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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的手稿第三十八部分  我走回去的时候雨还没有停,数珠丸将三日月抱在怀里,还在睡。三日月将手放在我的手里,示意他需要安静,不准我发出声音。停息了一阵,他附耳对我说:“您没有事情吧?”  说完,他又将头放回自己的木枕上,身子因为恶寒而微微痉挛。我只好轻轻地按住他,在最后一次痉挛的时候,他温情地看了我几眼,那泪光盈盈的神色也令我落泪了。等到他发作停止,我将他的头发和发饰打理好。接着,我又将姜糖和炒过的酸枣仁放在他身旁的一只空杯子里。  当我将开水冲进杯子里的时候,他缩回被子,轻柔地对我说:“甘泉一点,刀火无边。”  这一句话就透露了他目前的心情,显然,他是拿千年以来的痛苦与短暂的欢乐时光作为比较。  “您体会过爱情吗?”我问,“那是一种止痛剂,效果比最好的吗啡还要强烈。”  “不,”他说,“我并不想要知道那种事情。我现在在您的身边,可以继续保护您,向您倾诉我的全部想法,身体和记忆的伤痕完全可以忽略。我也可以随意找什么人来纾解□□无法满足的痛苦,已经很满足了,还需要什么来止痛呢?”  “您难道不明白我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请不要!”他提高了声音,仿佛有种什么东西令他感到惊慌:“本来可以让平静无声的生活停止过去的痛苦,难道您还要剥夺这种可怜的乐趣吗?请不要再增加我的痛苦了,您难道还不了解吗?我会力所能及地负责您的一切,但请您不要向我说出有关爱情的一切词语!感情上的伤痕是最难以忍受的。别人伤害了您,再来关心一下,他就以为这样就一笔勾销了,其实这何谈弥补?一个自尊心强的大名侧室受到这种待遇,也会感到忧伤和气恼。您会理解的。如果有些人认为自己就是真理和正义,那么他必定会这样做。而我们呢,只等人们需要假扮一下天上的圣母的时候,才得个好脸儿……“  “何谈假扮圣母,这人是在犯罪!”我气愤地插了一句。  “是的,难道这不是带着伤痕的生活吗?”他说着,对我哀婉地一笑,“恐惧永远存在于血脉之中,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无论谁都无法避免恐惧。生活就是一次又一次的被击败,一次又一次地被击倒。我也厌倦了战斗,只有承认自己是个女子,只有这样才能有足够的借口避免伤害与战斗,在柔弱之中心安理得地活下去。”  “看到我喜欢的人倒在地上,”我说,“然后将他扶起来,准备在给他新的打击。对于我而言,比我自己的痛苦还要严重,哪怕是为了做对大局有利的事情,也未免有失品德。如果在这种无耻的争斗中得到权利,得到心灵的利益,得到高高在上的畅快。那么最后会成为什么呢?那种生活会愉快吗?我认为应该是愉快的,但是最后又能得到什么呢?我已经失去一次,不想失去第二次。”  他动作轻柔地从数珠丸身边坐起来,用被子遮住腰,说:“您不是向我谈论爱情吗?义辉公,要想一想。我除了身体,除了这声音,我已经没有地方可以称得上男人了。我对农活也不擅长,所以我连男耕女织这种夫妻之间最简单的生活的承诺都无法给您。这样一无是处,之前若是没有亲人,我也就会随波逐流了。真的,如果我没有任何勇气,他们会落到什么处境呢?无论生活多么痛苦,我也应当为了陪伴他们而继续。“  他喝完了那杯酸枣仁水,又躺了下去,这时候数珠丸半梦半醒地亲了他一下:  “好姐姐。”他说,“你肯定害怕,妹妹就在这里,不离开你。”  “嗯,睡吧。”他说。  这时候狐之助跑了过来,我示意他千万不要打扰他们。