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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担先前使云国使团不快之责。风国破例以上宾的礼遇在华晨宫太极殿接待了云国一众来使,因风帝风寒未愈,故由太子赵星主持。    有了先前跑肚的惨痛经历,念着这凤栖山的妖风和寒意实在是折磨人,李安过今日特意在外套之内塞了满满当当的两件棉褂,却未料来到了太极殿内,竟然是热浪逼人,李安过这才想起今夜并非是在外当值,而是身负使命立于殿中,可纵使这样,眼下这殿内的温度也太高了些。    “砍柴的!你果然在这里!?”李安过的后背一疼,还未来得及回身,小殿下的身影便蹦到了他的面前,赵雅英戴着一顶白色的兔绒帽子,身上套着一件厚实的鹿皮马褂,看上去像是乡野里地主家里的熊孩子。    “你下次能不能不要这么神出鬼没的,吓死我了。”李安过揉着胸口,赵雅英出手按了按李安过的外套,惊讶道:“哇塞,你是塞了多少棉花在衣服里啊,难怪看上去跟头狗熊似的。”    “我忘了,我忘了今晚我不用站外面,我以为又得跟上次一般喝西北风。”李安过解释道,赵雅英咧了咧嘴,杵了李安过一下说:“你这榆木脑袋,连嫣儿姐姐都记得今晚你要来太极殿,你自己倒是忘得一干二净。”    “什么?”李安过心中一惊,“嫣儿姐姐,哪个嫣儿姐姐?”    赵雅英回道:“还能有哪个嫣儿姐姐,那个去过旧都的嫣儿姐姐啊,你们不是认识么?”    李安过之前从未听赵雅英和阙樽嫣二人提起过对方,此刻正在吃惊之际,赵雅英又说了:“嫣儿姐姐说你昨天在城门外着了凉,又说考虑着天气日渐转冷,便临时在殿内和殿外临时加了许多置着热浪的暖笼,一来缓一缓风云二国冷如冰霜的气氛,二来也让当值的侍卫们不那么难受。”赵雅英吐了吐舌头,脸上露出了神秘的表情:“看你那呆样,你还不知道这宴会是嫣儿姐姐亲手摆办的吧,父皇病重,母妃和后宫的娘娘们都侍在龙安殿侧,这布置会场的担子,自然就落到嫣儿姐姐的身上啦。”    李安过早就听说阙樽嫣深受后宫众妃的喜爱,向来能自由进出华晨宫,而且最近又闻得阙樽嫣已经被张贵妃认定为日后的太子妃,想了想也觉得合情合理,只是一想到太子妃,李安过的心便塞了起来。    “你怎么了,你不应该感到惊讶么,怎么一副焉怏怏的表情啊,”赵雅英挽着头仰视着李安过的脸自语道:“真奇怪,嫣儿姐姐和你最近都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听到阙樽嫣也不开心,李安过忍不住就问赵雅英:“她为什么不开心?”    “这我哪知道,”赵雅英的两只手指正在互相绕着,“据我和赵离皇兄的猜测,或许她是不想当太子妃吧。”    “有机会!”李安过精神一振,刚想问下去,却见赵雅英霎时满脸的兴奋,“真是刚提起她她就到了,嫣儿姐姐!”隔着二人身前的数位大臣,赵雅英蹦跳着呼唤起了阙樽嫣的名字。    阙樽嫣刚走入大殿,听到有人呼唤,竟然是公主,便走了过去,眼往公主的身边,还有李安过,“你身子好些了么?”阙樽嫣关切地问。    李安过正为阙樽嫣的突然出现而忙得手忙脚乱,想着自己如今穿得跟个大胖熊似的好不滑稽,难免一会要让阙樽嫣见笑,正当他手忙脚乱地整理衣服想让其看上去更自然之计,阙樽嫣就已出现在他面前。    “啊哈,好,好多了!”李安过才方整理到一半,此番外观更是比先前还不正常,他一边暗暗叫苦,一边想胡扯些话来化解尴尬,这时却听殿中掌灯手持铜锥,轻轻地磕了三下殿侧的一只大铜钟,清脆的声响使殿中的嘈杂渐渐地平息下来,众人的目光放到了殿门外,是太子赵星到了。    