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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间屋里好不热闹。    屋里的摆设和云望天那间没什么两样。紫檀的圆桌上已是杯盘狼藉。    楚痕像一只饿狼一样在大口地嚼着,眼睛还一眨不眨地盯着盘子里的菜肴。    他的左右各坐着一位女子,明眸善睐,温婉动人。桌子对面还有一个胖胖的女子正在倒酒。    那女子将酒杯递到楚痕面前,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    “官人,慢些吃。奴家为你歌舞一曲可好?”女子两只眼睛笑成了弯月。    “好好!”楚痕嘴里含混不清地说。随即将目光从眼前的菜碟移到了女子的身上。    胖女子挥舞袖裙,口中轻声唱着,一笑一颦间尽显风韵。    另外两名女子随声附和哼唱着,一个夹菜喂到楚痕嘴里,一个端起酒杯喂楚痕喝着。完全是风月场的氛围。而楚痕则摇头晃脑地笑着,似乎很是享受。    秋灵边看边叹了口气。果然像山妖说的那样,男人都逃不过一个“色”字。    那胖女子边跳边眉目含情地搔首弄姿,有意无意间竟脱掉了外面的长裙。    楚痕皱了皱眉喝道:“停!”    三名女子都看向楚痕。    “把衣服穿上。”楚痕指了指胖女子道。    “哦?官人,你不喜欢奴家这样吗?”胖女子杏眼含春地望着楚痕。    楚痕无奈地说道:“你看你那一身肉,穿着衣服还好点儿,脱了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胖女子脸上一变,还没有哪个男人这样说她。而她引以为傲的还就是这丰满的身材。    她悻悻地穿上外服,脸上已有了怒气。    楚痕就像没看见似的,依旧不依不饶地评论着。    “还有你那两个酒窝,要么就别有,要么就再深点儿。弄了个不浅不深,倒点儿汤进去都会洒出来。怎么长的啊?”    “你!”胖女子彻底被激怒了,要不是月兰坊有规矩不可和客人顶撞,估计早就骂街了。    她一转身拂袖而去,出门时还不忘狠狠地摔了一下门。    楚痕嘴角撇了一下道:“这就生气了。忒小气!”    左边的女子陪着笑脸道:“官人不必介意,还是喝酒吧。”说着将酒杯递到了楚痕的唇边。    谁知楚痕的臭脾气上来了,一推酒杯道:“有些话我不说会憋得慌。你看你啊,太瘦了吧?脸上都没二两肉,也就是你还年少,岁数再大点儿估计腮帮子都得瘪进去。那时简直就像只饱经风霜的老猴子。”    女子一怔,眉头立刻竖了起来。不管怎样,在这月兰坊中,她的姿色不是最好也是上等的。但在楚痕的嘴里竟然被贬损成这样。    她“哼”了一声,不客气地将酒杯掷在桌上。    “官人,说话留点儿嘴德!”女子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楚痕歪头看着她,惊讶地说:“我已经留了嘴德了。你要不要听听我没留嘴德的话?”    “免了!”女子忽地站起身来走了出去。可怜的门再次被摔了一遍。    屋里一阵沉默。    楚痕慢慢地将头扭向右边的女子。现在就剩下她一个了。    那女子紧张地低下头,脑子里一片空白。天知道这个口无遮拦奇思怪想的男人嘴里还会说出什么话来。    果然,楚痕开口了。今日他就像着了魔障一样,专爱对女子评头论足。    “你吧。。。”楚痕正要开口,却见那女子突然捂住耳朵,像疯了一样摇着头喊道:“我不要听!不要听!”    说完踉踉跄跄地抱着头跑了出去,简直就似见到瘟神一般。    楚痕一脸无辜地看着门外,叹了口气道:“说实话总是招人恨的。人都爱被奉承,看来风月场的女子也不例外啊。”    这一幕倒是出乎山妖、秋灵和桃儿的意外。三个女子竟被楚痕遭贬走了两个,还有一个被吓跑了。    山妖愣愣地看着自斟自饮的楚痕,它随手一抓,眼前显出樱罗的影像来。    “去!把蝶儿找来!”    “遵命。”