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心念念

第二十五章 心心念念　　还有那个陈哲的问题。甘青听了张丹的建议，不能养虎为患。她就找来李胜军商量怎么办。　　“当时你好像说她想当记者的？”　　“要不说嘛，女孩子变化快。”　　“她来我们这里是坚决不行的胜军，我不能眼看着把一家人绑在一根随时有可能倒地的柱子上，你明白啊？”　　“明白，甘总，那我找她说说？”　　甘青一摇手说：“不能，那会伤了她的自尊心，本来她想到生意场上练练本领是好事，但她不知道这水有多深啊，而且我们还不能告诉她这其中的事情。”　　“还是我给她说吧，不能为难你甘总。”　　“不行，让我再想想。”　　甘青最后这样给李胜军交代：“你就给她说，甘总托关系找人，请客吃饭送礼，好不容易才给她安排了个记者的位置，要不去了，会得罪一大堆人的。看这样行不行？”　　“行。我说甘总，就别在意她那么多了，小女孩子，不知天高地厚。”　　“哎，咱们做人都要仁至义尽，何况胜霞还是你妹妹呢，是你妹妹，也就是我妹妹。噢，对了，她现在叫陈哲，像个男孩子名字，你可不能一不留神喊错了。”　　“放心吧甘总。”　　但是后来，陈哲只到报社报了到没去上班，而是报考了公务员。初试、复试都过关了，听说最近正在面试。她报考的是地税局。　　翰墨之桥增加经营项目的事也没有落实……　　整整一个下午，甘青都在脑子里纵横捭阖地筹谋当前大事，勾勒人事景致。有些事情能理出个头绪，有些事情能筹谋出个思路，而有些事情却是无路可走，无“药”可解。　　就在甘青“深入”到思绪中很难□□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　　张丹的。　　甘青这才想到她和郝春雨在一起吃饭、聊天，不便于让张丹参与，这就让张丹躲在她的屋子里的。　　甘青敲开了张丹房间的门。　　“鬼丫头，在一个屋子还打电话。”　　“我都憋死了，你一个下午都没有动静。”　　天已经傍晚了，甘青想了一下午心事。　　“那咱们吃什么？”　　“我一天都没吃东西了，中午闻到你们的西红柿捞面条直流口水，要不是我后来瞌睡了，早都饿得撑不住了。”　　“你还真行，别人饿了是睡不着觉的。”　　“嘿嘿，我把一包‘好吃点’吃完了，我也是人，不是神。”　　“那咱们晚上？”　　“麻辣烫！”　　“好，走。”　　郝春雨和林妹妹约在了水晶鱼馄饨店。老同学了无所谓有人看见不看见，过去都是去咖啡厅、茶社，太不实惠了，每回郝春雨从这些地方回家后还都要加餐。再说了，那地方都是玩情调的地方，郝春雨和同学在一起没有什么情不情、爱不爱的，不合适，还是朴素点、实惠点好。　　水晶鱼馄饨店的大厅很大，郝春雨和林妹妹就选了个角落坐下。因为他们来得早，这里还没有人。　　两个小菜，两瓶啤酒，两碗馄饨。　　林妹妹一边夹着菜，一边絮絮叨叨地控诉着老乔的恶劣罪状，说着说着，竟然鼻涕眼泪蔓延了满脸，让考古铲形状的脸都有了扭曲。郝春雨装作也很愤怒的样子，他虽然实在不想听这些“血泪家史”，尽管前一段时间已经听过一回了，但是作为很要好的同学，他还得积极配合林妹妹的表情。　　“那保姆听说是你找的啊，还是你的一个远房亲戚？”　　“是啊，谁知道她那么恶毒。还有老乔，过去有多少人追我？我都不动心，死心塌地守着他，可他？禽兽不如啊，干出了伤天害理的丑事。”　　“那个姑娘多大了？”　　“21。”　　“老乔呢？”　　“49。”　　“差距也太大了吧。”　　“他们准备结婚了。老乔说澳门赌王何鸿燊比他的四姨太梁安琪大39岁，比起人家，他们这不算什么。真恬不知耻，呸！”　　“那你怎么办？孩子呢？”　　“孩子跟我，我们娘儿俩过。”　　“既然已经无法挽回了，就向前看吧。”　　饭店的人陆陆续续多了，突然郝春雨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甘果！甘果和五六个人一起走进饭店，他们找了一个比较大的桌子，依次坐下来，有男有女。　　甘果已经看见郝春雨了。他们俩的眼睛对视了一下，但甘果没有什么反应，很平静地和朋友们点菜聊天，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郝春雨就很不自在了，脊背上还偷偷地冒出了汗，刚才他还喊服务员说空调调得太低了，这会儿却又觉得很热。　　