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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云期一入室内,扑鼻而来的是女子的熏香脂粉之气,耳边充斥着暧昧的语声,她一瞬间涨地满脸通红,眼睛在屋子里打转,不知该凝落在哪个地方。    那名红衣的美姬此时也是衣裳凌乱,正端着酒杯小口小口喝到嘴里,再哺给抱着她的男人,美人舌尖柔滑,发出口舌相融的啧啧声。    “殿下…唔…喝酒…”    李慎羽一只胳膊倚在脑后,衣裳已经半褪,露出一边精壮的胸膛,他喝了点儿酒,此时美人在怀,香软的鼻息扑面而来,他面色潮红,眸光似水。    他是个习武之人,外头有人接近,他早已知晓了,下意识只以为是路过的下人,自己和美人正在兴头上,也就没太在意。    没想到这人居然一推门就闯了进来,真是好大的胆子!李慎羽轻哼一声,眼睛往纱帘外呆立的身影处一瞥,一个黄毛小子,没见过人亲热吗?     没眼色的东西!    不过李慎羽的荒唐名声可不是白来的,他手里加重了几分力道,在美姬的身上掐了几道,惹的她娇喘连连。那正好,本殿就做一回好事,让这没眼色的小子开开眼。    徐云期呆立了那么一阵子,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看到榻上的两人听到有人进来居然丝毫不为所动,还有变本加厉的趋势,乖乖,这…咳咳…真是厚颜无耻…    外面的喧哗声越来越近了,徐云期一个激灵,才想起来自己如今是何种处境,猛地疾跑了几步掀起纱帘就爬上了榻,死死抓着李慎羽的手臂。    “殿下!求你大发慈悲,救我一命!”徐云期低声道,也不管那美姬突然受到惊吓发出来的惊呼。    徐云期直视着李慎羽,一双眼里似有泪眼,在昏黄灯光里显得熠熠生辉,竟比那烛火还要明亮几分。    李慎羽突然被人近身,有几分惊诧,看清来人的面容,更是有些失神:“你…”    “你是何人?外面那些人是来追捕你的?”他目光紧逼,疑惑道。    徐云期满脸焦急,正要编个谎话来解释,几道有力的脚步声响起来,接着就是刀剑出鞘的声音,显然是这人带的侍卫和搜查她的人对上了。    孔明巍也没料到这间房里的客人会如此特殊,带的侍卫武装齐全,一脸煞气,一看就不是好惹的,看清楚门口几个侍卫佩剑的制式和花纹,他双眼一凝。    怎么这尊大佛会跑到这种地方来?    纱帐内的李慎羽脸色一黑,阴沉如水,这伙吃干饭的废物,下午才喝了点酒,刚刚那个黄毛小子闯进来的时候就都睡死了不成?现在这么一大伙人过来才知道拦,养着你们做什么用?    孔明巍对着房门行了一礼,语气恭敬:“不知是殿下栖身此处,多有得罪…”    “只是末将奉命搜查嫌犯,还请殿下莫要为难我等,让末将好回去交差。”    李慎羽闻言目光一转,带了一丝探究,看向徐云期,徐云期心下一凛,急忙摇了摇头,眸中满是哀求之色,她一张脸煞白,衬得一双小鹿般的大眼越发楚楚可怜起来。    李慎羽心中大动,暗道世间居然还有此等绝色。他在长安城里就是个无人不知的风流人物,为人极好美色,至于这美人是男是女,他倒是从未在乎过。    他目光凝在徐云期脸上,惊艳之色还未褪去,他摇头暗叹一声:“美色误人,美色误人呐!”    也不犹豫了,为了这个小美人,什么逮捕令,算个什么?整个大梁都是他家的,这点事儿他李慎羽还没怕过!    伸手掀开被子的一角,将徐云期整个埋了进去。又揽过衣裳凌乱的美姬,两人半压着那厚重被褥,加上外头绯红的纱帘,从外面看起来倒是有几分虚虚实实,看不真切了。    “怎么?大晚上的查什么查!春宵一刻值千金的道理,你们难道不懂?”    李慎羽声音轻佻,懒懒散散,他夺过女人手里的酒杯,猛地掷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怀里的女人惊呼一声:“殿下!奴家怕…”    李慎羽嘻嘻一笑:“哎呦,你看,把我这美人给吓着了。”搂着那美姬就轻声细语地哄起来。    “还不快滚?!”    他声音抬高,其中威严让在被子里的徐云期听了也是身子一颤。    孔明巍在门外还鞠着躬,听到酒杯碎裂的声音,心里也是暗暗叫苦,怎么今天会这么倒霉碰上这尊煞神,七殿下李慎羽是先皇的最后一个儿子,还是当今圣上的同胞之弟,两人同为一母所生。    他自小生的一副雪雕玉琢的样貌,一张嘴又能说会道,太后娘娘可是把他当成眼珠子一样供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凭他日日夜夜风花雪月地胡闹。圣上更是疼惜幼弟,一登基就给他封了个淳王之位,自己一个小小的武官哪里敢惹他?    这种龙子凤孙,自己还是躲着点好,孔明巍怕自己得罪了这位呲牙必报的淳王殿下,自身难保不说,搞不好还要给徐家郎君惹下个大麻烦。    孔明巍不再迟疑,语气有几分颓唐,低着头道:“是,殿下,今天是鲁莽了,深夜造访,扰了殿下清净,我这就告退。”    说完只听一阵金铁碰撞之声响起,刀剑入了鞘,十几名军士的黑色长靴就踏地有声,跟着孔明巍,往走廊的另一头而去了。    孔明巍的军靴在木板上发出沉闷足音,想来四娘子也不可能会和七殿下扯上干系,刚刚前头有间房人去楼空,指不定是四娘子已经闻声逃了,自己还是快些带人去追,她一个弱女子,想来也跑不了太远。    ……    徐云期在被子里被捂得呼吸不畅,心跳地好似快要破胸腔而出,听到孔明巍的退让,眼睛重重一闭,长长呼出一口气,终于走了…    李慎羽从鼻腔里哼了一声,算他识趣,也不去理外面的情形,抬手掀开捂着徐云期的被子,见这小美人刚刚被厚重的冬被捂得严严实实的,现在脸上都憋得红了,一双小鹿般的眼睛里还含着惊恐。    