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恶作剧

雨夜愁人耳，狗吠深巷中。　　不对，是席教授家的狗，它们都在后院防潮隔雨的狗棚里，能出什么事？　　筱佩放下筷子，从厨房扒拉窗子向外看。　　奈何天色苍苍暗暗，一点看不到窗外发生的事。　　我该出去吗?也许是狗棚倒塌，雨中的淋雨导致的哭嚎，也许是有入侵者潜入这所院子。　　“景异，别墅外面有监控吗?”　　“没有。”景异喝完最后一口海鲜汤，心满意足瘫在椅子上。“别出去，我不准。”　　这怎么可以，万一出事情，我如何给席老师交代。这一人，一群狗，都不叫人省心。　　“我出去吧，你给席老师发条短信。你的高尔夫球杆借一根。”　　“我不许。不准你离开我的视线。”　　筱佩凑到景异身前，打量他委屈的眼眸，无力的碎发。“社会治安这么好，没事的。多半因为狗棚塌了，我把这个可怜的狗蛋抱回来。”　　筱佩是见不得狗狗受苦的，尤其是漂亮有灵性的，不该困在冰冷的雨里。　　　　景异面露难色，他实在不主张雷雨天外出，尤其是漂亮没脑子的，出门是一件过于危险的事，这种犯傻的事，本该陪伴她左右，护住她的安全。但他克服不了自己的坎，还不能适应黑暗。　　“你把院后的灯都打开，远程指挥我，我知道怎么走。如果难解决，我就回来，明天再一起出去，好不好。”　　景异别无他选。“快回来，我不习惯一个人，太黑了。”　　　　筱佩撑起伞，披上雨披，打开远光手电，直奔狗棚去了。　　地上没有脚印，不该有人通过，除非在游泳池里。游泳池旁，冷艳的白光，能够暴露一切奸邪。　　树冠的簌簌摇摆，是一个个吸了药的街痞流氓，像丧失一样失了心魂。　　大半夜，疯了才会探查游泳池，再漂出一具女尸，多惊悚，这再怎么是狗狗游乐的天堂，也不适合夜间观望。　　　　“嗷呜——”　　狗蛋又叫了，筱佩凭直觉走到狐狸的窝前，没跑了，小狐狸的狗棚塌了。　　“狐狸，狐狸，姐姐在这里。”　　筱佩拿出钥匙，打开插销，小狐狸扑到筱佩的大腿上，撒娇打滚，更欢快了。　　“姐姐在，姐姐在，还是没长大。今天便宜你了，跟我回屋里睡。”　　“嗷呜——嗷呜——”　　“打嘴，你是狗蛋，好好叫。跟哥哥姐姐们道晚安，我们回屋子。”　　筱佩抱起小狗狗，打了个拐，把两袋菜地旁的肥料踢下了水，但是没什么关系，走开就行。　　影视剧都说水里有危险，我才不会去看是什么东西掉了呢。　　顺利进门，反锁别墅唯一的出口。　　景异拿一块大浴巾，朝筱佩走来。筱佩把湿漉漉的狐狸推到了景异怀里，“太胖了，让哥哥抱你，把你擦干净。”　　筱佩脱下雨衣，包起来，用脚垫擦干地板的湿痕，夺过小狐狸。　　“我带它去洗澡了，外面清洁你负责一下，谢谢啦。”　　　　景异莫名其妙的，足足一米五的大浴巾，说告诉她是给狗擦毛的，难道浴巾上的采蘑菇的小姑娘，表意不够明显吗。　　如果是记仇的人，他的本子上加上一条：筱佩侮辱我的浴巾，并欠我一个拥抱。　　刚才景异是害怕的，雨夜暗藏杀机，如果筱佩没有回来，自己敢不敢出去寻她。　　答案是肯定的。敢，为了她，什么都可以改变。　　游泳池水位太高了，万一筱佩落水，终生都不会原谅自己的怯懦。我曾经为自己的退缩，付出血的代价。但凡任何事，只要关于筱佩，自己一步不退。　　远程控水的系统呢。我去关两组进水管，开三组出水管，别积蓄雨水，不干净了。　　　　走过青春这么多年，景异还记得筱佩给他老爹说过一个治风寒感冒的小方子。　　