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是什么?没有谁能给它一个定义,却都在大言不惭的诉说着青春,七中的老校区沉浸在岁月的长河里,我只能说,那就是我们青春最好的见证。 2010年的秋天,像极了童话里的世界,尤其在马家市,总是比别的地方来得更晚一些,当北国同胞已经绒装裹身的时候,我们还是短袖加牛仔裤。七中门口的两棵梧桐树微微泛黄,偶尔飘落一些叶子,暗示我们秋天已经来临。 我和阿毛并肩走进校门,门卫小哥一脸的严肃,“自行车不许乱摆,放整齐。” 他仿佛在宣示领地,用响亮的嗓门告诉我们,这里是他的地盘。 我和阿毛相视一笑,乖乖的将自行车停靠在梧桐树下,头也不回的朝着教室走去,而四楼的老王默默地注视着一切。 早课时间本来是7点40分才开始,可变态的老王7点钟就到了教室,最后到的人肯定是要被□□一顿的,很显然,我和阿毛成为了今天最后到教室的两个人,可是离早课还有20分钟。 我俩轻轻地推开教室的门,探了探脑袋,完蛋。 “你们两个到教室后面站着,早自习再坐。” 老王的规矩就是这样,谁也不能打破他的规则,只要在他规定的区域活动,就不会受到惩罚,一旦你越过了那条红线,那么对不起,你就必须接受为自己的行为而带来的后果。 心中虽然有怨气,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后来的后来,我们都很感激老王,若不是当初他的严厉,我们不会是今天的模样。在经历了大学四年的懒散之后,你才会发现,高中三年的那段日子,才叫真正的充实。 班上那时候还只有30个同学,偌大的教室,空出来一大片空地,我和阿毛只好站在教室后面的空地,熬过漫长的二十分钟。奇葩的老王作为我们的数学老师兼班主任,可偏偏让我们背诵诗词歌赋。 对于阿毛来说,或许那是比较头疼的,因为他属于纯粹的理科生,又是后知后觉的那种,而他对物理的钟爱,却是其他人所不能及的。 教室的门缓缓被推开,帅气而不失优雅,低调且满含柔情。老张的身影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里,他的到来,算是解脱了我们俩。老王看见老张,脸上露出尴尬的微笑,我觉得那一刻,再也没有什么比那更尴尬的了。 老王的一派作风,便是强势占领其他老师的课时,比如体育,比如音乐,又比如美术。 而这次他竟然妄想占领老张的课时,算是碰到钢板了,老张一进门,平时儒雅的他瞬间爆发,“你怎么又在这里呀,给他们一点空间好不好啊,走走走。” 老张的一顿撵,老王脸上依旧挂着尴尬的微笑,三步一回头,念念不舍。谁都知道,老王舍不得离开,但是又不得不离开,同学们忍住内心的狂笑,脸上表现出无比的冷静。 就在老王下楼之后的半分钟,教室里瞬间满血复活,一派生机盎然,而老张的管理则是放养型的,任其自由发展。 无论是你要做什么,只要是在学习,老张绝不做过多的干涉,如果你爱好文学,你可以看一切你想看的文学著作;如果你爱好数学,你可以研究公式;如果你喜欢英语,背单词、搞默写,老张则是在讲台上默默地坐着,要么练书法,要么备课。 他总是一头简单的短发,身着蓝色格子衬衫,将衬衫扎进牛仔裤,又稍稍折出半寸来挡住腰带,一双锃亮的皮鞋格外抢眼。他永远都是那么平和,脸上总是挂着笑容,无论工作上多大的压力,绝不会带到教室里来。 老张曾说:“作为一名教师,决不能将任何的情感变化带到教室里来,这对学生来说是不公平的。” 二十分钟的早自习,很快便结束了,下课铃声一响,老张比我们更激动,“都到外面活动活动,别老坐在教室里,坐久了对身体不好,都是长身体的年纪。” 我们都喜欢老张的课,不仅仅是因为他这个人,他上的课也很有味道,一种说不出来的微妙感觉,就像是不知不觉中已经爱上了那种感觉。 老张对我们没有什么苛刻的要求,无非是想让我们班的语文平均分达到120以上,那成了我们所有人的共同目标。 