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显躲在一旁,见状忙悄悄离去。栾王等人早已听到动静,见顾显归来忙聚过来问,顾显将听到的消息一一道出,众人沉吟不已。 马进飞道:“兄弟你这回可立了大功!原来这吴百利竟成了流犯,你说这谁能想到?”龙畅道:“不知吾王是否听过那梁荆?” 栾王道:“小人一个,一点本事也无。”龙畅沉吟道:“那既然我们已知道这吴百利确在焚州牢狱之中,何不即刻出手,潜入牢狱救出此人?” 李如善摇头道:“如此不妥!这康姥姥身形已露,霁王怕出事端,必定不会等到夜晚才去赴宴,想来现在便已动身去找那梁荆。我们若现在去救,梁荆必为其所用,那时霁王手下高手与守军联合来围,岂非不妙?” 栾王看了看顾显,道:“我们先去将唐姑娘救出来再议吧!”顾显闻言心中大震,感激得几乎流下泪来,想了想,暗道自己的事是小,栾王的事才是大,当下便沉声道:“栾王正事为大,晓彤的事,我拼死去救便是,却不能耽搁了栾王正事!” 众人闻罢皆是动容,暗道他如此重义,懂得大事轻重缓急,都是心中只恨自己没能早些遇到顾显。几人来到三楼,房中空无一人,伍大师从楼下上来陈声道:“二楼也没人。” 顾显难掩心中失望。栾王转向李如善道:“依先生看,我们该当如何?”李如善低头沉思片刻,沉吟道:“如今霁王与大衍宫相互露了身形,势如水火不在话下。这大衍宫乃是朝廷的左膀右臂,而霁王谋反之心世人皆知,这梁荆便成此役的关键人物。”栾王道:“这梁荆是个墙头草,必会两边都不得罪。” 李如善道:“听顾兄弟的描述,当知这于萍不可小觑。我若是她,必会赴宴以牵制霁王,再着人暗中救出吴百利。大衍行甲名震天下,这开洞钻路的功夫无人能比,若是让她们占了先机,一骑绝尘当不是难事。” 马进飞闻言惊道:“那该怎办?”李如善笑道:“但她却料不到吾王已在焚州。若吾王忽然赴宴而至,却又如何?”龙畅一拍大腿道:“那霁王与那大衍宫便会各自打起坐山观虎斗的心思。” 李如善笑道:“不错。吾王后发先至必让他们出乎意料,而我们却可趁这档子工夫将那吴百利救出,到得那时便可占尽主动。” 栾王听罢细细沉思,凝声道:“不错!”顾显不解,李如善继续道:“我等来此便只为求一卦便罢,而大衍宫是想将这易术紫金盒与吴百利共同押回大衍宫。我们将吴百利拿到后,请他为栾王卜上一卦,便可用他来换唐姑娘。只是霁王手下四大高手尽出,吾王身旁也只有我四人而已,若分出人手去救那吴百利,在宴上恐怕是要吃亏。” 顾显闻言忙抱拳道:“我愿请命去救那吴百利!”众人大喜,当下便分成两路,栾王与李马龙伍四人齐去赴宴,而顾显一人即刻动身,前往焚州大牢。 顾显别了众人,一路急奔,离焚州中心近了一分,那酷热便多一分难忍。顾显运气于身只顾狂奔,过不片刻便来至焚州中心。 只见此处扎营连片,布阵行军甚是有素,顾显心中疑道:“这守军井然有素,布阵似合章法。不知为何栾王霁王都认为那梁荆毫无本事。” 顾显登高而看,不由惊呆了眼。原来这焚州中心是个盆地,越往中间越是下洼,土石黝黑,隐有火光。遥遥望去,像个血盆大口,甚是可怖。 而守军阵营却将这盆地以八卦阵形团团围住,顾显吃了一惊,暗道:“这布阵当真精妙!我原道梁荆无才,这守军也稀松得紧,如此一看,传言大是有误。只是那大牢在八卦阵中,我要如何才能闯入?”正想到此处,便听远处大笑声至,顾显回头一看,见两个小黑点急速而来,定睛一瞧,认出这二人竟是两年前在唐府寿宴见过的不是东不是西二人。 他二人大刺刺的停在八卦阵前,只听不是东道:“怎么这焚州全是男人?女人为何这么少?” 不是西闻言大叫道:“你怎么知道男人多女人少,女人长得像男人也是有的。” 不是东吸了口气,道:“那我们刚遇到的那两个女的也许是男的也说不定了?” 不是西大惊失色道:“啊呀!她们是男的可就糟啦!那人必然不喜欢男的!” 不是东咬了咬手指,摇头道:“不对不对,你说的不对!那个漂亮的一定是个女的。” 不是西道:“漂亮的便是女的?这是什么道理?花漂不漂亮,你说它是男的还是女的?” 不是东道:“那该如何分辨男女?”不是西使劲摇头,两人都自顾自低头沉思,好似碰到天大难题。 一守军见他二人疯癫,还道是哪里来的疯汉,便放松了警惕,打趣道:“是不是女的,扒了衣服便知!”旁边守军都起哄道:“不错不错,这年头男生女相的多的是,扒了衣服才算了事!” 不是东不是西大喜,不住拍手而笑,忽地冲向守军阵营,几个擒拿便将迎首兵卒扒个精光。 顾显望见他二人手法,心头一跳道:“原来这两人竟是这等高手!”只见二人上下翻飞,数十守军便被剥成赤条。 