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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朵凝神看了看我的眉眼,低声回道:“你肯定猜不到……”    彼时,她并没有告诉我答案。    我很慎重地问了她一个问题,却不料又惹她一顿讥笑。    我问她:“绣铺里全是些价值连城的绣品,你一个小姑娘,就不怕有贼来偷?不怕有悍匪来抢吗?”    刀朵抿嘴忍笑,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道:“我?一个小姑娘?!那是因为你还没有见过我杀人的场面!”    “好吧,是我孤陋寡闻。”我再也不敢多问刀朵问题了,真怕她又会笑出眼泪水。    我在绣铺里听刀朵讲了一整天的关于绣品的保存和鉴别方法。    到了傍晚时,街上一阵骚动,警察局里的人拿着一张画像在街上搜人……    刀朵在绣铺里远远就望见了那群人,她赶紧提前关了绣铺的门,并厉色叮嘱我:“谁敲门也别开门。”    我点了点头,可天黑时,警察来了,他们在绣铺门外哐哐地猛力敲着大门。    我独自站在绣铺里盯着大门,记着刀朵的叮嘱:谁敲门也别开门。    “再不开门就开枪了啊!”门外的警察甚是嚣张。    我磨磨蹭蹭地往门口走去……    “让我来!你上楼躲起来!”刀朵从楼上下来了,我注意到她换了妆容,早晨还是描的柳叶眉,点的是粉色的口脂,到了晚上,眉尾却变得锐利又细长,口脂换成了深红色。    我上了楼,躲在楼上的卧房的门口,紧张地看着楼下绣铺的动静。    刀朵踩着高跟鞋快步走到门口,将门打开,她一手插着细腰,一手勾住领头的警察的领口,妖媚地柔声说:“官爷这么凶干嘛?有话进来慢慢说呀……”    “诶嘿嘿嘿……听姑娘说话,爷的腿都要酥了……”那位警察大哥笑嘻嘻地被刀朵勾引进了绣铺。    其他几位警察也欲跟进来……    刀朵瞥了一眼那几个跟着进了绣铺的警察,转而望着被她勾引进绣铺的警察大哥轻声说:“夜色妖娆,难道你想要闲杂人绕了你我的好时光?”    我看见刀朵背着身后的另一只手的指尖嗖地长出了血红色的细长的指甲,她伸出了那只手,用她的红指甲在警察大哥的脸上轻轻地划了划……    警察大哥猛地打了一个舒服的激灵,霎时像被灌醉了一般,懒懒笑着转身对身后跟班的几个人命道:“你们别跟进来,我要单独‘拷问’这位姑娘……”    “是!”那几位警察听命纷纷退出了绣铺。    绣铺的门在没有人推的情况下自动合上了。    而那位警察大哥好似中了魔怔一般,像发了情的野兽似的,一把就将刀朵抱进了怀里。    就在那位大哥强吻住刀朵时,我看见他将刀朵的嘴唇连带着脸皮一同吻吸了起来,美人皮瞬间从一副血淋淋的骷髅架上脱落……    “鬼啊!啊!”那位警察大哥手里捧着一张毫无血色的美人皮,惊恐地看着立在跟前的血骷髅,他高声尖叫不断,扔掉手里的美人皮便转身就奔向了绣铺的大门。    “开门!开门!”可那位警察大哥发现门打不开。    只见他身后的血骷髅张开血盆大嘴,无数黑色的甲壳虫从那张大嘴里喷涌而出,一路甲壳虫浩浩荡荡地爬向他的脚下,再沿着他的脚踝往他身上疯爬,边爬边啃噬着他的皮肉和骨头……    “哈哈哈!”从骷髅的嘴里传出阴森而又苍迈的老婆婆的笑声。    那位警察大哥惊慌中掏出了□□,在恐慌中乱开枪,差点就打中了绣铺里的一件绣品。    “放我出去!!!”他忍受着被无数甲壳虫啃噬的痛苦高呼着,虫子开始集中攻击他握枪的那只手,很快他就失去了控制□□的主动权。    一阵阴风扫过,门忽地开了,我亲眼看见那位警察大哥疯叫着跑出了绣铺,他站在绣铺门外当着路人和他的手下的面饮弹自杀了。    而就他跑出绣铺的那一刻,他身上的那些虫子也即刻消失不见,刀朵也恢复成了平常的娇滴滴的美人模样。    人们只是看见了一个衣衫不整的警察边喊着鬼边站在大街上开枪自尽了。    场面一下子就混乱了,其他守在门外的警察都被吓坏了,一个个都不敢再靠近绣铺,只有一个四十岁上下的警察大叔走到了绣铺门口,狠戾地瞪着绣铺里娇美的刀朵说:“西街西餐厅的一对英国父女昨夜在餐厅里惨遭杀害,被人砍断了四肢和头颅,有目击证人说看见了嫌疑人进了你们绣铺。今晚我算是大开眼界了,你们绣铺不但有嫌疑人,还有我从未见过的鬼物。不过你们别以为这样做就能震慑住我,三日内如果不交出那个人,我有办法让你们的绣铺在省城开不下去。”    刀朵阴狠地轻声回道:“你们抓不到犯人就想随便抓个人顶罪,我的绣铺只有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没有你们要找的杀人犯。别说三日内交出嫌疑人,就算是三年我也交不出嫌疑人。