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娥听到吼声，连忙低着头藏在沈大成身后，不敢看来人。 “娘，您怎么来了？”沈大成陪笑道，他当然知道自己娘为什么来，肯定是听说了一一的事儿了。 “大成，你给我让开，我今天非教训一顿林小娥。”沈奶奶腿脚很利索，几步就走到沈大成跟前，想推开沈大成，她今天一定要教训教训这个林小娥。 今天一早她出门，有个孩子说，沈奶奶你家一一死了又活了，你家一一真厉害。 沈奶奶纳闷，想骂那孩子几句，怎么说话呢，什么叫一一死了又活了，她的一一昨天晚上还看过自己呢。 那人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都跟沈奶奶说了，沈奶奶听了差点晕过去，昨天晚上落水没气了，她忽然想起昨天晚上沈大成来找沈一一，沈大成当时慌张的语气，自己没有多想，原来那时候就出事儿了。 她稳住心神，抬脚就往沈大成家走去，没到院子里就愤怒的大喊一声，可见她此时多愤怒。 “娘，您消消火，一一刚刚才睡着了，咱们能不能不吵她。”沈大成很清楚自己母亲在意的是什么。 果然沈奶奶听到沈一一睡着了，狠狠地瞪着林小娥，小声的说：“你们俩都给我进来。”说完沈奶奶进去去了，她走进屋找了一把椅子，转身利索的坐在椅子上，目光生气的看着唯唯诺诺的林小娥。 “你知道错了吗？”沈奶奶厉声的看着林小娥。 林小娥从嫁进沈家就害怕沈奶奶，因为沈奶奶当时看不上林小娥，她觉得林小娥不大气，有股小家子气，偏偏沈大成看上了，觉得林小娥长得好看。 沈奶奶也不愿意做坏人，儿子以后的路需要他自己走，她不愿意干涉太多，就这样林小娥就进了沈家了，虽然沈家一贫如洗，林小娥家也不富裕，结婚的时候，什么东西也没有，林小娥穿着一身旧衣裳就跟着沈大成走了。 沈大成这些年觉得对不起林小娥，所以能让林小娥就让着，头几年林小娥生了沈大庆还好些，谁知第二胎是个女孩，林小娥不待见，除了喂奶，其余的时间都是沈奶奶看着。 沈大成欲言又止的看着沈奶奶，他不想沈奶奶为难林小娥，因为林小娥已经知道错了。 沈奶奶叹口气，又看了一眼往沈大成躲的林小娥，最后狠心说：“我不管你以前怎么做的，我就看以后，一一是咱们沈家的孩子，我不允许有人作践她。” “娘，俺以后再也敢了，俺知道错了。”林小娥小声的嘟囔着，她真的知道错了。 “你嘴上说说有什么用。”沈奶奶不依不饶道，以前林小娥也跟自己保证过，可是最后呢，还是看一一不顺眼，想骂就骂，有这样的亲娘，一一那孩子该多伤心呢，昨天还问自己呢。 “娘，小娥真的知道错了。”沈大成出声说，林小娥一直在身后戳他的背，他就算有心让母亲教训小娥也不行啊。 “我早就对她失望了，今天我也不把她怎么样，但是不给我一个说法，这肯定事儿没完。”沈奶奶强势道，她以前跟林小娥说过多少次了，都是自己的骨肉，让她好好地对一一，她就是不听。 昨天一一掉水里，如果林小娥没有对一一发脾气，沈奶奶不信，昨天一一语气神情都很低落，虽然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是听声音，她听出来了。 林小娥听沈奶奶这样说，连忙站出来，看看沈奶奶的脸，见沈奶奶严厉的盯着自己，又低下头，小声说：“娘，俺知道错了，俺以后会好好对一一的，一一掉进湖里，都是俺的错。是俺没有看好她，如果昨天晚上大成早早的去接一一，一一也不会掉进水里。” 说着说着，林小娥的眼泪也流出来了，她这次真的知道错了，就算沈奶奶不说，她也会好好地对一一的。 沈大成见林小娥哭了，有些心疼，她可不轻易哭，沈大成上前拉着林小娥的衣服道：“别哭了，以后咱们都好好地对一一。” 沈奶奶不信林小娥这一套，仍然心硬道：“立个字据吧，这样我就放心了，字据上写清楚，如果你不能好好地对一一，你和大成就离婚吧，这也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沈大成和林小娥不敢置信的看着沈奶奶，他们没有想到沈奶奶会用这种方法，沈大成觉得不成，这不是威胁林小娥吗，就算她对一一好了，以后心中也有个疙瘩。 