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燕看着一脸认真的庆安世,不禁笑出声来,好不容易停住,“嗯,我相信。” 庆安世脸上罕见无奈神色,“微臣开玩笑的。” “我怎么之前没有发现你这么可爱?”赵飞燕抬手揉了揉庆安世的脸颊,见他皱眉,揉得更用力了些。 “皇…后。”庆安世躲闪不及,只好出声阻止。 “干嘛?”赵飞燕改揉为捏,“本宫只是有些不服气,凭什么你能穿越成小孩,我就成了有夫之妇?” “……”庆安世自动忽略掉赵飞燕那些奇怪的话。 “算了。”赵飞燕轻松开庆安世,“刚不是让你回去了吗,你怎么还在这里?” 庆安世退步离赵飞燕远了些,“臣听命于皇上。” 言下之意就是不听她的咯? 赵飞燕挑眉看向庆安世,“小孩,你是皮痒了吧。” 庆安世侧身躲过赵飞燕的魔爪,“娘娘,男女授受不亲。” “谁知道你是男是女。”赵飞燕径直袭胸而去,庆安世忙抬手握住她的手腕,“娘娘,臣真的不懂你在说什么。” 赵飞燕轻抽回手去,她看着庆安世眯起双眼,“我一定会抓住你的狐狸尾巴,等着瞧。” 语毕,赵飞燕转身回殿,庆安世看着她的背影长舒了口气,抬手扶额,汗湿了掌心,怎么和之前了解的有些不太一样? 寝殿有一暗门,打开之后便会看见一个封闭的空间,里面全是赵飞燕用来造纸的工具,她展开一张微有些泛黄的纸,抬手执笔,笔落写下的却是庆安世的名字。 脱口而出的古代,行为举止的诡异,除了同是穿越人,她实在想不出其他可能。 殿外古琴声起,赵飞燕放下手中毛笔,托腮去听,空灵悠扬,似不含一丝杂质,像极了他给人的感觉,他并不是简单到让人一眼看透,但心思却极为澄澈,不像凡俗之人。 还有他的眼睛,她一定是在哪里见过,可是为何想不起来? “娘娘!皇后娘娘!” “娘娘正在休息,冯乐师找娘娘有何急事?” 琴音停,门外传来喧嚣,赵飞燕刚走出暗道便听见敲门声,她抬手揉了揉整齐的发鬓,等其有了乱意才抬手拉开房门,她看了竹竿儿一眼,“不知道本宫在休息吗?” “臣冯无方见过皇后娘娘。”冯无方抬步上前,恭敬的俯身行礼。 “何事?”赵飞燕似才看见冯无方,淡声开口。 “娘娘,借一步说话。”冯无方看了庆安世一眼,轻皱起眉头。 庆安世斜勾起嘴角,轻抚琴,风吹起他的衣袖,白衣飘飘。 “这里没有外人,冯乐师有话直说。”赵飞燕看着与那人相似的容颜,心中却再无一丝波澜。 “是因为他吗?”冯无方转眼看向庆安世,“是因为他,娘娘才疏远微臣吗?” “疏远?”赵飞燕闻言轻笑,“本宫有必须要亲近冯乐师的理由吗?” “果然是他。”冯无方轻握紧垂在身侧的手,身动拳出,庆安世手指未离琴面,仰身躲开他的攻击。 冯无方又是一拳,庆安世依旧轻巧躲开,琴声未停,赵飞燕见状冷勾起嘴角,“冯乐师,你闹够了吗?” “娘娘,您身边有了新人,就忘记冯某这个旧人了吗,您别忘了,冯某这里还有娘娘许多旧物。”冯无方见伤不到庆安世,愤然收手。 “冯乐师,这是在威胁本宫?”赵飞燕眸中升起一层薄冰,笑意愈发冷冽。 “不敢。”冯无方垂下头去,“臣只知,臣若是心有不快,娘娘也不得舒坦。” 琴音停,庆安世抬眼看向冯无方,身微动,拔剑出鞘,寒光微闪,剑尖直指冯无方的喉咙。 “呵。”冯无方看着那剑,双腿微有些打颤,却依旧嘴硬,“侍郎大人这是想杀人灭口吗?” “臣是奉皇上之命护娘娘周全。”庆安世脸上升起一丝冷意,剑尖离冯无方的喉咙仅一指距离。 “娘娘。”冯无方小心翼翼的抬眼看向赵飞燕,连咽口水都不敢。 “过去的事,本宫都不记得了,冯乐师只是这宫廷乐师,而本宫则是这后宫之主,还望乐师能谨记自己的身份,不要做出格之事。”赵飞燕看着冯无方浅勾起嘴角,移步到他面前,庆安世刚要收剑,她却抬手覆上剑身。 “娘娘!” “娘娘。” 赵飞燕一点一点握紧那把剑,有血顺着掌心流了出来,庆安世轻皱起眉头。 赵飞燕握住剑身往前送了一指,剑尖划破冯无方的皮肤,他眼中升起一丝惊慌,“臣一定谨记娘娘的提醒。” “玏,如今我们两不相欠了。”赵飞燕直视冯无方的眼睛,“这张脸,我以后再也不想看见。” 语毕,赵飞燕轻松开那剑,转身走向殿内,竹竿儿忙紧跟其后,他看着赵飞燕的右手,满眼担忧,“娘娘,奴才这就去叫御医。” “不用了,一点小伤,帮我打盆水来。”