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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榕是被痛醒的,虽醒了脑袋却还不清楚,昏昏沉沉,且一点也不想睁眼,也睁不开。    ‘啪’的一声,只觉浑身一凉,一盆冷水似从天而降直泼在她身上。苏榕心里骂了一句,终于努力撑开眼皮,有些随意看去。    这一看惊得朦胧的困意顿时飞走了。她看见了头顶的木质房梁,上面挂着几盏红亮亮的灯笼,且察觉自己是躺在地上。她想爬了起来,却觉全身疼痛无比,只好撑着上半身慢慢坐了起来,又往旁边望去。    谁知一瞥又差点吓得她魂飞魄散:两三步外,一具尸体横在那里,全身血肉模糊,血淌满一地。    苏榕心怦怦直跳,感觉犹在梦中。这是怎么回事?做梦?梦里?想到这,她伸手往手臂上狠掐了一把。痛!这是真的?    也是这时她才发现自己身上不对,衣裳不对,头发不对,一切都不对。她摸了摸脸,发现不了异样。应该找一面镜子。随后环顾四周,猛地发现朱红木柱旁立着几个身着黑衣的男子,皆面无表情望着她。    她的心又是一阵狂跳。    ‘踏踏踏’,一阵脚步声渐近耳畔。苏榕身子僵了僵,缓缓抬头向前望去。    十步开外有一张睡榻,一黑衣劲装男子,正从上面跨步走了下来,一步一步慢慢地踱了过来。    这步子像踩在她的心尖上,让人发颤。    苏榕抬头时恰与他四目相对,见对方眼中诧异、杀意皆一闪而过。她只觉全身一寒。    这是一个二十左右的青年男子,穿得是古装,头发一部分盘于顶上,剩余披散下来,全身气势凌人,寒意拢身。    随着他的走动,苏榕不由自主往后退。  离她两三步外男子站住了,居高临下冷冷地斜睨着她:“竟然没死?”    苏榕手脚发凉,不知如何做答。她再次环视屋内:此处是个颇大前厅,因房内昏暗,刚醒时不曾注意,厅上有四根圆形朱红柱子,每根柱子间立着三个黑衣人,厅上除了最中间的睡榻并无桌椅。  虽有人,四处却显得静悄悄,毫无人气。    那男子见她左右张望,眼中满是惊惧,却不说话,便眉峰微皱,抿着嘴盯着她。    两人之间诡异的寂静。    苏榕在如此实质的目光下低下了头,不想让对方察觉甚么。仿佛过了许久,忽地见圆柱旁一黑衣人动了,走了上来,到她身前的男子旁附耳说了几句。    苏榕听不见两人说些甚么。悄悄抬头瞥向他们,但见那男子越听眉头越紧,最后眼中尽是杀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榕心底已隐隐有了猜测,只不敢相信,记得昨夜自己喝了酒,晕晕乎乎走在街上,过路时被一辆迎面而来的货车撞进了河里,然后……    她自顾胡思乱想,那男子却冷冷开口:“如此看来,果然是被你们得了,交出来,我便饶你不死;若不然就像你父亲一般。”说着轻瞥了旁边那具横尸。    听了此话,苏榕心下一沉:这身体与此人似乎牵扯甚么东西。可是……她没有原主的记忆,哪里知道是甚。想到此心中焦急,面上便带了些出来。    那男子见她垂首不语,冷笑一声,示意黑衣人上前。那些人得了令,随即大步上来两人,粗鲁地将她架了起来。直到这时,苏榕才觉双腿软软,没有半分力气。    她被两人架住,却依然比男子矮上一截。那男子伸出右手粗暴地扼住她的下颚,强迫其抬头望向自己,声音像冬日的寒风,眼中射出刀子来,“同你父亲一样嘴硬,没甚么好下场。劝你老实交出来,或可饶你一命,也可少受些皮肉之苦。”    苏榕只瞥了他一眼便转向别处去了。  男子见她如此,以为其倔强不肯开口,心中冷笑数声,一把甩开她,吩咐道:“鞭子。”    立刻另有黑衣人送上一根棕色长鞭。苏榕定睛看时,心底又是一凛,这长鞭上密密麻麻尽是铁钉,若是打在身上,后果可想而知。    她不禁有些发抖。    那男子右手握着长鞭,左手在上抚来抚去,眼睛却斜瞅着苏榕道:“这是何物,你该清楚。你父亲的‘百刃鞭’打在身上有甚效果,看看他就知道了。”说着似随意瞅向那具血肉模糊的死尸。    苏榕不想再看那具尸体,却被身旁两个黑衣人扳过头去强逼着她看。苏榕索性闭上了眼睛。    那男子见状又冷哼一声,“如此,那你也来尝尝此鞭的厉害。”说罢,手一抬鞭子就飞了出去。    “且……慢。”苏榕睁开了眼,见鞭子已出,快要打到自己,忙出声道。    这声音对苏榕来说如此陌生。    那男子听了面色不变,手轻轻一动鞭子便被拉了回去。    