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他们两人兜兜转转,终于来到议事殿前。两人躲在小巷中商量着。 童燏说:“我进去查看情况,你在外头把风。” 望晨点点头,说:“你快去快回。” 说完,童燏便假装短工,混进了议事殿。而正背贴着墙壁的望晨甚是焦急地盯着议事殿,生怕出现一点点意外。 “听说,尹追月带来了不少好东西。” 乔朔望一边走出议事殿,一边跟旁边的常清人说话。望晨一听,连忙躲在高大盆栽之后。 常清人回说:“是的。他送给我一斤上好的碧螺春,味道甚好。” 乔朔望笑着搭着常清人的肩,说:“那好,就到你房中吃茶去” 两人有说有笑地渐渐走远了,望晨这才送了一口气。 “你在干嘛?” 望晨听的背后传来一句冰冷的问话。 望晨寒毛直竖,颤颤地回头,发现任长风正站在自己身后。 “我。。。。” 望晨还未说完。 任长风打断她,说:“向望晨,你怎么在这里?还打扮成这个模样。百花山的。。。” 望晨赶紧打断,说:“别别别,这么大声。我。。。。我回去就跟你解释。。。。。。你先别告诉别人。。。。我。。。。” 她一边后退远离任长风,一边说话“我。。。先走了。”说完便一溜烟地逃了,任长风看着她,胸口微微起伏,难掩怒气。 望晨咬紧下嘴唇,迅速溜进议事殿。小心翼翼地四处查看,才在某个小角落发现童燏。此时他正在一边擦地一边偷瞄四方。望晨赶紧上前,二话不说得就带走了童燏。童燏想挣扎,但又不想引来注意,败露计划,只好从了她。然后两人迅速离开了南苑。 路上,对于望晨拖走自己的事,童燏十分不悦,说:“我不说了再等等,那个狗皇帝很快就回宫了。我就可以。。” “被人发现了,当然要赶紧逃啊。” 望晨斥道。 童燏怒问:“哪有人发现啊,你到底在干什么?” 望晨大声回说:“你懂什么!”童燏一愣,他从未看过这样生气的望晨,“对不起,我。。。。不说了,赶紧回去吧。”望晨稍稍平复了自己。 午时。 在快要达到营地时,望晨见众人正全体站立,等候他们。望晨再也压制不住,奔跑过去。 梅伯立马问:“情况如。。。” “放弃吧,即使你们有机会进去,也不会成功的。而且,里头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他们动动手指,你们全都要死。”她抓住梅伯的手臂,“真的,不要去送命。” 梅伯甩开她的手,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回头高抬双手,对弟兄们,”况且我们也没有瓦全的机会!” 其余人纷纷高呼应同。 望晨忙跑到众人面前,说:“大家!瓦全是可以的!大家还有机会瓦全,我会帮助大家,离开这里,重新开始新生活。但是,刺杀成功的机会几乎没有!送命几乎是肯定的!” 众人渐渐沉默,她回头看着梅伯,“我们还得有的选,我们可以选择更好的路,并非。。。。” “向望晨!”梅伯厉声打断,“把他绑起来!” 他示意童燏动手。童燏楞了一下,立马拿出绳子,绑住望晨。 望晨虽没反抗,但嘴里一直劝说着:“我说的都是真的,你骂我、绑我、打我,都没关系,只要你们听我一句劝。。。。。” 梅伯继续对大家说:“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说的话能信吗?狗皇帝都不能做到的事,他能做到吗?” 他睨视了一眼望晨,复而看着众人,“可惜啊,向兄弟临阵脱逃,自己懦弱,还想要让我们懦弱!可惜,我们并不是懦夫,而是敢死的勇士!” 众人高喊着:“对!” “啊!说得好!” “我们不怕死!” 。。。。。。 梅伯命令道:“一切按计划进行!明日动手!” 望晨听到这句话,内心又急又伤又恨又悔,不禁眼眶一湿。 此刻,一直在暗处观察的青森三人也不由得跟着焦急起来。 玉茗叹了一声,说:“看来我们必须出手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元助点点头,说:“也是没办法了!” 突然两只法术信鸽飞到青森、元助身边,“是任副将的信!” 三人赶紧查看,内容大概是任长风意外在南苑遇到望晨,并已经猜到他们三人就在这附近,要求三人即刻入苑,当面向他解释此事。 “糟了!这下是真瞒不住了。”青森疲惫地说。 玉茗连忙施一道透明风之法术,灭掉飞向望晨的信鸽,说:“我们得先问问望晨。” 入夜后,梅伯他们已经做好一切准备。梅伯为保证明日行动成功,还催促其他人早睡。而无人理睬的望晨一直被绑着,晾在一边。 童燏偷偷跑来,他还时不时回头查看。他来到望晨身边,递给她两个馒头,说:“你饿了一天了,快吃点东西吧!” 望晨却并不理会,说:“你别管我了。你快去劝住梅大哥,不要让他们去。” 童燏一听,便不乐意了,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倔啊。他们是不会放弃的,是你该放弃!” “未到最后一刻,都有转机,我是不会放弃的。” 望晨坚定地说。 童燏一气之下,扔下馒头,便走了。 