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人眼神阴狠:“你。” 说着示意身边的人动手。 纪辛里不紧不慢:“要是我一个小时后没有毫发无损的走出这里,你跟这些西班牙富商的勾当都会公之于众。” 纪辛里看见他猛地一震,继续笑着说:“不信可以试试,这些证据我朋友花了三个月才收集齐全,一旦公布你将臭名远扬。” 纪辛里面前的人突然站起来,用拐杖指着纪辛里:“看来你是有备而来。” “你可能不知道,我从很久以前就开始调查你了,从我爸爸的事情开始,我就已经查到害死我爸爸的那两个小喽喽背后一定有强有力的后盾,只是我万万没想到你的魔抓竟然伸得这么长。我知道那个时候你还没有彻底变成恶魔,是什么让你有了转变,一个人人称道的好干部,究竟因为什么而腐败变质?又为什么要害我爸爸?” 卿涛跌坐在座位上,狠狠喘着气,身边的人立刻递上药丸给他服下。 他恶狠狠的盯着纪辛里,忽而又变得空洞。 “我不是在害你爸爸,我只是在自保,我没想到他会自杀,我其实有后续计划能做到两全其美,但是他却那么受不了打击,等不到转机就走了。” “其实他想相信的不是那两个小干部吧,是你吧?” 卿涛没有说话。 “是我叔叔介绍你们认识的吧,是他和你联合要害我爸爸下台,是不是?”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又何必问我。” “为什么?”纪辛里越接近真相,越发不可控制。 “纪笙明那时候专写高官的讽刺文,他找私家侦探调查我,用我跟几个开发商出入赌场的照片威胁我,我那时刚晋升,根本不能有任何□□,情急之下就答应了他。” “但我完全没有想过你爸爸会自杀,其实他若是等等,我会把局面扭转好的,在得知他死了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但形势不允许我赎罪,反而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忍受不了胁迫和诱惑,一再堕落下去,终于不可收拾。” “所以是你害了楚楚,三年前是你对不对?” “不,我的计划里没有楚楚,我那么爱她,怎么舍得伤害她,都是陆晓勋那个混球,他报复我,非要把楚楚牵扯进来,都是他!” “当年你为什么非要拆散曲终和楚楚?而且那么突然。” “一点也不突然,是我蓄谋已久。” “曲终的爸爸曲辰山从你二叔那里查到了我不少秘密,他以此威胁我帮他拿地,没有任何回报,我被逼无奈只好照做,但是没想到他竟要胁我说楚楚日后反正得嫁进他们曲家,以后她就是他和我之间不断的联系线,他拿楚楚威胁我,让我不断为他做事,我害怕了,我害怕商人那填不饱的欲望会把楚楚扯进来,所以我想尽办法让他们分开。” “所以你不惜伤害楚楚?” “我怎么会伤害她,她是我心头的肉啊,我知道曲颖当时已经开始迷恋陆晓勋了,我故意去告诉他,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曲家是不会同意的,他信以为真,为了甩开曲颖愿意跟我合作,但我警告过陆晓勋多次不要扯上楚楚,没想到他关键时刻还是想要报复我,或许他一开始跟我联合就是为了报复我。是我把他想得太简单。” “果然,你是知情的。你应该是知道卿楚会被带过去,你没有阻止,你现在后悔只是因为没有想到她当时会怀孕,对吗?” “我派去监视陆晓勋的人告诉我卿楚去了那里,但是我为了不被怀疑,没有去阻止,若是我知道楚楚怀孕了,我是绝对不会让她去的,我丢掉这个帽子也不会让她受到伤害的。” “不,你不会,你会做同样的决定。” “你的良知若是能战胜你的私欲,你又怎么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纪辛里说完便起身扣扣子,准备离开。 卿涛见他要走,急忙问:“那些证据在哪里?” 纪辛里不紧不慢:“放心,为了楚楚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告发你,但是一旦你又开始为非作歹,我保证立刻让你身败名裂。” 纪辛里用余光扫到卿涛已经捂着胸口跌坐在沙发上,又补了一句:“你最好立刻料理好在这里的黑帐,据我所知已经有人开始查你了。” 说完,便健步走出去。 而电话的另一端,陆晓勋和曲终把刚才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 陆晓勋放下耳机,默默说道: “所以你不去解释,所以你四年没有回家,原来你爸爸是罪魁祸首。” 曲终沉默着,半晌才问出:“如果你知道楚楚有了孩子,你还会让她去吗?” 陆晓勋垂下眼:“我根本不会答应他。” 两人默默对视了一眼,苦笑。 纪辛里以为他的西班牙之行也许可以这么结束了, 他跟卿涛再见面一定会是在他和卿楚的婚礼上。 但纪辛里没想到,那竟然是他和他的最后一次见面。 就在他走出赌场的那一刻,有两波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进去找卿涛。 一波是调查了卿涛近半年的上层机关。 另一波是他在西班牙的合伙人,有黑道背景的缅甸商人。 那个脸上带着疤痕的缅甸人,从卿涛回到西班牙就在密切关注他的一举一动,查到他正在集合自己的资金,并且有意将资金转移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他要跑路了,而他今天要来做的是结束他的生命,把他的钱和关系链永远留在西班牙。 而在暗处秘密调查了这么久的机关人员,受上级的命令,证据已经充足,实施逮捕,并且过后,将提讯纪辛里审问他见卿涛的目的,是否存在腐败交易。 当两伙人碰巧都走到卿涛的面前,□□味让他们迅速识别了对方的身份,缅甸人的第一反应当然是灭口,他们之间的交易绝对不能上升到国家层面。 所以他找准机会,毫不犹豫向卿涛开了枪。 机关组的人手并不够,只逮住了几个当地的小喽喽。 总共就十几分钟,当地久违的枪战就这样潦草收场。 纪辛里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并赶往现场,看到的是警方已经将赌场围上了警戒线,有两个医生抬着担架走出来,白布蒙着的确实是卿涛。 纪辛里看到虚掩的布下,卿涛的额头上命中了一枪,而他的眼睛尚未闭上。 纪辛里想上前帮他掩上眼睛,却被机关组的人拦住了去处。 “纪先生,可能您得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纪辛里点了点头,看着卿涛被抬上了车,他想到卿楚得知消息的场面,心抽了一下。 纪辛里在律师的帮助下很快结束了“协助调查”。 他立刻拨通了曲终的号码。 “喂,我是纪辛里,有件事可能得麻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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