好险!差点打了上来。苏榕暗想:她不知道这些人要得是甚么,却也不能让他们动手,一旦动手自己毫无还手之力,只好先拖住他们,再慢慢想法子逃离,在此之前万不能受伤,否则怎么逃跑……    她咽了咽嗓子,试着开口:“我,我不知阁下……说得是甚么东西?能否讲清楚些……”说完这话,她喘了几口气。    那男子眼眸中寒光一闪,“还在说谎?”  苏榕摇头解释道:“不,没有。父亲之事我甚少知道,且他的东西又多,一时不知阁下所说是何物,还请你明示,我也好细想。”说这番话不是无的放矢,一看这些人的阵势,她就猜想要找的东西必定不一般,那么死了的那位父亲,也有可能不会告诉女儿。    “且父亲不常与我说这些,阁下明示,我才能仔细想想。”    那男子握着长鞭在手中轻拍,竟也不受伤。这模样似在考虑她的话是真是假。    “秘笈。”过了半会那男子才吐出两个字来。    秘笈?甚么秘笈?说得不清不楚。可是……就算说明白了她也是不知的。苏榕假装想了一下,一脸认真回道:“父亲的秘笈都收在书房中,阁下可遣人去找。”这都是乱说的,她并不知甚么秘笈,可观这些人的装扮,再瞧瞧四周,都不像普通人家,应该会有书房之类的。    那男子将鞭子抖开,拖在地上,“整个山庄我已派人搜过,没有找到。”    苏榕听后有些紧张,还有哪儿可能呢?想起从前看的那些小说,便又道:“我仿佛记得书房内有一密道,可能被父亲藏在那里,也有可能藏在书架上。”她实在无法了,胡说一通,先转移他的注意再说。    那男子凝神想了一会,“书房中并无密道,不过……”说到这停住了,对黑衣人道:“去搜书架。”    “是。”柱子旁有两人答应着转身离去。  苏榕松了口气。    那男子轻睨了她一眼,转身走向睡榻坐在上面,右手却并不松开软鞭,一直左右晃动。    架着苏榕的两黑衣人也松开了她。    苏榕一时站立不稳,忙向后退了几步倚靠在柱子上。    厅上又寂静了。    苏榕趁着此时又瞥向周围,见大门离自己有十几步左右,透过纸窗望去,外面一片漆黑。又抬头偷偷瞅了瞅几个黑衣人的位置,暗自思考此刻逃走的可能性。    那男子端坐在上首看似漫不经心,实则一直暗中观察着苏榕。这里位置偏高,下面诸人的一举一动,他都能瞧在眼底:见她双眼不时乱瞟,又暗自盯了门外一下,就知她不安分。    随即又有些疑惑:她面上时不时有讶异吃惊,颇有些奇怪,住在这里十多年,难道对前厅还不熟悉?接着心内冷笑一声,冯彪素来狠毒奸诈,且自己潜伏在庄上的这半月,与冯婉的几次接触,此女表面温婉,实则心思也颇毒辣,这会儿恐怕是在思量甚么脱身之计。    因此面上心不在焉,实则一直注视着她的动作。    苏榕靠着歇了半会,觉得精神恢复了些,腿上也有了力气。她虽不敢抬头看坐在上首之人,却隐隐觉察对方的视线一直笼罩着自己,那是审视。    厅上静极了,因此能听见门外的蝉鸣声。    这样说来此时是夏天?    ‘啪、啪’,一阵阵硬物敲击声传来。苏榕抬眼一看,原来是上首男子将长鞭手柄往榻沿上敲,一面又时不时望向她。  苏榕垂下眸子,不与他对视。    厅上一时回响着敲击声。    不知过了多久,那两个黑衣人悄然无声地出现在厅上,对那男子一抱拳,道:“公子,没有秘笈踪影。”    苏榕心头又是一跳。    那男子听了也不答话,停下手中敲击的动作,离坐漫步走向苏榕。    随着他愈走愈近,苏榕也越来越紧张。  离她三步开外站住了,动作一停,手中长鞭便也甩向苏榕。    长鞭又快又急,苏榕躲闪不及,一下被打在腹部,她只来得及闷哼一声,便痛得跪倒在地。    咦?那男子心里疑惑:此女为何不躲不闪?方才与众人争斗,她武功并不弱。虽如此想,面上却一点未露。    “如何?这一记鞭子能让你记起些真话了罢?”那男子晃动着长鞭。    苏榕捂着腹部,痛得冷汗直流。她翻手来看:血。    “我……并不知父亲将秘笈藏在何处?你就是打死我,我也说不出来。”等气息平稳,苏榕还是开口道。    那男子蔑笑一声道:“就算是谎话,也要编个合情合理的。”    “确实不知,从未见过。”    “是吗?既然没见过,那么……你是如何死而复生的呢?”那男子语气森然。    苏榕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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