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日

第二十四章忌日　　　　碧海沧灵　　　　百多位神仙齐刷刷长跪于石宫外。唯独帝后凤九伫立在石宫门口的祭台前，　　　　“东华，我和孩子来看你了，你高兴吗？”凤九轻声说。　　　　微风忽起，宛若有灵。　　　　凤九一个激灵，看向巨石。巨石依然暗淡无光。　　　　凤九看向四周，风声渐大，风起云聚，竟似要变天的样子。　　　　跪拜在地的神仙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人群中的嫦曦面露喜色，暗暗握紧拳头。　　　　良久，“咔”的一声，巨石竟然裂开一道纹。　　　　“帝君回来了？”众人大惊，又不敢站立，齐齐跪高了身子。　　　　凤九又惊又喜，疾步走向巨石。　　　　轻抚巨石，宛如在抚帝君的脸，她心情犹如初见帝君，心都要跳出胸膛。　　　　巨石却再无声响，静默无声。　　　　殿外风静云滞，众人又哀声一片。　　　　凤九燃起的希望一点一点冷下去，巨大的伤感汹涌而来，她瘫坐在地，抱住巨石，突然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她哭得如此惨烈，如此悲凉，一年来的思念、悲痛、心酸和委屈，全化作泪水。倾泻在巨石上…　　　　碧海沧灵忽然风云变色，艳阳天瞬间漆黑如墨，石宫的门“轰”得一声紧闭。　　　　众神全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没人敢动，全都呆呆地看着宫门。　　　　一片黑暗中哭得泪眼婆娑的凤九忽然感觉有人在轻抚她的头发，就像帝君曾经的爱抚。　　　　“东华……呜呜呜呜，你回来呀，我承受不住了…东华…”　　　　“九儿…”耳边响起东华的声音，“你答应过我，要坚强…要等我回来…”　　　　“可是太久了…东华…我真的受不了”凤九泣不成声，“哇，我不想生孩子了…我要和你一起走…”　　　　“九儿…你再这样，我就真的回不来了”东华的声音已变得沙哑。　　　　眼前突然一亮，“东华…”凤九猛地清醒，只见巨石突然震动，白檀香扑鼻而来，巨石内发出闷响，“咔”得一声，又是一道裂痕，红光透出。　　　　“东华…你不要吓我，你不要生气，你告诉我该怎么做”凤九狂乱地喊…　　　　“轰”石宫门被从外面震开，折颜和墨渊飞身闪到巨石前，齐齐出章，源源的仙力注入巨石，巨石红光减弱，慢慢地消失不见…　　　　“你们在干什么？！”凤九大喊，“是东华，为什么不让他回来？”　　　　折颜挥手一拂，凤九软软倒下，折颜将她扶住,对墨渊使了个颜色，疾步离开石宫。　　　　殿外众仙均已起身，见到这一幕，不明所以，墨渊朗声说道，“诸位请先行散去，帝后有恙，请待折颜诊治后，诸位再来探望。”　　　　众神无奈，三三两两离去，折颜和墨渊急忙将凤九带至碧海沧灵另一间石室。　　　　碧海沧灵宫室并不多，重霖早已安排人手，将各宫室安排得太晨宫一般舒适。凤九此次住进的，正是帝君当年的寝宫：“紫辰宫”。　　　　被置于卧榻上的凤九双目紧闭，面色惨白，泪痕未干。折颜诊脉后，长嘘一口气，“幸好…”　　　　“胎儿无事吧？…”墨渊关切地问。　　　　“还好，”折颜长叹一口气。　　　　“没想到…”折颜似乎在猜测，欲言又止。　　　　墨渊走向殿外，折颜起身跟着。　　　　“这么短时间就能回来，有可能吗？”墨渊似乎在自言自语。　　　　“那么强的魔息，怕回来的不是东华…”折颜忧心仲仲。　　　　“东华本就是神魔一体，我感觉那魔息极为熟悉…”　　　　“若是东华入魔，以魔王身份回归，天地间就要大乱了…”　　　　“未必…”墨渊喃喃自语。　　　　