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一章　　众位大臣听从怡宸的安排各自回府安抚亲眷，怡宸也马不停蹄的往太和殿赶，一边吩咐唤玄策召集玄铁卫。一边吩咐让红阑青黛去太和殿，其余所有宫人到崇明门集合。　　到了太和殿看到阿远刚准备温书，红阑青黛听了传唤也刚刚到太和殿。时间紧怡宸屏退所有宫人连声吩咐：“青黛去把阿远平时常用的药包起来，分两份，一份你和红阑回身携带。剩下多的交给玄策，对还有药方”红阑青黛路上赶来时隐约听的差不多心知应该是出事了。青黛听了连忙去准备，怡宸不放心的又加了一句：“小心些，要掩人耳目”　　青黛道：“我晓得”　　怡宸又吩咐红阑：“门外玄铁卫正在集合，你让玄策给你找几个人去提些桐油来，越多越好” 　　红阑听了吩咐也急忙去办。　　这是怡宸才看向阿远，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不那么慌乱。拉着阿远的手说道：“阿远怕不怕？”　　阿远摇摇头：“不怕，我是男子汉，答应过父皇要保护阿姐的”　　怡宸看着阿远稚嫩的脸庞，强忍着自己眼眶的酸涩，都怪自己识人不清才让至亲陷入如此险境。怡宸蹲下身子让自己与阿远的视线持平，看着阿远柔声道：“阿远乖，那你要听姐姐的话就是保护阿姐了，听到了没有？”　　阿远点点头，有些懵懂的问怡宸：“阿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怡宸拉着阿远的手认真的盯着阿远的眼睛说道：“现在时间不多了，没时间和你解释了，阿姐做错了事情要去补救。阿远你要牢牢记住阿姐的话，一定要按阿姐说的去做，向阿姐保证，一定会按我说的去做”　　阿远年纪虽小但是小孩子都是敏感的，自然觉得今日不同往日，想到父皇临终所托，郑重的向怡宸点点头说道：“恩，我保证一定按阿姐说的去做”　　怡宸笑了一下，赶快说道：“一会儿，会有人护送你和红阑青黛出宫，出宫以后一切听红阑的。有关于你在宫里的一切都不能给任何人说，包括你的住处你的老师还有服侍你的人，从出了宫门开始就再也一个字也不要提明白吗？包括你的名字，父皇的名字，我的名字都不要提起，明白吗？”　　阿远点点头：“阿姐我记下了，可是那我出宫以后叫什么啊”　　怡宸愣了一下，随即摸摸阿远的脑袋笑道：“父皇走的时候给你起了表字的，就用表字吧。来，阿远。你以后就叫苏朗远好了”拉着阿远的手，一笔一划的将这三个字给阿远写了一遍。　　阿远仔细的记了下来，点点头。　　这边青黛和红阑也收拾好了，怡宸吩咐青黛：“去找一身不打眼的衣服给阿远换上，带上件厚的，他身子弱眼看就入冬了”青黛听了连忙去翻衣服　　说完扭头看向红阑道：“让他们进来吧，把每个角落都不要放过的淋上桐油”说到这里带了一丝冷笑：“多淋些，淋透了，我要它一把火烧起来，烧的一点都不剩！”　　红阑看着怡宸语气狠绝，不敢说什么连忙照做。　　阿远从没见过怡宸这个样子，有些害怕的拉拉怡宸的手说：“阿姐，到底发生什么了”　　怡宸重新蹲下身子看着阿远说道：“我刚才说的你可记下了？你出去以后要记住虽然你以后就叫苏朗远了，可是卫沛然这三个字，不要忘，明白吗？”　　阿远这时候觉出不对劲了，死死地拉住怡宸已经带了哭腔说：“阿姐，你给我说这么多是不是你不要我了，为什么不是你和我一起出宫。阿姐，我不要和你分开”　　怡宸连忙捂住阿远的嘴，看着阿远道：“不许哭，你是卫家的男子汉不能哭听到了吗？阿姐当然和你在一起了，只不过阿姐手上还有些事情，所以阿远要乖乖的听话。阿姐如果知道阿远不乖的话，就不找阿远了，听到了没有？”　　阿远这才收了哭势，抽抽搭搭的看着怡宸道：“阿姐，我听话，你一定来找我，不许骗我”　　怡宸笑道：“好，来阿姐给你拉钩”　　青黛也收拾好了衣服，带着阿远去换衣服。　　怡宸看着红阑郑重的说道：“你素来沉稳，我就把阿远交给你了。一会儿阿远收拾好了，你和青黛带着阿远去大福殿，偏殿有个后院，后院有口井，从那里下去有密道可以出宫。等明日城门开了你们趁乱赶快出城”　　红阑看着怡宸焦急的说道：“陛下，您不随我们一起走吗？”　　怡宸扯了一个惨淡的笑说道：“我晚几步走，你们先走，路上小心些不要太急，阿远的身子吃不住，路上警醒些。去收拾一些财物，你和青黛阿远身上都带些，剩下的交给玄策”　　时间紧迫红阑来不及辨别怡宸话的真假问道：“可是，往南去哪里啊”　　怡宸愣了一下看着太和殿的窗子说道：“去南诏”　　这边青黛也收拾好了带着阿远出来，怡宸摸摸阿远的脸说：“乖，记住阿姐的话”说罢看着青黛和红阑郑重的说道：“阿远就交给你们了”　　说完深深拜下，给红阑青黛行了一份礼。　　红阑连忙扶住怡宸，怡宸起身拉住红阑和青黛的手拍了拍道：“快收拾，收拾好了赶快走”　　怡宸深深的看了一眼阿远，转身离去。　　