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容进去的时候,文斐正脱了青色大氅,抬臂一扬扔到了一处角落,露出里面黑色的衣服。 她娇艳的面容闪过一丝呆愣,来真的!? “你快点”文斐朝着余容招手,催促着。 急不可耐?余容脑海中浮现出这四个字。 他脚步犹豫,甚至产生了夺门而出的冲动。 片刻之后,余容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文斐面前,红唇轻启, “你急什么。” “当然急了。“文斐故意顿了顿,低头浅笑,一脸正经,“夜晚寒冷,你快去激活阵眼,不然会冻成冰人儿。” “.....” 余容深深怀疑文斐是故意的。 还是怪她想的太多? “这么冷你还脱什么衣服!还说这么奇怪的话。” 余容忍住想要朝文斐脸上挥拳过去的冲动,咬牙切齿道。 “你在想写什么!别老想些不正经的东西。”文斐神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说的十分义正言辞。 他眼底深处闪过无人察觉的狡黠。 “这样么”余容神色不明,仿若刚刚咬牙切齿想要吞了文斐的人不是她一样,声音轻飘娇软。 她从文斐身边走过,去激活了帐篷的阵眼,空气瞬间暖和了起来。 文斐无奈一笑,出声解释,“我只是不喜欢穿衣服。” 他说的是真的,妖兽一族天生不喜欢穿衣服,他也不例外。 嗯? 不喜欢穿衣服? 到底是谁不正经!? “不喜欢穿衣服?我刚好也不喜欢。”余容伸手,背对着文斐开始解衣服。 文斐看着余容,眸色开始变得幽深,心底隐隐升起一丝雀跃和期待,还有,紧张。 余容脱下青色大衣,露出里面蓝色的法衣,回过头来,看向文斐,面上的神情似笑非笑。 见此,文斐送了一口气,不知怎地,心里划过一瞬的失望。 要是容容真的脱了,他没准会… 停下来! 文斐内心暗暗唾弃了自己一把,他都在想什么! “我们不光心有灵犀,还志趣相投。”文斐敛了神思,笑着,声音温柔 ,微微上翘眼睛愈发迷人。 “确实”余容不可置否。 说着,余容靠近文斐,一只手勾上文斐的脖子,一只手揽着他的腰,凑近他的耳朵,轻轻地说,“你这不是还穿着呢。” 她的气息喷在他的耳后,酥酥麻麻的。 文斐身体瞬间僵硬了几分,随即又恢复正常。 “其实我没穿”文斐眼带笑意,声音低哑。 他没骗人,黑色的衣服,是他的皮毛幻化的,算不得穿衣服。 余容动作一顿,一双桃花眼直直的看向文斐,明晃晃的写着你脑子有问题吧七个字。 文斐也看向她,笑了笑,他直到余容不会信的。 没关系,以后她就知道了。 气温在二人之间逐渐攀升。 突然,余容一把抓起文斐的右手摸去,神色一愣,什么都没有! 她撸起文斐的袖子,仔细的看向手腕,一片光滑,什么都没有。 又摸向他的左手腕,也是什么都没有。 她在试探些什么? 文斐腕上一直没有银镯,怎么自己还是非要去试一试。 他怎么可能是非文呢… 明知如此,但余容心底不知为何升起浓浓的失望。 “你若喜欢我的手,天天给你摸”文斐低沉的声音的余容耳边炸开。 “那还是算了,天天摸没得意思。”余容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神色如常的说道。 说完,她伸手狠狠在文斐腰间掐了一把,然后放开瞬间退到安全距离之外,笑道:“像这样,偶尔一次就够了。” 文斐冷嘶一声,他家媳妇儿下手真狠。 他一边揉着腰,一边笑问:“手感好吗?” “非常好。”余容毫不示弱。 “我也试试。”文斐闪身到余容身边,单手固定住了余容,另一只手向着余容腰间摸去。 在余容反击之前,文斐在她腰间轻轻捏了一把,缓缓放开,勾起唇角:“我们扯平了。” “不过还是我吃亏了些,你的手感不好” 文斐又言,还皱了皱眉眉毛。 ..... 行吧行吧行吧,余容对文斐的脸皮有了新的认识。 “那是因为我穿了皮毛大衣好不好”余容忍不住为自己辩解,对他的评价感到很不满意。 刚刚说完有些后悔,她会为什么要对文斐的评价感到不满意? 还和他解释? 文斐若有所以的点点头:“你说的对,等离开了连雪山,我再捏来试试。” “......” 这算不算的上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余容算是棋逢对手,栽了! 夜很漫长,余容和文斐各占了帐篷的一端,中间一道屏风隔绝了两人视线。 余容闲极无聊的时候,云泽传来异动,余容眼睛一亮,瞥了一眼屏风,默默的背过身子,拿出纸条: [在你心中的我是什么模样?] 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题,余容心底划过一丝惊讶,他们从来不说这个的。 突然想起她刚刚还怀疑文斐就是非文,余容摇头笑了笑,执笔写了一行字: [白衣轻笑,眉眼风流] 过了一会儿,收到回信,纸上写:[和你想象的差别有点大,我喜欢穿黑衣] 余容看到,脑海中不自己的浮现出文斐的模样,她使劲儿摇了摇头把文斐的身影晃了出去,又写: [黑衣肃穆,显人威武,而且黑色属水,水能聚财!] 