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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听黛玉软言宽慰,句句明事理识大体,一把将黛玉揽在怀中悲泣道:“我难道不曾听过那些不堪入耳的话,我只一心忍着,只因我想着,阻了这个,管不了那个,且待几年,大事定了,众人都安份,谁曾想到那些子坏了心肝的,竟连玉儿的身子都敢下手,我的玉儿啊,敏儿是我对不起你,我顾念贾家,不忍大动干帛,却误了玉儿,万幸上天有眼,让那起子黑了心肠的不曾得手,若玉儿有个半分闪失,九泉之下,我如何去见敏儿,去见老公爷,我可怜的孩儿,只恨我心慈手软,却伤了我的玉儿。”    贾母已经悲痛的不能自持,黛玉在旁更是难过,她知道外祖母是真心疼爱她的,可是外祖母年纪大了,顾了许多,顾不了所有,外祖母若是发作那些传话的下人,悠悠之口,传话的人会更多,外祖母最怕若有一时管不到的地方,令自己受更大的委屈,若是把贾家所有下人全部发作,可叹无权,贾母看似尊荣,荣国府真正的权柄早已不在贾母手中,黛玉都懂,她什么都理解,她非常理解贾母的无能为力。    贾母年纪大了,今天心情大起大落大悲大痛,没多会子,便撑不住,贾母对贾谨道:“降紫轩命玉儿住进去,既然有人不要脸皮了,我也没什么好留情面的。”    贾谨点了点头,注视着贾母黛玉道:“祖母请放心,我不会让玉儿受半分委屈。”    贾母笑着点了点头,自家这个孙子,说话办事斩钉截铁,她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她先前处处留情,那起子小人可曾顾及她这个荣国府老夫人的半分颜面,既然如此,谨儿想怎么做就怎么办吧!    贾谨命牡丹送黛玉回了住处,他自去了外书房,李院正刚刚看完贾珍贾琏贾蓉的身子,对贾谨道:“你倒是愈发威严了,回来半天功夫,把大堂哥兄弟侄儿打个半死。”    贾谨正色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几个若不曾为非作歹,岂会招来这顿打。”    李院正笑道:“你有这个心是好的,只怕有的人不承情,待到那时,你又当如何。”    贾谨干脆利落道:“惟凭本心,贾家为重,明月昭昭,何所惧也。”    “好一个明月昭昭”李院正抚掌大笑,对贾谨道:“若有人心怀怨恨,血脉亲缘置于何地。”    贾谨不加思索道:“上有长者,先禀长者,再逐家族,此等不肖子孙,不必祸害他人。”    他二人谈笑自若无视了屋内众人,更甭说刚刚失态被痛斥的贾珍了,李院正的话里指的就是他,这会子再听说驱逐家族,贾珍心下冷笑,且看日后再作分晓,贾珍心下羞恼至极,这辈子没有丢过脸的都被丢尽了,贾谨还是弟弟,半分脸面都不留给他。方才贾珍阴阴一笑,此仇不报,枉生为人,面上刚露出半分,被贾敬看到,噼里啪啦扇了十八个耳瓜子,贾敬的手都打红肿了,贾赦贾政拉都拉不住,亏得三七伴着李院正前来,贾敬才住了手。    沈三七听贾谨话笑道:“谨哥儿真是不负你的名字,再严谨不过,但依着我说,咱自家骨肉,总该宽和些,有一时不知的,你说给他们好生教导便是了。”    贾赦贾政在旁言道很是,独贾敬不语,贾谨心知沈三七插科打诨,不忍有的人脸上不好看,遂不再提。    贾谨对李院正道:“琏儿的身子可有妨碍子嗣之处么?”李院正道:“他年纪轻轻的,不注重保养,精水应有不足,要说孩子,倒也能生下来的,你过会着人请琏儿家妇人再看看。”    贾谨听了,先着人送贾珍贾琏贾蓉回房,下人已经了藤春椅子,抬了人自去了,三七请了李院正到内院,再打发人告诉凤姐,准备候诊。    贾敬看诸事毕,便要回观,贾赦贾政苦劝,贾谨道:“多年不见两个侄儿,大伯父呆了会子便要回去,哪里说得过去,今个就在府内歇下,过会子用膳时,再见见惜春妹妹。”    贾敬沉吟片刻道:“我是无碍,只怕有的人多心。”    贾谨微微笑道:“大伯父太过忧心了,您如今好生站在这里,上面便没有其他意思,又不是回府常住,呆个半天功夫不值什么,成王败寇,赢得人若计较不休,那输的岂不是应该拼死相博。”    