一时间喊声大作,从八卦阵中涌出无数兵卒,不是东不是西哈哈大笑,也不打不杀,只顾剥人衣服,剥一个便说一声“不是”,两人连说了数百声“不是”,过不多时,八卦阵中便满是□□兵卒。 这些守军厮杀行阵,自是不见慌乱,可世上又哪有人仗着功法高深,专剥人衣衫?这不是东不是西若来厮杀,守军阵型未必会乱,可他俩将兵卒剥得赤条,兵卒们臊得恨不能钻入地里,哪里还顾什么阵型阵法? 顾显见八卦阵中阵型大乱,暗道如此良机时不我待,施三千浮光影掠入而去。不是东不是西咦了一声,望向顾显方向,顾显心中一凛道:“这两人好厉害!我这三千浮光影还是第一次被人发现!”不是东不是西玩得痛快,也没来追。顾显舒了口气,一个闪身便掠入大牢之中。 焚州大牢内热如蒸炉,顾显运息护住灵智,凝神望去,便见大牢内兵卒倒了一地,似被人以重手击毙,心中不由一凛:“难道大衍宫或霁王先下手为强?”当下顾不得多想,一个猛子便迈入大牢深部。 只见牢内岔路纵横,深不见底,如地下迷宫一般上下曲折。空气干燥难当,细细听去,每条岔路皆传出□□哀嚎,顾显凝神望去,便发现牢道两旁尽是密密麻麻的流犯。 他们衣不遮体,瘦若枯骨,在炽热的地上或躺或卧,皮肤被烧得如焦炭一般,面无人色,不似人形。 顾显心中大震,从未见过这般景象,只觉头中发麻,心中震撼得无以复加。顾显这么一站,便有流犯发现他而出声求救,一传十十传百,不过片刻便惊醒所有流犯,一时间哭喊大作,不似人间。 顾显呆立间忽听一声金属响声,这响声震鸣不绝,在地牢中回响激荡,显是从牢道深处传出。 顾显心头一震,忙寻声而去。顾显在地牢中左突右转,不知转过多少岔路,才遥遥望见远处有一黑衣人背对这边,正在砸那牢房铁锁。顾显心头一惊:“来得好快!那牢中必定是吴百利。” 心念于此,施展三千浮光影,转瞬便掠至那黑衣人身后,运气与掌,连拍三下烈火掌。那黑衣人也是变招极快,腾挪少许便擦身躲过三记强攻,身子一扭,牢房中空气便凝沉下来,顾显心头一惊胸口便已挨了一掌。 这一掌来得好快,顾显只觉胸口一痛,几个踉跄退步便硬生生又站住,那黑衣人不等顾显站稳便化掌为爪,猛攻而来。顾显见他招式精纯不由心头一跳,丹田涌出一股热流,身子化作虚影,将那爪法躲过。 那人咦了一声,四处环看,却找不到顾显身形,当下掐诀一震,不管不顾地向四周猛攻。 顾显见他掌法连成一片,将自己护得水泼不进,不由心道:“这三千浮光影果真玄妙,我这么一闪他便看不到我。”顾显见他攻防得当,知这人招法攻势比自己强十倍不止,只是不知为何那一掌却轻飘飘的,打在胸口如此殷实,却不甚疼痛。 顾显虚影在窄小的牢道内激突猛进,见那黑衣人不骄不躁只顾防守,不由得心中焦急,只盼能尽快制敌,而将那吴百利救出。 他这心思一起身形便浮躁起来,在空中身形一顿,那黑衣人便已察觉,一个猛子跃到顾显身边,顾显吃了一惊,双拳一送,却被那人以胳膊缠住。 顾显大惊,运烈火掌向那人臂膀印去,那人轻喝一声以指力将顾显拳力引开,或抓或打,或拿或擒,转瞬使出数十种擒拿功夫,每次将将拿到顾显时,却被顾显猛冲直撞硬碰硬的震开。 顾显心道:“这人招式精妙,可内功修为却是差了不少。”当下打定主意要以内力相拼。其实他哪里知道,得秦言此等高手灌顶传功,是天下莫大之机缘,以他的年岁,本不该有如此深厚的内功,而那黑衣人也并非是疏于习练内功修为。 那黑衣人心中一顿,知自己内力弱于顾显不止一成,便使出轻身功夫,游离开外,不让顾显近身。顾显暗道比拼轻身功夫正合我意,便施展三千浮光影近身,一拳便击在那人小腹之上。 这一拳一出手,顾显便觉他小腹如钢铁铜壁一般,拳面击处似有断裂声传来,不由心道:“莫不是一招制敌,将他脊骨打断了?”再一看去,打中的却非黑衣人,而是一块被拦腰震断的圆木。 顾显大惊,身后要害已被人抵住,那人一手抵住顾显要害,另一手却捻了张灵符,已手肘撞顾显面部,顾显只觉脸上生疼,嘴中的口夹与眼角粘合出都被打开,露出本来面貌,只是黝黑了许多。 顾显后心被制,睁眼凝神望向那人手中捻的灵符,只见灵符上小字密密麻麻,顶上却写着“云霄殿”三字。顾显记得那屠尽古灵村的恶女扶翊便是云霄殿下门人,不由得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只恨自己学艺不精,兀自大喊:“呸!又是云霄殿!” 那人却咦了一声,双目一凝看向顾显面容,忽地大喊:“是你!”说罢那人便撤手而立。顾显身子一松,便要运气去打。双掌刚要打去,却见那人拉下面罩,竟是沈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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