敢太过放肆,若是惹到一会儿缓过神来的皇兄注意,将怒气撒到肖岩身上可不行。婉妹妹啊,始终是顾着自家肖督主的呢。    而没兴趣看御书房里长案那儿一眼的肖岩,恭恭敬敬侯在门边,却心有灵犀的抬眼稳稳接过婉儿的眼刀,而后沉着的冷脸融化了些寒意,眼里藏着些歉意,继续垂眼等着那位天子重新捡起自己的颜面。    ……一番短暂的沉默,万俟炆到底是帝王,率先反应过来,将外袍一脱裹了贺柳娇把她往屏风后送:“还不快去整理好仪容,咳咳,这像什么话!”说着,背对着自家妹纸,手里不知在整着什么,不一会儿,又人模人样的转过身,口带几分怒气的唤人:“婉儿来了。还有你,肖爱卿!”    “臣是替公主送这个来的,扰了皇上雅兴,是臣的不是。”肖岩见辣眼睛的东西被赶去了内间,这才抬了眼,嘴里说着自己的不是,手里已将那叠“作业”呈到了皇帝面前。    甚有洁癖的肖岩将东西放在龙纹长书案的右上边角落,能让皇帝伸手拿到又不会沾到什么奇怪东西。有意无意看了万俟炆那一侧的楠木上的暗色,略有鄙夷。    像被戳了什么敏.感点的万俟炆很是尴尬,当着臣子的面不能再计较什么,况且还有长公主这位胞妹在,于是主动又被动的拿起一张誊写密密麻麻小楷的纸,一行行看下来,脸很快沉下来,这倒是没有一丝被迫的意思。又翻了第二张第三张……第十张,“啪”的一声,大掌落在案上:“万俟婉,你说说,你这两个月学了些什么!陆太傅曾是朕之师,他的学问品行自是数一数二,有这么好个老师不知道好好学。你看看你答得什么,牛头不对马嘴!婉儿啊婉儿,你虽是女儿身,但身为皇家儿女,一出身就尊贵非凡,跟着陆太傅不知道好好念书,尽知道……”    出于学业不精学生怕家里人说教的心理,万俟婉本能的抖了抖身子,耳朵听着皇兄转移尴尬的长篇大论,心里叹气:连着两月每隔十天测验一次,还都是陆太傅出的那些迂腐考题,为着正确答案她也很惆怅的好不好。    本以为测验做了就做了,考不好不过听陆太傅一顿唠叨。没想这老头转了路子,来秋后算账——八张测验卷带着罚抄的《论语》《大学》一并让学生们自己往家人跟前送。陆太傅还留下话:若不自己去那就等着老夫一个个上门拜访,皇帝陛下家的也不例外!    这这这……明摆着就是针对她嘛。    万俟婉谨记“不说不错”的四字真言,低着头回想着这两月学堂上的倒霉体验挨着庸长的时间。    “皇上,长公主毕竟小女孩儿心性,不如听臣一言,”一直不插话的肖岩瞧一眼可怜兮兮又心不在焉的万俟婉,凤眸闪过一丝笑意,适时阻止了皇帝难得良心发现的训妹大业,“这月还剩二十余日,先停了日常课业,请长公主在凤阳宫内好生思过,待认识到自己的错儿和皇上您关心教导的好,下月再回陆太傅那去听课也不迟。”    他家长公主,学业不精也是他来教导他来心疼,可不是他这个假惺惺的皇兄一时兴起话里话外都是为皇家颜面的教训主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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