说到这里,贾谨带了几分冷意:“若是这份胸怀都没有,只怕有的人也坐不稳那把椅子。”    贾敬捋了捋几把稀疏的胡子道:“小心无大错,谨哥儿这么说了,十年不见,我便在府里住一晚。”    贾赦贾政道很是应该,贾谨道:“正有事请大伯呢,三七去拿贾昌贾龄二人,他两个管着这府里的配药事宜,给林家表妹配的人参养荣丸火候不对。”    贾赦万事不管,听了话只是恼怒些,贾政原想着问问什么情况,正要劝贾谨宽和些,同是近亲的族人,听了这话忽然脸色变了,那两人和黛玉无仇无恨的,上面没有人吩咐,他们怎么敢?想着,身子便颤了颤。    贾赦看到立刻扶住他,贾敬已知端底,数声冷笑,在书房听起来,愈发刺耳,贾敬道:“不必留情,这起子人虽是同族,不知感恩,送公处治,只说他们克扣药材用量,徇私囊中。”    贾谨听了,贾政哆嗦半天,不言不语起身便要走,贾谨对贾政劝道:“二叔,中间事宜只是揣测,现有贤德妃,兰儿,难道要把二太太休回王家不成,待贾昌贾龄回来再行理论,若真与二太太有关,我请王子腾大人过府叙话。”    贾政老泪纵横,脸上溢出两行泪水,发狠道:“这府上当家理事的,是王氏与琏儿家的,琏儿家的年轻,常与几个姑娘家说笑,难道会是琏儿家的谋害?找到果想寻个因都没由头,唯有王氏与敏妹不合,再听老太太要将黛玉许给宝玉,心下记恨。”    听到这里,贾谨高声道:“二叔慎言,我不曾听姑妈提起这番话,可有婚书凭据,若没有,切莫误了表妹的名声。”    贾政想了番道:“并没有凭据,老太太与如海应是写了书信为定。”    贾谨道:“那就不必再提了,待表妹大些,看表妹的意思,家下人闲话流言玷污了玉儿。”    贾敬道:“很是,玉儿是敏妹仅剩的一点骨血,她们夫妇仙逝去了,谨儿定要好生照料,不能让玉儿受半点子委屈。”    贾谨对贾政道:“二太太素日最倚仗的陪房是哪几个?”    贾政道:“有个周瑞家的,常为她跑前跑后。”    贾谨对外面吩咐道:“吩咐当归,打听打听府里周瑞家里什么亲眷,当归他便知道我的意思。”下人自去传话。    贾谨又差了了个小厮去传话到心远堂芙蓉,命她送李院正的礼并请韩娘子过来,那人听了便去传话。    贾谨对贾敬道:“若说跟着珍大哥哥的人选,除了韩娘子再没有第二个,她本是边关落第秀才家的独女,家境落魄,嫁到镇里屠夫家,上没有婆婆公公,唯有同族的叔婆总是来闹事,打秋风,后来她叔祖婆家的儿子参军死了,儿媳跑了,留下一个孤零零幼女幼子,这家子衣食生计全仗韩娘子接济,她那叔祖婆临终羞愧,跪在镇头对她磕头道歉,又把孙子孙女托付给韩娘子,边关遭劫,韩娘子她夫家儿子死了,韩娘孤身一人带着侄儿侄女讨生活,很是不易,她的侄儿是白苓,侄女是我房里的芙蓉,最是忠孝识大体知礼的妇人。”    贾敬听了道:“给了珍儿,我只怕误了你跟前的得力之人,那个混账行子,人家老妈子年纪大了,他敢动个手指头,该如何是好。”    贾谨笑道:“韩娘子有些拳脚功夫在身,这事他人断然不好做,韩娘子尚能应付,您再请焦大爷回来,他二位左右护法,两大门神,我看蓉儿能听进去话,只是耳根子软些,你只告诉蓉儿,这宁国府将来是他的,他自家老子败坏了,苦的是他,您看蓉儿拦不拦里面,蓉儿又不傻,若有什么大事,早就来荣府相告了,我让您见见韩娘子,只是让您这个宁国府的老太爷安了韩娘子的心,令韩娘子底气足些,不然,韩娘子想着是珍大哥哥是我长兄,不敢深管。”    贾敬听了笑道:“谨儿果然思维缜密,越发出众,你的主意甚好,就这么办。”    贾谨与贾敬注目微笑,他二人相谈甚欢,折腾的是贾珍,心累的是贾赦。    贾赦很心塞,贾谨明明是他的嫡亲大儿子,为什么同敬大哥一唱一和,活生生像敬大哥的儿子,“爹”你不在,你的大孙子要被人抢走了,你九泉有知,赶紧把谨哥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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