赵星步入了殿中,饶有兴趣地抬头欣赏殿内的布置,似乎心情很是不错,找行的浓眉大眼看着看着,便看到了李安过这头的阙樽嫣,赵星咧了咧嘴,快步走了过来。    “参见大皇兄!”赵雅英乐道,赵星皱了皱眉头:“今天如此盛宴,你怎么还穿成这样。”    “我喜欢,我上次也这么穿,父皇也没说我!”赵雅英噘嘴道,赵星没有继续理会她,转身看向了阙樽嫣,眼中充满着柔情,“很漂亮,下了不少功夫吧。”赵星对阙樽嫣说,阙樽嫣摇了摇头:“不算什么。”    “来,”赵星向阙樽嫣伸出了手,“今晚你就坐在我旁边吧。”    阙樽嫣木然了片刻,最后还是将手搭在了赵星的手心上,“你也赶紧入座吧,云国人就在后面了。”赵星转身对赵雅英说道,赵雅英噢了一声,也悻悻地离去了。    贵族臣子们在太子入座后皆归其位,肃穆静候使团的到来,半柱香之时间,随着铜钟再响三声,殿外的锦衣卫礼杖击地,在整齐而有节奏的阵阵闷响中,云国的使团跨入了太极殿之。为首的漠阳王王天一身上挂满了玉佩,叮叮当当地响个不停,手上还打着绷带,脸色略有不快,他的身边是穿着云国征北大将军吴昊,吴昊身穿莹绿色的云国武将礼服,作为一品大将,其胸口补子上的秃鹰格外地大,云国使团进门之后,整个大殿的人们都随之闻到了一阵云国特有的犀木香料的气息。    “这些云国佬,成日就喜欢往自己身上抹着些人味儿重的东西,可熏死了我了。”李安过站在殿侧,前方就坐的竟然是工部尚书季康,季康此刻正掩着鼻子,悄声对身边的黎诗铭耻笑着云国众人。    “据说云国处于南方荒原,大部分地区水源稀缺,所以他们都不常洗澡,于是便用这些香料来掩盖其身上的臭味。”黎诗铭也是一脸的不屑。    王天一走入殿中,发现所有人都已就坐相迎,数百双眼睛此刻都聚在了他们的身上,不免有些不自在,但旋即他干咳了两声,望向那个坐在太极殿正中的浓眉男子:“云国漠阳王王天一,云国使团,给风国皇帝问安,参见风国太子。”    “父皇安康,免礼入座。”赵星看上去春风得意。    此番要伺候的便不再是被俘的云国皇帝一人,而是一整个云国的使团,御膳房也是开足了马力,风国最负盛名的菜肴都尽然被端上了殿,这种机遇,不光是云国使团,就连风国国内的皇亲重臣们,也是难以一遇的,于是大殿之上竟然现出了喜气盈盈,一派和气的场面。    李安过和沈纶等数个接了镇抚使肖鸿万差事的锦衣卫悄然在就宴的众人身后游走着,默默地去认住云国此番出使的各个团员,“哎,沈大人,你看这个是不是云国的礼部侍郎啊!”    “哎不是,这位是漠阳王的近侍,你这什么眼神啊!”    “噢,那个是不是云国的平南候啊!”    “平南候哪里会这么寒酸地一个人坐在那,那是漠阳王的近侍!”    “哎沈纶,那这个是不是漠阳王啊?”    “漠阳王坐在太子近前呢,你们不是见过么!你还把人家的手给弄折了,怎么地还能认错!”沈纶无奈地扫了眼李安过,二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转眼就走到了太子赵星的面前,赵星此时正在给阙樽嫣的碗中夹了一片鱼腩,刚想开口说话,就瞥到了殿侧的二人,赵星瞪了瞪眼,意味二人不要做得过了,沈纶和李安过只好远远地躬身退离。    “哎,这小鬼,怎么不见了?”路过小殿下的位置时,李安过发现位子竟然空空如也,“一开始就没在吧,好像是宴会开始前,云国使团送的礼贡到了华晨宫,其中有灵药鬼仙参,据说是这神州大地中最灵气的药材,能包治百病,就连适宜生长的云国之内,此时也仅存有三株,小殿下念着圣上久不能愈的风寒,拿着那鬼仙参跑了。”    “噢,”李安过点了点头,狠狠地吸了吸鼻子,叹道:“可真香啊,虽然这次不用像上次一样在外面站着,可是在这里面嗅着这饭菜的香味又不能碰的感觉,可真是挠人。”    沈纶笑道:“每次宴会,都会有很多的食物是浪费的,如果太子殿下开恩的话,按例辛苦的兄弟们在宴会后是能分上一杯羹的。”    “这样的么?”    沈纶颔首道:“不光是弟兄们,那些太监宫女在打扫时也能带走一部分的残羹,这也算是一种福利吧。”    “那我上次怎么就没有吃上!”李安过差些跳了起来。    “上次你跟个丧魂鬼一般发疯似的直接就跑了,估计是食神做出的菜肴也留不住你,”沈纶用手指戳了戳李安过,“不过你那时不是吃着了么,还是小殿下给你亲手喂的呢,啧啧啧,你这人怎么净没些本心!”    “噢!想起来了想起来的,惭愧惭愧!”李安过一拍脑袋,呵呵呵笑了出来。    就在这时,沈纶突然拉扯了一把李安过,“怎么了么沈大人?”李安过还未回过神来,沈纶朝着宴席之中努了努嘴,只见一个绿衣中年男人从席位上站起了身,与宴众人皆沉溺与酒肉之中,乐而不知,那中年男人来到了铜钟之前,拿起了掌灯手上的铜杵,奋力地朝着铜钟击了三下,歌乐霎时骤熄,殿中百人面露不解,都望了过来。    逼停了宴会,那男子信步来到殿中,朝着赵星躬了躬身。    赵兴急忙将朝着阙樽嫣伸过去的手缩了回来,撇了撇嘴道:“贵使有话要说?”    中年男子说:“外臣御史王简,想提上一些建议。”    “哦?”赵星粗眉道,“贵使请说。    “殿下,外臣任内出使过神州各国,每逢宴会,各国总是舞女献舞歌姬弹奏,一成不变,唯独风国外臣等从未来过,久闻风国古时尚武,今时重视传统,这也让外臣有所念想,今日想不到堂堂风宫也是如此,好生无聊。”王简话音未落,云国使团中便响起了一片摔盘扔碟的嘈闹之声来声援这位御史。    “放肆!”季康站了起来怒骂道,他此刻已是就醉醺醺,说话也不大利索,云国使团面对季康,嘘声一片,见到家国之臣受辱,又都喝上了几口酒,风国这边的臣子们也报以谩骂之声,整个大殿瞬即就沸腾起来。    赵星对这样的场面似乎是难以把控,便求助地望向了不远处的肖伟康,肖伟康站了起身,声如洪钟,吼道:“安静!!!”    风国的权贵们听到肖伟康出声,纷纷悄然闭上了嘴,风国这边声响平息,云国那头骂上了几句后,也由于无话可接,也安静下来。    肖伟康走到赵星身侧跪伏下来,暗暗地去指导赵星如何应对,“那贵使究竟有何意见?”赵星顿了顿后说。    “古时候风国是尚武的国度,如今又岂能为这些无趣的女色所迷,很久之前风人的传统是,宴后必不可少的就是武艺的切磋,无独有偶,今日的云国全民尚武,也有着如同风国古时的风尚,但在这方面,我云国可谓是班门弄斧,有很多东西,还需向风国请教一番。”    这摆明了就是来挑事,赵星心知肚明,可是对方说得毕恭毕敬,所言也均是事实,叫人无法反驳,风国在创国初期是有过饭宴后比武的传统,可自从更为尚武的云族反出,自立帝国导致风国国土沦丧以后,风国贵族才反思一昧的武力也并非好事,加之南方文人雅士集体北迁,这项传统便渐渐地废除了。    群臣一下议论纷纷,赵星也是一时面露难色,王简挺直了腰板,续道:“见多了歌舞,恐怕在场诸位大人们也皆乏味,如果殿下获许,我云国愿意出一名勇士给大家献丑!”    云国使团瞬时高呼,出乎意料的是,风国这边,竟然也有部分大臣们兴致勃勃,人的天性还是爱看刺激喜好热闹的。    “那好吧!”