樱罗答应着消失了。    “这个蝶儿是谁?”桃儿不解地问。    “月兰坊两名狐妖之一。”山妖平静地回道。在它这里,蝶儿和素儿就是两个无坚不摧的利器。所有的男人都会被她们的勾心术迷惑。只要他是男人。    不一会儿,房门一开,走进一位女子。    女子身穿彩衣,精致的五官无可挑剔。眉目间自带一份娇羞婉约的气质。     “官人,奴家蝶儿。”蝶儿盈盈下拜,声音悦耳。    楚痕眯起眼笑着说:“你也是来找骂的吗?”    蝶儿歪头一笑,犹如春风中绽开的花朵一般。    “官人说笑了。”蝶儿款款走到楚痕对面坐了下来,“奴家只是想陪官人说说话。”    她边说边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又拿着筷子夹了口菜。就这样一口酒一口菜地吃了起来。没有一点想理楚痕的意思。    楚痕挠了挠头看着蝶儿,试探着问:“你没吃饭吗?”    蝶儿边吃边回道:“吃了。只是觉得你这里的菜更好吃,所以尝尝。”    “尝尝?”楚痕惊道:“你都快把这几盘子菜吃光了好吧?”    蝶儿微微一笑,楚痕没有挑剔她的身姿长相,而是被她成功地转移了注意力。勾心术秘诀就在于读懂对方的心,知道对方的所思所想,再投其所好。    蝶儿一进来就观察好了,对付楚痕这种人,就是要像他一样大大咧咧地才能博得他的好感。否则只会被骂得很惨。因为楚痕骂人绝对是故意的。    “你也一起吃吧,不然待会儿可就没得吃啦。”蝶儿笑眯眯地冲着楚痕说,随手又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    楚痕一竖大拇指道:“你真行!”    “官人,其实你人挺好的。只是心里压了很多事,所以才表现得张狂不羁,借此来掩盖你内心的恐惧和不安。”蝶儿说这段话时没有看楚痕,但她完全能感觉到楚痕的惊讶。    原本贬损他人的楚痕,此刻却被蝶儿漫不经心地教训着。    “你谁啊你?算命先生啊?”楚痕的脸上又露出了招牌似的微笑。玩世不恭中透着不屑与调侃。    蝶儿抬起头来,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楚痕,认真地说:“我是蝶儿。一个与你素不相识的过客。但我就是知道你的内心。”    楚痕吓了一跳。这样的女子他还真是没见过。隐隐地,他感觉这女子的眼神可以直入他的心里。    他低下头去不再看蝶儿的眼,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你想干什么?”楚痕淡淡地问。    蝶儿想了想说:“还没想好。也许就是想和你随便聊聊。”随即笑意盈盈地劝慰道:“放松点儿,别那么紧张。这里是月兰坊,又不是刑场。”    楚痕彻底有些晕了。对付这样一个言语上处处占着先机的女子,他还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呃。。。好吧,蝶儿。”楚痕调匀了气息说:“咱们就来聊聊天。你先说一件你觉得快乐的事。”    蝶儿抹了一把嘴笑眯眯地说:“快乐的事嘛,就是能见到官人你啊。”    楚痕摇了摇头道:“言不由衷。罚酒。”说罢给蝶儿倒了一杯酒。    蝶儿一愣,随即端起酒杯一仰头喝了。    “我正好有些口渴了。多谢官人的酒。”蝶儿掏出娟帕擦了擦嘴角笑道。    “即是口渴了,那咱们就用坛子喝!你敢吗?”楚痕言语相激。    “有何不敢?”蝶儿豪迈地回道。就差撸胳膊挽袖子了。    她暗自好笑“这个傻小子是想灌醉我?哪有那么容易?我是妖,他是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今天不把你拉下水本妖就不叫蝶儿!”    楚痕“咚”的一声,将一坛酒放到蝶儿面前。    蝶儿毫不犹豫地捧起来喝了一大口,笑眯眯地放下酒坛,从袖子里拽出一方丝帕擦了擦嘴问道:“怎样?”    楚痕一竖大拇指,看着蝶儿手里的帕子突然愣住了。    