足足陪伴景异十年的方子，今天，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生姜，香菜，葱段，开水冲开，加醋收敛，等小狐狸和小竹笋出来。我给他们呈上。　　这味儿，太窜了，我实在不行了。行，这一碗倒给小狐狸，给小竹笋加一块红糖，我看她挺喜欢的。　　万众瞩目，筱佩扎起高马尾，换上家居服。牵着小狐狸的狗头，出来了。　　　　“喝点姜汤驱寒。”景异很诚恳，丝毫看不出他曾经有记仇的习惯。　　筱佩招气入鼻，“就我喝吗?”　　景异斜着眼睛，看向小狐狸，“它也有一碗，喝完去睡觉吧。我把狐狸小时候的窝整理好了，早点睡。”　　筱佩内心是拒绝的，她认出这碗汤，就是自己推荐给席教授的。自己的中医老师亲测有效，筱佩也不容易感冒，从没尝过这碗汤。　　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壮岁忽已去，浮荣何足论。筱佩捏着鼻子，干了。“挺好喝的，谢谢你。我感觉一点寒气都没了。”　　“你盯着小狐狸把汤喝完，我再检查一遍门窗。”　　如果小狐狸能更加通人性，它会吐槽女人的虚伪和狡诈，一起淋过雨，一起洗过澡，能够组cp的弟兄，转身插自己两刀，还完全没有理由。损人利己，大抵就在说筱佩这只歹竹笋。　　一切安好。　　“我能抱小狐狸去楼上睡觉吗?”　　“不行，我怕黑。”　　“我能在客厅打地铺吗?”　　“不行，太乱。”　　“我想和小狐狸一起睡，我好久没陪它了。”　　“不行，狐狸不准上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看一晚电视吧。就算我再怎么女汉子，一个人睡一层楼，还是恐怖的。　　“我可以上楼，我的卧室也在二楼，放心，你是客人，我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恬不知耻的景异，比小狐狸更早露出狐狸尾巴。我才不相信你，你的马脚还瘸着呢，这么快就开始蹦哒了。　　我不赞同，我有小狐狸，这个家我有决定权。　　“你去睡吧，我看会电视，把头发晾干。”　　“一楼有视听室，我们可以选部电影。我睡得晚。”　　他们最终也没有讨论出晚上怎么睡。对于筱佩来说，没有什么是一部电影解决不了的。　　如果有，晚上我睡一楼客房，把景异赶到客厅打地铺，反正我没听到他拒绝这种情形。　　“小狐狸，跟姐姐走，我帮你擦毛。”　　　　筱佩微闭眼眸，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常砚整整一天都没有联系自己。他还不习惯自己二十四小时的身心陪伴吗。　　还是说，有什么糟糕的事，从自己出门前，就开始了。　　雨夜，繁星陷落，屋内的人，享受富足舒适的生活。屋外的人，想进来，看一眼幸福美满的一家三口。　　叮咚有人在按门铃　　是谁在外面，把恶作剧当一种游戏　　听啊，谁在哭泣　　看啊，谁在窃窃私语　　窗外有双眼睛　　它在时刻注视着你　　叮咚我在这里等你　　你在等我吗　　是什么原因让你害怕　　叮咚你会藏在哪里　　别想要逃离　　想逃出手心已来不及　　被遗忘的记忆　　被你藏起来的秘密　　不要大声呼吸　　你已暴露了你自己　　是谁在做坏事　　假装成幸运　　我总会找到你在床底　　听啊，你在恐惧　　看啊，你在歇斯底里　　窗外有双眼睛　　它在时刻注视着你　　叮咚有人在看你的过去　　叮咚有人在看你的秘密　　叮咚你逃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