至于我们绣铺能不能在省城继续开下去,就看你们一个个是不是都活腻歪了。”    那位警察大叔始终不敢踏进绣铺,他见刀朵丝毫不受威胁,只阴着脸闷声转身走向了横尸在大街上的同僚。    刀朵走到门口关上了大门,又走到墙边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那件差点被枪子打中的绣品,心疼地轻声叹道:“还好没弄坏绣品,不然你们全都得死。”    我就愣在楼上的房门口,刀朵一抬头,我便与她的眼神相遇,那一刹那,我被她眼底的杀气吓得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刀朵站在楼下望着楼上的我,她用了一个极其苍老的声音问我:“以后,你还会说我是小姑娘吗?”    我不作声,害怕地退进了房间,将房门给反锁上了。    “南萧,你开开门。我还有些事要跟你交代。”刀朵在房门口敲门。    我开了门,却不敢应声。    刀朵看我脸色不对,低声问:“怎么了,傻孩子?被我吓坏了吗?”    没错,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刀朵在喊我傻孩子……    “唔,我有点累了,想早点休息,你找我有事吗?”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与刀朵沟通了。    刀朵直接推开房门走进了房间里,径直走到我床边的靠椅旁,坐在靠椅上看着我的眉眼冷静地说:“其实我一直想告诉你,许多年前,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许,许多年是多少年?我,我还不满十七岁。”我傻愣着看着刀朵,感觉自己像是活在一场诡异的梦境里。    “我也记不清了,但至少有三十年以上吧……”刀朵单手扶额,望着我的眉眼轻声回道。    “哦。”我悬着一颗心,小心翼翼地回道。    “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你夜里若是听见什么动静,不要打开房门出来,不要去听,也不要去看。”刀朵直视着我的双眼,严肃地回道。    我脑海里仍旧全是刀朵脱掉美人皮之后的那些恐怖画面,彼时我跟她才刚认识,不了解她的心性,真怕她一不高兴会在我面前脱掉她的皮囊……    “嗯,我记住了。不过,我想问一下,难道夜里还会发生什么吗?”我以为刀朵的意思是她夜里还会杀人……    “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我们的绣铺白天开门卖绣品,夜里接单做绣魂。绣魂你听你哥哥莲澈提起过吗?”刀朵起身走到梳妆台前,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    “绣魂?我见过我哥哥在灯下绣魂,不过在孤山上的那段日子里,他们师兄弟二人都不让我学绣魂。”彼时,我还是个诚实的孩子。    “唔,那就对了,你哥哥不让你碰的事情,一定是为了你好。所以啊,以后天一黑你就自己老实上楼回房间,夜里不要出来。”刀朵低声说着,像看一个孩子一样看着我笑了笑。    我默然点了点头,心里想:“可我总不能一辈子都躲在房间里吧……”    刀朵看起来很忙的样子,叮嘱我晚上不要出房间以后,她就匆匆下楼去了。    可我房间的隔音不太好,夜里我听见了刀朵在楼下绣铺里与人交谈的声音。    “我从日本远道而来,这次就是想要带走你们的镇店之宝杨贵妃的绣画。需要多少钱,你尽管开价。”说话的人是个中年男子。    “梁先生,杨玉环的绣画不是普通的绣品,这么多年,并不是没人肯出高价买走它,而是没人能带走她。”刀朵的声音有些奇怪,听起来像个老妇人。    “没人能带走她?能让我试试吗?”梁先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着急。    “梁先生!请你不要冲动!目前为止,试图带走这幅绣品的人已经都不在人世了。”刀朵在高声劝阻梁先生。    “那是因为她还没有等到我!”梁先生的情绪听起来有些激动。    砰地一声,楼下传来玻璃震碎的声响。我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悄悄下床打开了房门。    当我打开房门的那一霎那,我看见挂在墙上的杨玉环的绣品外层的玻璃罩碎了一地,而绣品中被绣在高楼上的杨玉环竟从绣画中飘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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