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容从文斐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娇艳的脸上带着几处血痕，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揉过，血痕消失不见。 “你眼睛真好看。”余容鬼使神差的来了这么一句。 文斐抿唇一笑，嘴角的弧度昭示着他的心情不错。 “好了。” 文斐收起药膏盒子，松开余容的脸蛋，看着她手中提着的小白虎，“怎么和白虎打了起来？” 余容撇撇嘴道：“也不晓得这只白虎发的什么疯。” 她把白虎拎到眼前，雪白的皮毛上几处猩红分外明显，用手指轻轻戳了它的肚皮。 “聊的好好的，突然攻击我。” 缩小版的白虎朝着余容露出两颗尖尖的牙齿，神态凶狠，［你个坏女人。］ 余容听不懂兽语，忽视了它呲牙咧嘴的模样，因为白虎是缩小版的缘故，倒是有几分软萌的样子。 “给你吃颗□□。”余容冷笑，面上一片冷然，手指捏住一颗丹药，动作粗鲁的往小白虎的嘴里塞去。 它听懂了余容的话，四肢拼命挣扎，嘴里发出嗷呜嗷呜的声音，死活不肯张嘴，一双眼睛泛着泪光可怜兮兮的。 “现在知道怕了？” 小白虎拼命点头。 “哦，晚了。”余容迫使它张开嘴，把一颗丹药塞了进去，咕噜一声被它吞到肚子里，圆溜溜的眼睛里写满惊恐。 余容噗呲一下笑出声，“真是胆小！刚刚的气势呢？” 不消片刻，原本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白虎眼里的惊恐逐渐变为疑惑，它怎么没死反而越来越舒服了？ “这只小白虎有点奇怪，你说了什么之后，它开始攻击你？” “你吃什么呀，吃草么？这句话。”余容略微思索马上答出，她提着白虎的尾巴在空中摇荡，故意问，“欸，你吃不吃草？” 小白虎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瞪了余容一眼。 “还瞪我？信不信我剥了你的皮吃老虎肉？”余容神情带着威胁，她觉得这只小白虎神经兮兮的有点蠢。 “老虎肉烤着吃最好。”文斐一边说着，一边从伸手从余容那里接过白虎。 小白虎打了个哆嗦，两只前爪拼命的抓住余容不肯放手，它觉得这个男人好可怕，嘤嘤嘤，它还是跟着这个坏女人好了。 小白虎挣扎失败，被文斐放在手心中拖着，一双漆黑的眼睛看过来，它一动不敢动，乖乖巧巧的坐着，眼底划过几抹惊恐。 一只手在它的背上慢慢抚摸，动作轻柔，仿佛在安慰它，小白虎此时心底一片冰凉，要死了，呜呜呜。 “它这么怕你？”余容心下惊奇，刚刚它被自己抓在手中都没这么恐惧。 “黑克白吧。”文斐胡掐了一句。 “哦”余容心底暗暗翻了十个白眼，真能胡说！ “呜呜呜，央大人饶命。”白虎嗷呜一声。 “为何攻击余容？” “我不是故意攻击她的，嘤嘤嘤，央大人绕了我吧，我还小，不懂事，央大人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呜呜...” “闭嘴！”文斐被小白虎嘤嘤嘤的心烦。 小白虎马上停止抽噎，几滴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神奇的是无论如何都不曾落下来，它四肢爬在地上仰着小脑袋看着文斐。 余容听不见他们俩的对话，在一旁对小白虎的表现看的一清二楚，此时充满了好奇和兴味。 “说重点。” “她说我要吃青草，我不能吃青草，别人也不能吃，所以我才攻击她。” “为什么不能吃青草？” “就是不能吃。” “.....吃了会发生什么？”文斐换了个方式问。 “吃了会死的。”白虎的两只前爪按在文斐的手心上，眼睛湿漉漉，写满真诚，一副我有问必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样子。 “为什么会死？” “就是会死。”小白虎挥了挥手爪子，摆出一个不能吃不能吃的手势，还有些慌张。 它比划了很久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不能吃不能吃，会死，会死”。 文斐放弃了和它继续交流的想法。 真是，太艰难了！ “你能和它交流？”余容问。 “嗯”文斐点头。 余容羡慕地看向文斐，她没有兽语天赋，若是遇上灵智未开的妖兽或者未化形不能人言的妖兽，都是不能交流的。生前的时候她最羡慕大师兄了，懂得兽语，能同云碧山的飞虫鸟□□流。 说起大师兄，不知道师父现在怎么样，等出了这秘境，她要去青芜山一趟。 余容暗暗在心底敲定计划。 “它说不能吃青草，吃了会死。” “吃青草会死？”余容有些疑惑，青草有毒么？ “那它为何突然攻击我？” “因为吃青草会死。”文斐淡淡的把小白虎的话转达给余容。 “……”这只小白虎是不是太蠢了，她又没要它去吃青草，只是随口一问。 文斐抽出一根绳子把小白虎五花大绑，抬臂扔到树下道：“老实待着。” “去看看这草。”文斐说。 “好”余容点头。 被捆成球的小白虎在树下拼命挣扎，内心在无言呐喊，不要去！不要去！不要去！ 余容听不懂它的言语，只当是它被在努力挣脱绳子，文斐淡淡地瞥了它一眼，小白虎瞬间安静下来，老老实实待在树底下一动不动。 文斐蹲下身子，伸手想要拔下一株草，却无论如也拔不下来，他看向余容摇了摇头，“拔不下来。” 余容点头示意了解，手中出现黑风刀，慢慢握紧，挥手朝着青草削砍过去，十数根青草被从中间斩断，半片叶子飘落到地上，七零八落的静悄悄躺着，被斩断的一片地方以肉眼可见的极快速度愈合，不消片刻，再次变成了原来的模样。 若不是地面上躺着地十数片叶子，几乎让余容以为刚刚那一砍是错觉。 文斐把断叶捡起来，放在手心，翻来覆去仔细查看。 “有什么异样么？” “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草。” “有没有毒呢…”余容摸着下巴，娇艳的面容上此时严肃认真。 文斐站起身来，把草叶放在一个袋子里，“先收着。” 文斐的身影笼罩住了余容，视线突然变暗，余容抬头，目光所及是黑色的衣领。 “你喜欢穿黑衣服？”余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视线落在文斐的胸前，心底升起一丝微妙的情绪。 文斐好像一直都是穿着黑衣，在不寒峰穿了青色大氅的时候，里面也是一身黑衣。 [和你想象的差别有点大，我喜欢穿黑衣] 这句话浮现在余容的脑海中，她心中的怀疑猛地增强。 “喜欢。”文斐声音淡淡的，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还有些许紧张。 容容这是要认出他了？ “你穿黑衣很好看。”余容眼底暗光流转，突然向文斐伸手讨要，“醉生梦死。” 文斐微愣，转而一笑，递给余容一壶酒，“给你。” 余容接过之后，手中出现一青色小坛，小坛色泽淡雅，纯净如玉，她递给文斐，“喏，梨花酿，虽不是什么的古方，但是也不错的酒，我甚是喜欢。” 她偷偷留意着文斐的神情。 闻言，文斐的表情微妙了起来，转而消失不见，快的几乎让人以为刚刚那一眼是错觉。 他接过梨花酿，拨开塞子，酒香四溢，他说：“真是好酒。” 余容娇娇一笑，红唇轻启，“我亲手酿制的，若论起梨花酿来，还是我一老友酿的好，我不及他十分之一。” “是么”文斐漆黑的眼睛里神色不明，让人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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