他心里生出些怜香惜玉的情愫来,早知道也不用盖着了,谅他们也没这个胆子进来,他一双修长手掌在徐云期背上像羽毛轻抚似的拍了拍,安抚道。    “可是吓着了?无事,那些粗鄙之人已经走远了,如今没人敢来我这抓你。”    一旁那举止妖娆的美姬见七殿下这般护着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黄毛小子,心下一酸:“殿下…人也走了,还留着他做什么?奴家的酒殿下才喝了几口呢,殿下,我们继续喝…”    李慎羽此时一颗心都在徐云期身上,看着这个从长安带过来的美姬越发觉得不能入眼了,只觉得她眉目普通,满面的脂粉,他语气冰冷:“这里轮得到你说话?滚出去跪着!”    那美姬被呵斥了一句,呆在了原地,殿下这两月来对她都是温柔小意,哪里这般对她过?她翻身下榻,又怕又气,脸上泪水涟涟,走之前还拿一双美眸狠狠地剐了徐云期一眼。    李慎羽再也没看那美姬一眼,他指尖略一用力,捏住徐云期的下颌,目带审视,像一只蓄势待发的凶兽正在毫无顾忌地打量着自己新捕获的猎物,他迫使她与自己四目相对。    “如此这般,你也该和我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吧?嗯?”    徐云期没有防备他会突然盘问自己,而且语气诡异,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气息,让她脊背发寒,一股危机感涌上心头,自己不会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窝吧?    “殿…殿下,您先放手…咳咳”徐云期有些喘不过气来,下颌被一双有力的手捏着,开口也不利索。    “嗯,我不急,你慢慢说。”李慎羽眉头一挑,也不松手,眸中带了几分玩味,语气轻佻道。    徐云期知道逃不过,思索了一番,开口道:“殿下…我在长安犯了些小错,偷了些东西,没想到官府居然穷追不舍到了这里,我实在没有办法,不想回去受那些皮肉之苦,幸好有殿下相救,不然我今天怕是要身陷囫囵了。”    “殿下之恩,在下没齿难忘,日后定有重谢。”徐云期眼里感激之色甚浓,倒不似作伪。    李慎羽听了这一番话,抬眼打量了她一番,她身上穿的都是些寻常的市井衣物,摸了摸她的腰间胸口,也没半点拿得出手的物件。他用一根纤长手指挑起徐云期颈项上的玄色细绳,往外一扯,是一块成色上好的光润白玉。    李慎羽心下一安,这倒是好办,只是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小毛贼,自己想怎么样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他主意已定,微微一笑:“这么说,你偷的东西就是这块玉了?”他把那玉佩放在手里轻轻一握,触手温润,倒也没有多在意,他有什么好东西没见过的?    徐云期眼里惊疑不定,这可是晏昔的玉,万万不能让他拿了去,只好胡乱点了点头,一脸防备地看着他。    李慎羽见她这副怕贼惦记的样子,哈哈一笑,眼里波光大盛,叫人不敢直视,他伸手点了点她光滑的额头:“怕什么?本王还要你的这块小破烂不成?”    徐云期心思被道破,她脸上一红,觉得他举止实在是怪异,不敢看他,垂下眼眸:“不是…殿下,在下不敢。”    刚刚听孔明巍叫他七殿下,这个名号在长安可是如雷贯耳,无人不知的。夜间小儿要是啼哭,报出七殿下李慎羽和安西都护赵豫戈二人的名字,小儿的啼哭声都能立即止住了。    两人一个是风月场里的常客,男女通吃,一个是杀人不眨眼的战场煞神,长安的街头小巷,闲人的窃窃私语总是左不开有这二人的影子。    徐云期想到这里,蓦然抬头看向那个离自己只有几寸距离的人,这个人…不会就是原来的七殿下,如今的淳王李慎羽吧?    他好好的不在长安呆着,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他这个人声名在外,现在又这副急不可耐的样子,自己不多想都不行,一股恶寒从背脊上爬上来,坏了!    徐云期连忙抬手想把那双钳制住自己的手拨弄下来,却发现他看似面白如玉,手上的力气可是不小。    “殿下,如今抓我的人也走了,夜已深,在下就不叨扰殿下了。”她看了一眼门外的方向,“美人在侧,殿下还是惜时,不要让我坏了殿下的美事。”    李慎羽呵呵一笑,凑到徐云期的面前,两人距离之近,鼻息可闻。这个白白嫩嫩的小郎君不仅说起话来像只悦耳黄鹂,身上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像含在嘴里的牛乳一般香甜,纵使是在风月里打了几个滚的人了,李慎羽还是心下一颤。    他深深吸了一口进胸腔深处,只觉得五内生芳,如置身缥缈云端,真是妙不可言呐。    李慎羽凑近她的耳边,吐气如兰,温热的气息让徐云期耳边微微发痒,他唇角微动,低低地笑了一声。    “你说的对…美人在侧,我们还是莫要辜负了良时才好。”    他伸手就要去扯徐云期的交领上衣,指尖触在她的温热颈脖上,徐云期像触电般一弹,整个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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