玄策在门外已经整顿好了玄铁卫，怡宸看看点点头给玄策说道：“你留几个人，其余的护送阿远出宫，出宫后听红阑安排，将他们一定平安的护送到南诏，剩下的几个将太和殿给我烧了，火势一定要大，一定要烧的什么也不剩”　　玄策有些迟疑道：“给您留几个人吧，也好有个接应”　　怡宸看向玄铁卫，玄铁卫本就十二人是父皇给自己精挑细选专门训练的。后来怡宸云山寺遇刺之后，父皇又培训了一批交由原来的玄铁卫分管，现在玄铁卫共有四十八人。 　　怡宸想了想道：“那就给我留四个吧，要会藏身的。剩下的都走，这四个留下来点火，烧好了，找地方藏好身”　　玄策听了自去安排。　　怡宸坐上准备好的车辇往城门方向赶去。　　沈缄之在马上抬头看着上都城的城楼，心中万千思绪在翻滚。没想到义父会出尔反尔，已经说好了要放手，谁知进了上都的地界，竟然打起了反旗。自己前去质问，义父反问“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宫里肯定已经得了消息，难道要束手就擒？那女人知道了你的身份知道你瞒着这么大的秘密你觉得会如何？你如果很在意她，等攻下上都城，怀柔手段慢慢规劝就行”　　沈缄之现在心里十分担忧，怡宸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可是身后六万人和义父的性命又不能放任不管。沈缄之现在当真是进一步刀山火海退一步万丈深渊。　　怡宸站在城楼上俯瞰城下乌压压的大军，呵，飞虎旗上的“齐”字迎风飘摇。城内百姓听了消息走上街头，怡宸回身看到上都城内百姓。怡宸扬声道：“今逢此大难才是我卫怡宸识人不清所致，莫要惊慌，我以我卫氏列祖列宗起誓，一定护尔等周全”　　城门之上不过一墙之隔，城中百姓能听到，城外的叛军也听得到，都知道是女帝上了城楼。看着沈重的手势，都蓄势待发准备攻城。　　怡宸挥开身前的盾牌手，站到前方扬声道：“既然是匡扶齐褚江山，那么褚氏后人何在？”　　沈缄之犹如被架在刀尖上，硬着头皮驾马上前一步，抬头看向怡宸。　　怡宸看见沈缄之以前还抱有一丝幻想，现在看到沈缄之一袭银袍盔甲出列，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的攥住反复揉捏。怡宸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手心，好！很好！沈缄之果然是你！　　“我父皇夺了你先祖的江山，现在你起兵反我，我谋略有失无话可说。我若铁了心与你一战，鹿死谁手还未知。只是现在西北战事胶着，我不能为了一己之私与你争这皇位而放任边疆百姓战士不管。现在朝中文武百官皆在城楼上，上都城内满城百姓一墙之隔。让他们做个见证，你允我两件事，我让你兵不血刃入主皇城，如何？” 　　沈重听了有些不敢相信竟然能这么容易，但是看沈缄之的样子知道他心中觉得愧对那女人一定会答应，但是还是招招手示意弓箭手准备，看他眼色行事。　　怡宸见沈缄之点点头，知道这是同意了。刚准备开口，就看到沈缄之脸色一变抽剑向身后挥去，只是动作慢了些羽箭已经直直的向着怡宸飞去，沈缄之目眦欲裂大喊：“快躲开”　　怡宸看到箭向自己飞来时想躲已经晚了，那箭还是扎进了怡宸的左肩，城楼上的弓箭手也迅速的搭箭，一时间剑拔弩张。　　怡宸捂住左肩的伤口，冷声道：“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连几句话也等不得了？”　　沈缄之见那箭并未伤及怡宸要害，心里松了口气。回首手起剑落将刚才放冷箭之人斩首，厉声道：“不服令者，有如此人！”说完连忙看着怡宸说道：“我答应你，你说什么我都应你”　　怡宸嗤笑说道：“第一件事，我献城于你，你率军入城后不得伤及百姓，不可杀戮，不得扰民。第二件事…”说到这里顿了顿，怡宸看见自己的血顺着左臂从指尖滴滴答答的流了好多，有些乏力。怡宸甩甩头继续说道：“第二件事，你入主皇城后，西北战事一切供应如旧，西北战事一切听从魏怀仁安排。只此两件事，你可答应？”　　沈缄之都看到怡宸左肩晕染开的大片血迹，忧心不已，听怡宸说完后连忙说道：“我答应，我都答应”　　怡宸点点头刚想说好，感到身边大臣们骚动。回头一看，看到皇宫内东侧冒起滚滚浓烟。知道阿远已经出了宫，心下一松，但是面上却做悲痛状又想到现下处境，凄声喊道：“阿远！”　　本就失血过多全靠一口气在撑着，现在大事已了，怡宸脱力的晕了过去。身旁的喻太傅连忙扶住，唤传太医。 　　沈缄之见到怡宸回头凄声喊了声阿远之后竟倒了下去，心一下子提上上去，扬声喊道：“怡宸！”心下焦急也顾不得什么，回头吩咐准备攻城。　　城门上的喻太傅见了连忙出来主持大局“方才已经应了我们陛下的话，满城百姓满朝文武都是见证，望铭记于心”　　沈缄之听了喻太傅喊话，伸手止住动作应道：“我自然记得，你快开城门！”　　喻太傅示意，上都城的城门缓缓的打开。　　明德二十一年，衮州沈氏反，拥立前齐后人褚氏为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