他就低声对我说:“我觉得他们就像是我那些睡在一起的家人一样,难道不是这个样子吗?”  我却有另外一种看法,觉得他们就像是依偎在一起的两只小猫呢。到晚上的时候,鹤丸也来了。  “我是在说,我帮你们做饭,晚上我就睡这儿,我可不想让那帮疯狗□□了。”他说,“别为他们担心,萤丸在照顾他们,想来还是这边的事情更严重一点,他还好吧?”  “睡着了那。”我说。  三日月醒了过来,看来有点不高兴,他的语气并没有对他客气多少:“亲爱的,你不是说要上我吗?”  “你脑子快烧坏了吧?要是能出点汗就好了,三日月。”鹤丸摇摇头,说,“光有灵力还不够。”  “好说,”他迷迷糊糊地说,“你就告诉我:我藏在暖气片后面的债条被你撬走了,那里是你在五百年里欠下我的所有酒债,赌债和大烟债。我必定会急出一身汗的。”  鹤丸起身拉开壁柜爬了进去,过了片刻又出来了。  “胡说八道。”他说,“你病得都说胡话了,哪里有债条?”  “哼……债条却是有,不过,我要是告诉你债条到底在哪里,那我的脑子才是真正烧坏了。”  鹤丸就开始笑了:“好吧,老兄,我承认你的脑子没烧坏。”  虽然鹤丸做的东西仅仅是可以吃的程度,不过至少是热饭和热菜,我帮他做菜,烧了一个香菇豆腐汤。当他将锅从火上端下来的时候,小狐丸和岩融也回来了。  “饭做好了吗?“小狐丸提着两只在本丸的田里抓到的田鼠问。两只田鼠都被他咬得断气了。  “好了。”鹤丸说。  “吃什么?”  “白粥,另外给三日月做一点香菇豆腐汤,泡粥用。”鹤丸说。  “汤泡粥?那能吃吗?”小狐丸如此质疑着,却是动手盛了一碗粥,将一只田鼠的头咬下来,嘴唇微微一动吸走它的脑子,血滴在粥上。奇怪的是我并没有觉得害怕,反倒是认为他这样吃是天经地义,很正常的事情。如果您了解狐狸的食谱的话,就能理解他为什么这样吃。  “本丸里的田鼠,又年轻又健康,真的好吃。”他心满意足地在桌旁撕扯着田鼠肉,说,“大家也吃一点吧,要是大家不吃,我就都吃啦。”  “老鼠?那能吃吗?我不给你洗碗,你自己洗。”鹤丸嫌恶地皱着眉,说。  “谁也别说谁,你不是也单腿站着吃活鱼和蚯蚓吗?”小狐丸说。  “哼,香鱼至少比老鼠格高。”  “我看不出来。”  “这样就好。”岩融阴沉地说,“我等会儿问弟弟爱吃什么。”  “你这表情,还是别问他了。”小狐丸说,“他本来就是因为看到不好的东西,受惊吓得了病,看到你,可能病情会更严重呢。”  哦,天,这话可真够毒辣,岩融一时之间还没有回过神,而鹤丸却像是一只求偶的澳洲土狼那样狂笑起来,笑声里全是嘲谑。  我们在吃饭的时候,鹤丸严肃地对小狐丸说:“对我说实话吧,你和岩融上午没有出战,我以为你们是在陪那个不知道是谁的检非违使玩,可是石切丸锁着检非违使的房间里也没有你们。”  “那个新来的检非违使挺好的。”小狐丸说,“除了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而且话多了一点之外,和正常付丧神没两样。”  “问题不在于话多,你们到底干什么去了?”鹤丸问,“粟田口的乱小子和厚小子不在,切国,日本号也不在,他们可是和你们玩得不错的。”  “什么也没干。”小狐丸说。  “屁话。”鹤丸平静地说,“上午失踪的人可以凑一队伍了,小乌丸也失踪了,谁干的?”  “不关我的事情。”岩融仿佛是把我当成自己人了,说了一句相当可怕的话,“是三日月踩了小乌丸的胸口,把他封印起来的,我只是负责用刀猎手的力量制住小乌丸,不让他溜走,不关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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