沈奶奶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也是唯一能让沈一一过好点的办法，再过几年就好了，一一嫁人了，再也不用受林小娥的气了。 正当沈大成准备拒绝的时候，沈一一光着脚走进来，沈奶奶见沈一一进来了，心疼的看沈一一说：“奶奶的一一，来奶奶这里来。” “奶奶。”沈一一甜甜的喊了一声，然后乖巧的走向沈奶奶，然后依偎在沈奶奶的怀里，抬头用清澄明亮的眼睛望着沈奶奶说，“奶奶我娘会对我好的，刚才我回来，娘给我煮了糖水鸡蛋，可好吃了，以后一一有钱了也给奶奶煮着吃。” 沈奶奶心疼的搂着身体单薄的沈一一说：“奶奶的一一就是孝顺。”沈一一笑了。 沈奶奶严肃的看着林小娥，转眼又瞧见沈大成祈求的看着自己，沈奶奶叹口气说：“算了，我也不当这恶人了，如果你们再对一一不好，我就把一一要过去和我作伴，读书我能供得起，以后她结婚生子跟你们都没关系了。” “娘，俺打算好了，送一一去上学，她想上大学也成，俺真知道错了。”林小娥红着眼看着沈奶奶和沈一一，她不是傻的，她闺女刚才帮她说话呢。 她一直以为闺女跟自己不亲，看起来根本不是这回事儿。 “就这样吧。”沈奶奶摸了摸沈一一的头说，“一一再去睡会吧，我也要回去了，只要你没事儿就好。” “一一送奶奶。”沈一一扶着沈奶奶的胳膊，说话间跟着沈奶奶往外走，有这么多人疼她，她心里暖暖的，果然做人比做人参精强，做人参精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爷爷整日忙着修炼，根本就没有时间陪自己。 她也知道她现在的幸福是偷来的，她没有主动抢，她自己也不知道真正的沈一一去了哪里，如果自己强行离开沈一一的身体，沈一一只能被埋进土里，也许她可以等着真正的沈一一，这样她的家人也不会伤心呀。 她觉得这个决定非常的明智。 沈大成也想跟着去送送自己的母亲，被沈奶奶摆手制止了，有一一陪着自己，比任何人都强。 林小娥见沈奶奶不再让她写那什么字据，心里舒一口气，只要不签字据，不离开沈大成，她愿意做任何事儿。 沈大成拍了拍林小娥的肩膀，说：“做饭去吧，咱们都饿了。”林小娥点点头，抬步向厨房走去。 沈大成走进屋里，在床底下摸了好长时间，拿出一个黑乎乎的小罐子，罐子的肚子有碗口这么大，罐子口比较小，他想打开罐子，见门开着，他走过去连忙关上门，又反锁上，深怕别人进来。 他用力打开罐子，把手放在罐子口，倒了几下，从罐子里倒出几个钱币，仔细一看原来是袁大头。 沈大成数了十个，犹豫了一下又放进去几个，把剩下的都放进兜里。 随后又把罐子放回了原处，他看了看放罐子的地方，满意的点点头才离开了。 沈大成两手放进口袋里，准备向外走去，林小娥叫住他，问：“你这是去哪儿啊？” “我叫一一回来吃饭，刚才只吃了两个鸡蛋一碗糖水，怕她吃不饱。”沈大成看着林小娥说。 林小娥看了眼沈大成一眼，说了声：“去吧，如果娘愿意来，也让娘来吃饭。”转身又回厨房了。 沈大成嗯了一声出去了，他出了家门，没有去村中间的沈奶奶家，而是去村东了，沈大成走到那座精致的小院前，徘徊了一会，最后还是上前敲门。 “谁啊。”杨旭东在院子里洗手呢，外婆已经做好饭了。 “东子，是叔，叔找你有点事儿，你能出来一下吗？”沈大成客气道。 杨旭东连忙跑过来给沈大成开门，道：“叔，进来吧，正准备吃饭呢，您陪我外公喝几杯？” “不了，家里做好饭了。”沈大成看了看杨旭东。 他知道杨旭东家住魔都，父亲是当官的，爷爷更是当了很大的官，具体多大的官，沈大成不知道。 上次来送杨旭东都是开着吉普车来了，这年代吉普车代表什么，沈大成心里清楚的很。 杨旭东和家里人说了一声，跟着沈大成出去了，沈大成把杨旭东拉到一个无人的地方，直接从怀里拿出几个袁大头，道:“你能要吗，叔知道你不差钱，你也知道叔家里的情况，真缺钱，不然也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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