瞬间的发展变化，林妹妹没有感觉出什么，她继续着她的唠叨，但话题转了：“现在的事啊，真看不透。”　　“噢？”郝春雨心不在焉地敷衍着。　　“像咱们班长。”林妹妹终于把声音压低了，好像别人的事就是秘密，而她自己的事天下人知道得越多越好。　　“你说刘志英？怎么啦？”　　“真想不到啊，还害怕人不知道，啥好事。”　　“没明白。”　　“她是让我保密的。”　　“什么事啊？”　　“反正你知道了也没关系。”　　“要是非常重大的事情，那我还是不知道的好。”　　郝春雨这样一说，反而刺激了林妹妹的告密欲望。　　“有人追求她了。”　　“谁追谁？”　　“有人追求咱班长了。”　　“追？不可能，班长可是个很正派的高干呢。”　　“是人家追她。”　　“那也是白追，咱们领导可是个刚直不阿、品行端正的女君子，她不会动心的。”　　“她动心了，追她的是个处长，好像是什么厅的。”　　“动心了不动情就行。”郝春雨的眼睛一直还要顾及甘果那边的动态。　　“她说了，人长得比赵师傅还帅，文化比赵师傅高，官位就不用说了，一个是处长，一个是工人，没法比，而且还很温柔呢。”　　郝春雨就想，要比赵师傅漂亮，那可就不是一般漂亮了，赵师傅就够英俊的了。赵师傅也就这么点儿资本，就靠他的英俊才维持了他们婚姻地位的平衡。男人帅，地位低；女人丑，有成就。这就是他们的平衡，刘志英也就只能以老赵的帅为自豪的，其他还有什么啊。那么这个男人还比老赵帅，还有文化，还有官位，那人家眼睛瞎啦，非要找刘志英这样的当情人？　　“他们好像都有过了。”　　“有过？有什么？”　　“男女之间的事呗。”　　“噢噢，世界乱了啊。”郝春雨继续向甘果那边瞟。　　“班长也不容易，一辈子还没听说有男人追她，没有为了她不死不活的，现在终于有了。”　　听林妹妹的口气，好像她很支持这桩阴暗的“生意”的，好像还要恭贺刘志英。　　“你怎么看？我怀疑真实度。”　　“谁能拿她的隐私开玩笑呢。”　　“那她为什么要告诉你？”　　“信任吧，可能还有，就是她很兴奋吧，终于证明了她的魅力。”　　“魅力需要这样证明吗？”　　“你是不支持吧。”　　“班长的事我管不着。”　　郝春雨就觉得人很复杂，也很奇怪，林妹妹刚才还在血泪控诉第三者呢，怎么轮到别人身上就正常了呢，可要知道，在她和刘志英的两桩□□上，她和赵师傅都是受害者，她应该和老赵站在一起才对呢，可是在这个女人的言谈之间，明确了对刘志英的肯定。这都什么世道！郝春雨想不通。　　“你确信那个男人比赵师傅帅？”　　“应该不会错，班长很兴奋的。”　　“班长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在她眼里出的是男西施，我看不一定，赵师傅多好啊，品德好，又帅，不好找的，班长应该珍惜。”　　林妹妹不说话了。　　郝春雨就觉得他们的刘志英可能是找刺激而已，什么帅不帅，都40出头的人了，还要什么帅啊，他们肯定是王八找□□，相互欣赏罢了，别听刘志英放臭狗屁熏人。　　话题结束了，郝春雨是比林妹妹更急着要离开这里的。甘果在这里，他别扭，正好林妹妹没有发现甘果，也许她只见过一面，而且当时还穿着婚纱，现在根本就不认识。　　郝春雨像逃跑一样离开了水晶鱼，和林妹妹分手后，他给甘果打了个电话。　　“刚才是我同学。”　　“知道啊，林妹妹。”　　“你知道林妹妹？”　　“咱们婚礼上见过，也常听甘青说。”　　“他们家有点儿事和我说。”　　“理解，知道你们有事，所以我也没打搅你们，别怪我啊。噢，对了，我等会儿还到妈那里，雨果在那儿呢，我就不回去了，记着空调不要开得太低，小心感冒。”　　“好。”　　郝春雨心里竟然酸酸的。　　到家后，他才回味林妹妹的事，是的，林妹妹今天约他是什么事呢？郝春雨没有琢磨透。　　林妹妹在郝春雨的脑海里一向是“傻白甜”的固定印象模式，但是今天这一出“演出”，把郝春雨也搞糊涂了。　　在金水河边吃完麻辣烫，甘青、张丹就随意顺着金水河岸散开步了。夜景很美，河两岸的高楼大厦都倒映在了河中，随着河水的流动，影像们颤巍巍地在动，无不给人增添了虚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