这方帕子竟和秋灵送给他的一模一样,上面也绣着两只鸳鸯。    蝶儿见楚痕神色有异,忍不住问道:“喂,傻啦?是被我吓傻的吗?”    楚痕抿嘴一笑,从怀里也摸出一方丝帕。正是秋灵送给他的。    “哇!一样啊!缘分呐!”蝶儿沾沾自喜地说。    楚痕爱怜地抚摸着丝帕,秋灵用这方帕子曾为他擦过汗。当时的情景不禁又浮现在眼前。    “这是哪个相好的送给官人的呀?”蝶儿调侃着。    “这是秋娘子送我的。”楚痕缓缓地说,眼神却依旧没有离开那方丝帕。    “我和她最初相识是在一座破庙里。。。”楚痕娓娓道来,讲述着他和秋灵相聚的点点滴滴。不知不觉神色间已是满满的陶醉。    蝶儿用心地听着,开始还只是礼貌地点点头附和一句半句。到后来竟听得痴了,她不再插话,也不再微笑。而是想象着楚痕和秋灵在一起时发生的种种事情,有欢笑,也有神伤。    当然,倾心听着的不仅是蝶儿,还有密道里窥视着他们的三个人。    桃儿瞅了秋灵一眼,已是一脸的羡慕之情;山妖则无言地听着,没有表情,也没有任何举动,仿佛楚痕和秋灵的故事于它来讲没有任何吸引力。    秋灵的脸上渐渐露出了微笑,过往的一切从楚痕的嘴里讲述出来,她才发现,原来他们曾经有过那么多美好的回忆。    她的眼睛湿润了,望着讲得眉飞色舞的楚痕,她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原来是如此的细心,竟能把碎片式的经历全都记在心里。    “够了!”山妖突然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怒吼。吓得桃儿和秋灵一哆嗦。    此时,山妖的眼中没有了冷漠,有的只是愤怒、愤怒、还是愤怒!    秋灵和桃儿也不知道山妖为什么会发这样大的火。楚痕和秋灵的故事哪里刺激到它了?    屋里,楚痕也讲完了。他对着听得如醉如痴的蝶儿突然换了一种语气。    “只可恨那破山妖将我掳到这间屋里,使我与秋娘子不得相见!我明白它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想看我如何放浪吗?我偏不能随了它的意!”楚痕的话语中尽是从心底里爆发出来的痛恨。    “蝶儿。”楚痕冲着正在发呆的蝶儿叫道。    “嗯?”    “不说它那个腌臜泼才了。咱们来做个游戏如何?”楚痕转眼间又换了一副玩世不恭的笑容。    蝶儿心道“这官人的脸变得也太快了吧?”    “好啊,什么游戏?”蝶儿久经风月场,如果说和男人玩游戏,那可是她最拿手的。保证会让任何男人都乖乖地顺从于她。    楚痕撇着嘴笑道:“愿赌服输。你可晓得?”    “当然。”蝶儿不假思索地答道。    “好。”楚痕接着说:“这游戏叫‘回文句’。就是我说一句话,你要从最后一个字倒着往前说,一个字都不能差!否则,就要喝一坛酒。”    “就这?轻松。”蝶儿不屑一顾。    楚痕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坏笑,“听好了:死去妖山望秋霜!”    “啊?”蝶儿懵了。她没想到楚痕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说呀。”楚痕鼓励着蝶儿。    蝶儿摇摇头道:“我不能骂花主。”    “那就喝酒。”楚痕指了指桌子上的那坛酒。    蝶儿二话不说,捧起小酒坛一口气喝完了。    “厉害!”楚痕赞着,心里却突突直跳。“天哪!这酒量还不得喝死牛啊!这蝶儿八成就是酒坛里泡大的吧。”    “接着说。”楚痕正要开口,却被蝶儿拦下了。    “不行。这次得由我先说。”蝶儿摆着手言道。    “请。”楚痕笑眯眯地一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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