只有在老张的课上,我们才会变得从未有过的自由,所以我们都很喜欢老张。 也只有在老张的课上,我们都聚精会神的听课。他常跟我们说,“书非借不能读也”,对于这句话,我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去思考。 自己的书,总觉得有的是时间去看,而总是这样的想法,导致我们从不去看自己买的书。反而那些从处借来的书,却想着早些看完,然后好归还给书的主人,也正是这样,才使得我们看书的效率大有提高。 老张提倡我们相互借书,每个月推荐一本书给朋友,然后相互交换着阅读,并且有兴趣还可以写下读后心得。我便是从那时候爱上写作的,这完全得益于老张有意和无意的灌输读书的概念。 老张总是感慨岁月不饶人,羡慕十六岁的我们,记忆力那么好,每个都那么活泼,有大把的时光敢去挥霍,他让我们遵从内心的想法,不必拘泥于世俗的眼光,其实就是在暗示我们:青春懵懂期,最美好的莫过于对爱情的萌动。 这又和老王的规则完全背离,让我们好奇的是,老张和老王确实无比要好的兄弟,每次见到他们俩,都是称兄道弟的,令人费解。 初入高中,虽说我初中就在七中,而高中却又是完全的一个时期,班上不再是初中时的同学,都是从各个学校考进来的尖子生,而身处“理科教改实验班”的我们压力无比巨大,学校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三年后的我们身上,一种将七中打造成重点高中的劲头,我们感到生生胆怯。 那时的我们目光短浅,从没想过三年后是什么样,过好每一天便是最现实的事情。 一上午只有四节课,每节课四十五分钟,中间休息十分钟,课间操三十分钟,到十二点准时下课。然而一旦碰上歪哥,那就另当别论了,可不巧的是,歪哥总喜欢在十二点的时候出现在教室门口。 歪哥是高级教师,他带的物理班在全市都是出了名的,很幸运能够得到他的指点,可是后来的事实证明,像我这样的偏文科体质,也只能够感到幸运而已,而最不幸的也是如此,歪哥的临时加课让大家头疼不已。 看到别的同学成群结队的走向食堂,而我们只能在教室里坐着,聆听歪哥的教导,说不好听点,那是摧残。我们都无比期待歪哥的到来,因为没见到他之前,他早已经在学校里传开了名气,那就是一个传奇的人物。 当你真正的见识到歪哥的传奇之处的时候,你会感到前所未有的后悔。 我承认,歪哥的教学模式能够让所有理科生得到极大地提高,但是我始终不敢承认歪哥的做法,如果说用看不到尽头的卷子铺成一条通往高校的路,我想,我应该不会踏上那条路,即便那是一条光明大道。 可是我们从一开始就被绑在那条路上,没有选择的走向高校。 如果有一个机会让我们选择,我一定会选择另外的一条路,走一条和理科没有一毛钱关系的路。 歪哥能用尽每一份每一秒,只要是能够挤出来的时间,他都不会放过,或许是迫于学校的压力,或许我们永远都无法理解歪哥,直到现在,我虽不能承认歪哥的方法,但是我依旧感念歪哥拖堂的日子。 多年之后,细细想来,才发现,有谁能够将自己的时间放在工作之外去工作,而歪哥,就是这样的人,他能够无怨无悔的把自己的时间用来为我们加课,而这些加课,若在任何一个教育机构,那就是大把的利益。 歪哥家住在老城区,偶尔能够蹭一下别的老师的车,而为了让我们有更多的时间去向他解答疑惑,他甘愿留在学校,直到我们在物理上没有疑惑之后,他才默默地离开学校。也正是因为他住得比较远,所以我们的晚自修从来没有安排歪哥的课时。 多年之后,我们都变了模样,可母校的身影,依旧留存在我们的脑海里,那些曾经带过我们的老师,依旧收藏在我们的内心。不论你身在何处,这颗感恩的心,我想,是变不了了,因为,它将永远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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