如果此事回拒,那整个风国面子便挂不住,云国因皇帝被俘一事心念着的给风国下马威的事也就此功成,皆是一定会说风国泱泱大国,竟无一人能战,无论如何,赵星都只能应承下来。    “好!那便由我云国征北大将军吴昊献丑了!”王简朗声道,云国使团瞬间欢呼起来,声势甚大。    李安过和沈纶原本以为这王简是要行刺太子,都提刀绷紧了神经,没想到竟是要来向整个风国发难,这便不关他们这些锦衣卫的事了,二人靠在殿柱上,都饶有兴趣地看着赵星会如何收场,尤其是李安过,更是不怀好意地幸灾乐祸起来。    吴昊如同一尊绿色巨像一般骤然起身,一步一顿地来到了殿中,每一脚踩到地面,似乎都让整个大殿震上了几分,无论是云国使团,还是风国众臣,皆是一时赞叹连连。    “就是他!吴昊,一个人破了我鬼哭卫五千人众!”一位大臣道。    “据说他的大刀挥出,连风国最厚的盾牌都抵挡不住呢!若是再给他半月时间,恐怕浩江城也给他端了!”又一人道。    李安过和沈纶的近前恰好又是季康,季康酒上了头,摆出了一副指点江山的派头来,大声说道:“如今最重要的不是吴昊有多么地勇猛无双,最重要的是我风国何人迎战!这吴昊号称是云国第一武士,那我们风国自然也要拿出第一武士级别的人来应对!”    “那季大人,还想请教这风国第一武士是谁呢?”黎诗铭附和道,季康假意环视了一圈,却一眼看到了靠在殿柱上的李安过,恰好李安过此时也在看着季康胡言乱语,季康大笑,出手指向了李安过,“那便是这位!”    “啊?”如同李安过一般,季康身边的大臣们也皆是惊讶,季康挥了挥手:“哎,就是这位锦衣卫李大人的兄长,南门卫李安康!只不过,如今他已是罪臣之身,也就只有一条命是我风国的了!哈哈哈哈哈。”季康脸上讽意满满,与着一众大臣笑出声来。    “别理会他们,他们就是这庙堂上的渣滓。”沈纶生怕李安过冲动,急忙凑过来低声说,“管他们说什么呢,关我啥事。”李安过回道。    “这李安康是靠不住了,若说第一勇士,我风国可还有一人,那就是御前大将军邵明杰。”祝风喝了一口酒,淡定地说道,但随即便被季康打断了:“祝尚书,你可是年事高了多忘事啊,这邵将军这不前些天随着唐阁佬出使西番去了么?唉,我是真为太子担心啊,风国这些年来国运昌盛,虽然边疆猛将丛生,可这歌舞升平的凤栖山,此刻却是无人可用。”    “或许晋王赵欢可与之一战,晋王常年在战事一线,武艺不可谓不高。”祝风道。    季康说:“拉倒吧,老尚书,晋王那是罪妃之子,被圣上罚得今生不得进入凤栖山,就连俘获王天莱此番事态紧急,他也是入宫交接之后便出城待命了,你去把晋王唤来之时,我们的风国脸早都丢到图烈国去咯。”    “我们还有涑王殿下啊!”黎诗铭拍腿道,祝风哼了声:“那是圣上最喜欢的儿子,比武这种事刀剑无眼,出了事谁能担得起责。”    季康却说:“哎,这倒不失是一个办法,若是迫不得已,估计也只能涑王殿下硬着头皮战上一战了!”    与着李安过面前的数人一般,云国的大臣们皆是面露难色,肖伟康也一时拿不出好的人选来,就连赵星也是愁云满面,见到风国此番难看,云国众人得意洋洋,都昂起了脑袋等着云国的笑话。    “不就是个大将军,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风国现在就有人能杀他个落花流水!”    如同铃铛般清脆的声音,突然从殿外传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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