折颜也陷入沉思。　　　　远处风云变幻，海面波涛汹涌，极不平静。　　　　“我要留在碧海沧灵！”凤九醒来时，疲惫地对守在床边的成玉说。　　　　“可是…”　　　　“没有可是，东华在哪，我就在哪。”凤九闭上眼睛。　　　　成玉看着她憔悴的脸，唯有默然。　　　　“这样也好，此事之后，太晨宫不会平静，她在这里，更有利于安胎。况且碧海沧灵灵气十足，有利于她身体恢复。”折颜听成玉说完，很是赞成凤九的想法。　　　　“可是这边并不是很方便，若是凤九不舒服，上神可赶得过来？“成玉自有疑虑。　　　　“我会定期过来，无须担心”。　　　　于是凤九就在碧海沧灵住了下来。　　　　重霖第二天便更新好了各种必需品，茶茶和玉铛也被调过来伺候凤九。　　　　少绾第二天午时赶到，魔界的时间素来比神界晚上一天，凤九也不怪她，但少绾还是很震惊自己的愚蠢，同样愚蠢的自然还有小燕。　　　　少绾去帝君的原身前拜了拜，口中念念有词，凤九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可是却眼睁睁地看着，她念完，摸了摸那块巨石，眼里立刻含了一包泪。　　　　转头少绾听说凤九将一直住在这里，守候帝君归来，便提出也要留下来住一段时间。凤九觉得并无不妥，便答应了。　　　　少绾沉睡前正值妙龄，虽贵为魔尊，却小姑娘心性，本就跟东华是少年知己，对凤九是从心底亲近，一见如故，加上命是凤九奶奶救的，更是对凤九亲的不得了。　　　　凤九、少绾，加上一个性格洒脱的成玉三个女人一台戏，几个女人天天寻欢作乐，碧海沧灵的时光，倒是过得快乐逍遥，远胜太晨宫中寂寞压抑的日子。　　　　东华的原身那日之后再无动静。碧海沧灵也日日风平浪静，处处鸟语花香。　　　　少绾和成玉最爱的玩乐便是喝酒唱歌，少绾喝到兴起，还会跳舞，让凤九弹笙，成玉唱曲儿，一支“百鸟朝凤”乐起，满碧海沧灵的鸟儿都会翩翩飞来，绕着三人快乐地鸣叫，一些鸟儿会飞到凤九的肩头，轻轻地啄她的耳朵，麻麻痒痒，惹得凤九咯咯娇笑…　　　　快乐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已到秋天，碧海沧灵四季分明，秋色尤其明媚。　　　　碧海沧灵已是一片金黄，紫辰宫外，则有一片枫树林，在秋日的阳光下，红得摇曳生姿。枫树下，有一个石桌，凤九便坐在石桌旁。抬着头，眯着眼睛，看着枫树发呆。　　　　昨日小燕忽然过来，鬼鬼祟祟把少绾拉到一边，说了半天，少绾就急急忙忙回去了。凤九猜测，魔族必是遇上了大麻烦。　　　　凤九记得，太晨宫也有枫树，每当枫叶红时，帝君总是说枫叶的红不如凤九的皮毛美，之后就是宠溺地在她额上一吻。她呆呆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仿佛那儿还有帝君的吻痕…　　　　清风吹过，凤九恍惚中又看到帝君，站在枫树下，对她伸出手：九儿，过来…　　　　她喃喃地说，“你在哪儿呢？怎么还不回来？我好想你…”　　　　身后有人轻轻地给她围上披肩。　　　　凤九一惊，回头看，却是成玉。　　　　“你也起得来呀？”，昨晚连宋到了，凤九太清楚小别胜新婚的恩爱，忍不住打趣成玉。　　　　“哪像你？被折腾地下午才起得来，我可厉害呢”成玉脸不红心不跳地怼回来。　　　　凤九呆了一下，低下头。成玉有些后悔，赶紧转移话题，“连宋要出征了，来告别的。”　　　　“出征？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