屏风另一端的文斐,拿出最新的信纸,眉眼含笑,他确实有很多“财”。 他写:[承你吉言了] 余容又写:[你觉得我是什么模样?] 写完咬笔期待。 文斐:[如星似月,如夜微光] 余容从云泽里拿出信纸,心跳漏了一拍,呼吸急促了起来,她把这八个字细细的读了出来,眉目欢喜。 余容抬笔,细细的写下了一行字: [非文,我做了一个梦,很不好] 文斐:[梦是假的,不会成真,安心] 余容:[那个梦是真的] 文斐夹着信纸的手指微微用力,眸子划过一抹暗色,他写: [你梦到了什么?] [很多年以前的事了,那时候我还小,是个普通人,被饿狼攻击,差点死掉。] 余容挥笔写到一半,突然瞥见手腕上露出一抹银白,想起云泽是异样,目光稍稍严肃,又写: [不提也罢,过去了的事儿了。对了,云泽有异样,前些日子修炼时我发现它会吸收我汲取炼化的大部分灵力,你那边如何?] 文斐拿到信纸,静默许久,夹着信纸的拇指和食指微微摩擦,后抬笔写到:[云泽是一方可进阶的灵器,如今应该是触动机遇,开始进阶成长。] 余容表示同意这个说法,但心中难免担忧。 万一云泽出了什么意外她就不能....再和他书信往来了。 心下刚刚担忧,一张纸又出现在余容手中,她读完之后嘴角弯起喜悦的弧度。 非文真是懂她。 信上写:[不必担忧,若云泽意外损毁,我也会踏破天道桎梏,寻你。] 长夜漫漫,她喜他欢,两个人最近也最远。 一道屏风,两个世界。 *** 第二天清晨,二人走出帐篷。 不倒客栈的人已经按部就班的站好,皆穿白衣绣金纹的服饰,腰间一根淡蓝色的腰封,无论男女,左耳上都挂着半月形的银色耳坠,熠熠生辉。 不倒客栈甚是贴心,把不同修为的修士分开,以免强者直接威压碾压弱者。 分为渡劫、大乘、合体、化神、元婴、金丹及以下六个区域。 余容修为难辨,神识伪装了金丹修为,令人惊讶的是,文斐也是金丹修为!? 余容怀疑文斐是使用了什么伪装属性的法器。毫不夸张的说,渡劫以下的修为,余容能一眼看穿。 在东洲大陆这三年,文斐是余容微微一个看不透修为的人。这种情况只有两个可能,一是文斐的修为在余容生前的修为之上,二是他有什么特殊的法器伪装。 思及文斐的实力,她直觉是第二种可能。 场地的环境简陋,椅子排得整整齐齐,一个接一个,无论你地位多高、修为多强,都只能在乌泱泱的人群里坐一把简陋的冰椅。 真是一视同仁! 余容心里默默为不倒客栈竖了个大拇指,如此做法,恐怕世间找不出第二份了。 整个东洲大陆的强者汇聚在一起,如学堂稚子一般,端正而坐,连伸脚舒展身体的地方都没有。 众人大多选择了前排,欲一睹封天的神采。 余容和文斐坐了最后一排,虽然一会儿会离封天远一点,但是视线可以揽括整个场地。 爬到不寒峰峰顶的化神和合体期占了一大半,其次是大乘和元婴,再其次是金丹及以下的修士,最少的是渡劫期的老祖宗。 整个东洲大陆,渡劫期的老祖宗虽然一只手数不过来,但是也不多,一共二十一个而已,此时不寒峰上一共有十四个。 余容皱眉,在峰脚下的时候一共有十六个来着。 文斐一直关注着余容,见她遥遥看着渡劫期老祖那边,出声说道:“不寒峰的雪暴不是玩笑,若是遇上,渡劫期也爬不上来。” 余容点头表示了解,他们运气好,遇到了一场小的雪暴之后就一路无险,本来她还有些轻视雪暴,如今看来,是她错了。 心中疑惑更重,不倒客栈为什么要把拍卖会举行在这种地方? “余姐姐!”一声熟悉的女声传来。 余容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蓝重瑶朝着她挥手,一身红衣明媚,如春光乍现。 她身边站着卫子旭一众人。 “瑶瑶,卫大哥,刘大哥,叶弟”余容站起身,笑意吟吟的打了招呼。 “瑶瑶,卫大哥,刘大哥,叶弟,在下文斐”文斐也站起身,随着余容喊了一模一样的称呼,很是有礼貌。 余容神色古怪的看了文斐一眼,文斐低头眉眼盈着笑意回应余容,这情景落在他人眼中就变成了眉目传情。 卫子旭浑身落寞无精打采,叶子月一如既往的沉默,刘子言不得不担起了介绍的任务:“见过文道友,在下刘子言,这位叫叶子月,至于蓝重瑶和卫子旭,相必你昨天已经见过了。” 文斐点头,笑道:“叫我文斐就好。“ 他有看向卫子旭和蓝重瑶,说出的话十分暧昧:“昨晚我和容容让两位见笑了。” 这不说还好,说完之后卫子旭的浑身的落寞更重了。 蓝重瑶轻咳一声,赶忙圆场:“余姐姐,我坐你旁边吧。” “那我们也一起吧。”刘子言温雅说道。 余容右手边是文斐,左手边依次是蓝重瑶、刘子言、张子风、卫子旭。 六人坐的端端正正,等着拍卖会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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