赵飞燕似感受不到痛意,任血滴答流下,手突然被另一双手握住,她转眼看向那人,轻笑,“小孩,你刚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嘶…” 赵飞燕痛得倒吸一口冷气,她低头看向庆安世,“你是故意的吧?” 庆安世半跪在地上,他系紧手绢后,抬眼看向赵飞燕,“娘娘应该不觉得痛吧。” 这个小屁孩,竟敢嘲讽她,可是为何心里却暖暖的? “你现在还学会顶嘴了。”赵飞燕看着掌心白色绢帕浅勾起嘴角,有殷红渗出手帕。 庆安世在看见那抹殷红后,轻皱起眉头,“娘娘这里有药箱吗?” “没事了。”赵飞燕浅笑着握拳,竹竿儿恰好端着水盆小跑进殿内,“娘娘,水来了。” “竹竿儿,你知道药箱在哪吗?” “奴才这就给侍郎大人取来。”竹竿儿放下水盆后,匆忙去拿药箱。 “侍郎大人,给您药箱。” 庆安世接过竹竿儿手中药箱,他看了赵飞燕一眼,“竹竿儿,扶你们娘娘坐下。” “真的不用了,血已经止…”赵飞燕在看见庆安世的眼神后,微咋舌,乖巧的坐在椅子上。 “手。”庆安世解开手绢,掌心还留有上次的旧疤,眉头皱得更紧了些,竹竿儿拧干毛巾递了过去。 庆安世一点一点擦净赵飞燕掌心血迹,在触碰到伤口时,赵飞燕下意识缩手,庆安世见状放轻手上动作。 药粉洒在伤口处,赵飞燕轻皱起眉头,庆安世抬眼看她,“很疼?” “有点,不过还好。”赵飞燕浅笑了笑,但在看见庆安世的冷脸后,便收了笑容,“我说小孩,你几个意思?” “不敢。”庆安世重新包扎好伤口后,起身合上药箱,但在看见里面的玉露凝脂膏后,重又将其打开,“你之前没有抹这个吗?” “你知道这个?”赵飞燕笑着拿过庆安世手上药膏,这还是她上次受伤时合德送给她的,检验过成分后一直忘了用。 “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会留疤吗?”庆安世放下手中药膏,他在看见赵飞燕脸上那无所谓的笑容后,更加生气了些,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你就这么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吗?” 脱口而出的斥责,庆安世呆在原地,他有些不敢相信刚刚那句话是他说的,心底有太多怪异而莫名的情绪在乱窜。 “对不起,臣逾矩了。”语毕,他慌不择路的转身离开。 “九儿,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你该怎么办?” “那你就一直留在我身边,不就好了?” 赵飞燕看着庆安世的背影,头痛欲裂,破碎的影像在脑海闪现,可是却无法拼凑完整,连声音也是破碎的,一滴泪从眼角滑落,赵飞燕轻抬手抚上脸颊,掌心一片冰凉,她哭了? “娘娘,侍郎大人一时口误顶撞了娘娘,还望娘娘不要放在心上,侍郎大人也是因为担心娘娘,才会……”竹竿儿在看见赵飞燕眼角泪痕后,心中顿觉不妙,跟在娘娘身边这么久,他何时见她哭过? 赵飞燕轻笑着擦干眼角泪痕,“我也很意外。” * 合欢殿内,冯无方屈膝跪在地上,赵合德身穿一袭粉衣,她在看见冯无方脖上血痕后,怜惜的皱起眉头,“这当真是姐姐亲手所伤?” “和皇后无关,是无方一时迷了心窍。”冯无方轻垂眸,他刚刚实在是太冲动了,怎么会出口威胁皇后? “也怪我,不该和乐师说那些。”赵合德面露内疚神色。 “和昭仪娘娘无关,是无方自己一时没有想通。”冯无方轻摇了摇头,他的伤口并不深,没有处理已经止血,只是那道血痕看起来有些骇人。 赵合德命芙蓉取来一方白色绢纱,她半跪在冯无方面前,抬手将那白纱系在冯无方的脖上,“那姐姐可有说什么?” “皇后娘娘说,她以后再也不想见到无方。”冯无方眼神微黯,面色怅然。 “姐姐定是在说气话,乐师以后可要时常来宫中走动才好。”赵合德浅笑着扶起冯无方,能让姐姐对冯无方说出这番决绝的话,怕只能是因为那位侍郎大人了,不过这也难怪,那位侍郎大人的确比冯无方生得好看许多。 “昭仪娘娘此话当真?”冯无方眼中升起一丝希望。 “本宫何时骗过乐师大人?”赵合德浅勾起嘴角,“姐姐那里,本宫会尽其所能去帮助乐师大人。” “无方谢过昭仪娘娘。”冯无方轻俯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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