望晨抬头望天,长叹着。突然,她后背被一个小东西砸了一下。她回头一看,竟是躲在草丛里的青森扔给她一个尖尖的小石子,他对望晨挑了挑眉。 望晨捡起石子,割开绳子。然后她悄悄离开营地,与青森三人汇合。 望晨将今日之事全数告诉他们,而她也知道了任长风的要求。 玉茗说:“我们决定,明天在路上拦住他们。” 望晨拒绝道:“不行,这样会伤了他们。这样吧,我这里有个更好的法子。” 四人聚拢成圈,密讨计划。 十月十二日,卯时。 这天一早,天空乌云密布,苍风呼劲,原野山岭都笼罩在压抑暗郁之中。 童燏来找望晨,发现她已经走了,地上的馒头丝毫未动。 梅伯见状,就说:“逃兵,我就知道她会走。” 他转而面对众人,“大家,我们出发吧!” 随即,梅伯等人出发南苑东红门。 同时,元助已经进入南苑,来到任长风的房内。房内还有乔朔望。 元助低着头,将这一路上发生的事都告诉任乔二人。 任长风听毕,勃然大怒,说:“堂堂朝廷军官,竟混入土匪之流,成何体统!你们三个自作聪明,还说什么计谋。三十六计,用哪一计不行!偏就用这一计,反倒把自己搭进去了。真是蠢到家了。不仅把先前我的话都当耳旁风,事到如今,竟还想袒护他们,视同背叛!你快说,向望晨、青森去哪里了?” 元助被吓得不敢说话,只颤颤巍巍地站立于原地。任长风见他不说话,便更怒了,问:“你们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告诉我!” 乔朔望忙止住他,说:“先别管这些。当务之急是那些匪徒竟想入宫行刺圣上,得要想办法解决啊。” 任长风稍作停息,说:“将此事禀告圣上。” “不行!”乔朔望断然拒绝,“此事传出必然对我们、对神机营不利,不仅不能上报,还要隐瞒此事。“他思考了一会儿,又说:”我量那些匪徒也做不了什么。我们只需增加人手,加强戒备便可。至于望晨他们,回去京师再说也不迟。” 事发突然,任长风也唯有应予。 卯时。 青森、玉茗来到东红门村上的集市上。玉茗对青森说:“我去买蒙汉药,你去买一车酒。” 青森大呼:“我一个,拖一车酒!” 玉茗忙说:“你快去啦,不然赶不及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寻找药店。 当玉茗拿着一包蒙汗药走出药店时,就见到青森正吃力地推着那辆装载着三小缸酒的推车。 青森问:“你可以了没有?等你好久了。” 玉茗上前帮忙一起推车,说:“那个掌柜好奇怪,耽误了些时间。不说了,快点吧,不然赶不及。” 不久,正在既定地点焦急等待的望晨看到了青森和玉茗的身影,她立马跑上前,接过推车和药,说:“你们快躲到一旁,以防万一,随时待命,顺带也好好休息一下。至于接下来的,交给我就行了。” 辰时。 梅伯等人已经乔装打扮好,正走在前往南苑东红门的路上。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进童燏眸中。他轻呼:“望晨!你怎么在这?” 望晨对他们一干人等行过空手礼,说:“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她指了指身边的酒,“这是我特意为壮士们备下的好酒。一来,给各位勇士壮行;二来,为报答各位这段时日以来,对我的关怀照顾。” 梅伯拦住欲上前饮酒的弟兄,继续冷着脸。 望晨见此,便说:“那么在下先饮为敬。” 她揭开酒盖纸,拿起瓢子勺,舀了一点酒,一饮而尽。可是梅伯依旧不为所动,望晨又继续揭开另外两缸酒,各喝了两口。 童燏说:“梅大哥,向兄弟也是一番好意,他并不是什么坏人。”他转向众人,“而且,壮士出行怎能无酒相送呢!” 众人应着。 梅伯稍稍松了了一口气,说:“大家只喝一点点,我们喝完就走。” 就在刚才他们说话时,望晨已经将药粉倒在瓢子勺里,并将勺子没入酒中。她笑着招呼众人过来饮酒,并热情地帮他们盛酒。但梅伯却不喝,望晨便亲自捧酒于前,说:“梅大哥,我之前多有得罪,望梅大哥大人有大量,不计前嫌。” 童燏用手肘推了推梅伯,说:“当然,梅大哥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你说是吧,梅大哥。” 梅伯拗不过他俩,便意思意思地喝了一口。 不出半盏茶的时间,梅伯等人通通倒下。他们一倒,青森、玉茗就立马跑出来。 青森说:“没想到水浒传的点子还挺管用。” 望晨说:“你应该庆幸他们没看过。” 玉茗问:“你们说什么呀?” 望晨说:“回去再跟你说。事情已经搞定了,现在我和青森去找向任长风,解释此事。你就在这里看着他们。” 玉茗努起了嘴,说:“他们迷了药,起码也要明日才醒。我得看到什么时候啊?” 望晨拍拍她的肩,说:“放心。我们很快就搞定了,然后马上回来陪你。” 说完,望晨青森两人便别过玉茗,进入南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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