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代把木门顺手一带,踏入了洋馆的正厅。
“这——我擦果然是恶魔城吧。”他环视周围,这里内部完全和刚刚在外面看到的不同,天花板垂吊着的华美吊灯用它银白色的灯光照亮了正厅的每一个角落,无论是那华贵的桌椅,认不出年代作者但是有序的挂在墙上的无名油画,整齐列成一排的,足有一人高的巨大陶瓷花瓶,还是那些被装在透明玻璃展柜里的奇形怪状的小玩意,黄金做成的蜘蛛,倒垂的黑色骨骼,还有……水晶头骨。
“恕我直言我是个俗人,看不懂这位土豪的艺术审美。”滕代将目光转移到那些油画上,那些油画无一不透露出诡异的气息,色调大多以冷色调为主。
“等等,那张不是怪物与骑士格斗图么?”他的注意力被其中一幅油画抓了过去。“这幅画不是木雕来着吗?为什么会被临摹成了油画……要知道这样做的话一张普通的临摹图是没有太多收藏的价值的。”
一般来说,房子的主人会在正厅摆放些中等价值的展品来炫耀自家的财力物力(真正有价值的东西都会被收藏起来——这是常识),而即使是摆在正厅的,都不会是太次的东西。
“其他的画……完全认不出来了。”他眯着眼再观察了一阵,这些用黄金做成的展示框供起来的油画基本没有太著名的,他只能认出两幅——【《迪奥的世界》(THE HA HIM)】和【怪物与骑士格斗图(der ritter)】,其中一个还算从木雕改油画的改版。
滕代不由得把视线挪开了,这些画看得他头皮发麻,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迪奥的世界》描绘了一个男孩站在漆黑一片的台窗前的场景,窗外漆黑一片,从中勉强可以看到黑暗中似乎有伸出的手,密密麻麻的牙齿和其他说不明白的身体断肢,一个两眼空洞的女孩站在男孩的身旁,和他一起面对着镜头。女孩的脸如同一个诡异的人偶,她穿着着洋服,打扮的像个娃娃,而男孩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深邃,似乎在恐惧,在不屑,又像是在嗤笑。
“这是禁画吧,不行,这不能再呆了。”滕代再次慌乱了起来,他绕过大厅的两根承重柱,沿着阴影处向里面的门探去,他不敢抬头再去看那些油画,直觉警告他最好不要这么做。
他蹑手蹑脚的摸着地板向前前进,在他靠近玻璃展柜旁的时候,大厅内惨白的灯光在一瞬间熄灭了!
这里变成了漆黑一片,滕代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靠着玻璃展柜,悄悄的拔出了他的那把匕首,预防着黑暗中可能的突袭。
“完蛋了,进别人老家了,死定了。”他努力保持镇定,在深吸一口气后,继续朝着既定的目标一步一步挪动,即使他的视力经过了强化,但是依旧无法看穿这里的黑暗,即使是夜视都没用,这股黑暗似乎像是有形体的,压迫着滕代的五感。
滕代咬咬牙,距离目标地点不远了,他在走两步就可以了。
“噔,噔,蹬,”下楼梯的清脆声音从二楼传来,步伐很轻,但是这每一步都踏在滕代的大脑上,恐惧和压迫感似乎跟着脚步声的主人,他每下楼一步滕代就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被掐断一次。
自己的隐身技能多半是没用了,之前在木材堆那会的时候似乎他已经被看破了,如果那个声音下到了一楼来——甚至不需要下到一楼,在那之前滕代八成也会因为心跳紊乱而猝死。
“噔,噔,蹬,”
滕代在黑暗中颤抖的把匕首放到自己喉间,与其在恐惧中死去,还不如自杀来的好一点,至少他现在还能选择自己的死法——他绝望的想到。
大脑中的眩晕和疼痛更加猛烈了,似乎就是因为声音主人靠近的缘故,或者是他自己精神变脆弱导致影响更加猛烈的缘故。
“噔,噔,蹬,”脚步声已经到了二楼,这是一个致命并且让人窒息的距离。
“啧。”滕代似乎听到有人轻叹一声,随后那些压迫感忽然都烟消雨散了,握住匕首的手无力的放在木地板上,他能感觉到那个脚步声理他越来越近,但是他此刻却没这么难受了,压迫感和恐惧都一扫而空。
“回光返照吗?”他这么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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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会是回光返照了。
卫茕此刻就站在玻璃柜上,她刚刚给这个少年施加了一层隐形的保护效果,顺带隔离开了那些精神的影响。
即便如此,她也和滕代一样慌,虽然这股黑暗没能挡住她的眼睛,但是她却能清清楚楚看到那个一步步下楼的……【人】,或者不能说是人,那是个怪物。
外形轮廓就和她之前遇到的那位【伐木工】相似,身形非自然的瘦长,有一张空白、没有表情和特征的脸孔,身着这十七世纪英国贵族常见的服饰,带着缎带的衬群和花边的帽子,瘦高的身材和这套衣服诡异的搭配在一起,竟然没有太多的违和感。
那个两三米高的【怪物】并没有触手,他背着手,缓步踏向滕代刚刚所在的位置。
“人类为什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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