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布 花 清晨,俱乐部前面上班的人流中,燕红柳、方可欣轻盈的步履,浑圆的肩膀,笔挺的腰姿在高跟鞋有节奏的敲击声中微微地律动着,竞相释放着青春的活力和女性的风采,吸引着包括女性在内的行人的注目。 栾也的雅马哈在燕红柳面前戛然而止,苗笛骑着大红铃木也随后而至,把脖子向燕红柳一歪说“上车。” 燕红柳瞅瞅他们俩个说“不坐了,今个天挺好,时间还赶趟。想跟方可欣说点话,你们先走吧。” 坐出租车的园林人也赶过来,在燕红柳面前停下,佟队长推开车门对燕红柳喊道“上车。” 燕红柳“没地方了,不坐了。” 佟队长立刻把副驾驶的位置让出来,挤进后排座。 方可欣上了苗笛的大红铃木,燕红柳也坐进佟队长让给她的前排座。 街道上,风驰电掣的出租车、大红铃木。 挤在出租车后座上的一张张笑脸。 没人坐的栾也的雅马哈无精打采地落在后头。 苗笛和栾也在牤牛河边博斗,苗笛施展拳术,可是,他的拳术不堪一击。身强力壮的栾也打得他左一个趔趄右一个跟头,很快就趴到冰面上不动了。 “想跟我过不去,瞎了狗眼。我走南闯北,打遍天下无敌手。今天我有点事,不奉陪了,给你留条小命。” 栾也说,弹弹衣袖准备离去。不料,脚下冰面断裂,让他也跌了一跤。等他爬起来,断裂的冰面已经把他们一块带走了,谁都上不了岸。 身轻如燕的苗笛在冰排上行走如飞,从一个冰排跳到另一个冰排上。看到肥胖的栾也把脚下的冰排踩得起伏不定,站立不稳,苗笛笑了。他跳到栾也的冰排上,轻轻地一蹦,就把栾也跌得狼狈不堪。 阳光下,牤牛河水波光粼粼,冰排浩浩荡荡。 河岸上,小歌托们向下游飞奔。 公路上,卡车飞驶。 远处的石砬山下,一个勉强可以看得出来的着一身白衣的女人。 客货车上,如同火箭炮一般架在保险杠上的木排,栾也的伙伴们分列木排两侧,目光一齐转向远方那个白色女人徘徊不定的身影。 “一个幽灵。”有人叨咕了一句。 下游人声鼎沸的大桥上,王正正、佟福荣把足球网系到一根横木杆上,在遇险者必经的桥洞上放下去。 望着顺流而下的冰排,越来越近的两个遇险人,方可欣和燕红柳焦急的目光,紧紧抓在一起的手。 桥墩在冰排的冲击下发出沉闷的轰鸣声。 苗笛在桥下一跃而起,抓住球网,奋力向上攀登。 园林青年男女齐心协力地向上拉动球网两侧的绳索,苗笛在桥洞下节节上升。 桥上欢声雷动。 撞到桥墩上的冰排,倾斜、断裂,栾也落入水中。 人们呼叫着转向大桥的另一侧,把绳索和木杆纷纷向桥下扔去。 抓住木杆的双手,栾也露出水面的头。 栾也的伙伴把他们的木排从客货车上推进河里。 奋力向栾也撑去的木排。 新区的街道上,小歌托们拥簇着苗笛英雄般地凯旋归来,方可欣、燕红柳、佟福荣跟随其后。 装着木排的客货车载着栾也,高奏着《小小鸟》,飞也似地从后面驶了过来。 方可欣“王科长,到点了。” 王正正“你走吧。” 方可欣“你也走吧。” “你先走吧。”王正正说,开始清理他身上的泥点子。 方可欣“别擦了,擦不干净。上浴池去洗洗吧,要不嫂子看了又该不乐意了。” 王正正“没事,那有干活不埋汰的。” 方可欣“王科长,给你推荐一个小工呗。” 王正正“你真不想干了?” 方可欣“不是我不想干,是我干不了。给你当小工不仅是小工,还得给你当模特。山东的鼻子,山西的嘴,这个我也懂点。能做个模特也挺荣耀,可惜我不是那块料,你选错人了。所以,你雕了拆,拆了雕,总是不满意。影响你的工作,白瞎了你不少的功夫。” 王正正“不是这么回事。我拆,不满意,不错。可这不是因为你,我半路出家,功底不够,对形体结构就更是个门外汉。这个工作可不是光凭敢想敢干就行的,请你多加凉解。” 方可欣“我去烧水,让燕红柳来给你当小工吧,她才是个模特的料呀。你搞这么多年艺术,挺有审美眼光,怎么连这点事都看不出来呀?燕红柳最有女人味,再挑剔的眼光在她的身上也找不出一点瑕疵,让她烧水白瞎她这个材料了。” 王正正“美有外表美,也有气质美。随着社会的进步和文化层次的不断提高,美已经不再是外在的浅层次的容貌美和服饰美。而是升华为举手投足间仪态万方,风度优雅迷人的深层次气质美。你热爱生活,有我们小镇朴实无华的气质。”王正正也没弄清楚自己为啥要讲这番大道理,说了几句就说不下去了。 方可欣“郝书记也说气质很重要,气质是啥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人们都说燕姐就象电视中奥林匹克山下手执圣火的古希腊女神。既时尚阳光,又透出一种传统的古典美。既有东方女性的温文尔雅,又不乏西方女性的雍容华贵。就是找出所有的形容词也不足以表现出她空灵优雅的气韵,这是不是气质呀?” “你说的也许没错。”王正正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有道理“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花卉生产大忙季节就要到了。所有的工作都要为它让路,大家马上都得上花窖去。” 花房一片欢腾,鲜花、帽子飞向天空,小伙子们又蹦又跳。苗笛高兴得翻跟头打把式。 园林深处,高高的卡凳上,佟队长、苗笛光着脊梁,抡飞板斧,枯枝朽叶在空中纷纷落下。 姹紫嫣红的花房。 湛蓝的天空,青青的草地。 戴着白手套的园林青年男女手捧着盛开的盆花列队行进,盆花依次摆放在草地上,绿地上顿时现出一道花的彩虹。 布花人不断地变换着他们手中的花色和队形,或聚或散,或纵或横,在街心广场、居民小区,在路边、河畔上留下一道道,一簇簇,一片片花团锦簇的花的景观、五彩缤纷的纹饰。超前绽放的鲜花让行人驻足,游人忘返。 “青春啊青春,火红的青春。 燃烧的岁月,飞扬的人生。 争奇斗妍,异彩纷呈。 播种友谊,收获爱情。” 愉快的劳动,流淌的汗水让园林的靓男倩女们意气风发,歌声飞扬。小伙子们把小花盆留给女士,自己把大花盆捧在自己的手中。 小伙子们的手中的花盆一次比一次大,舞动得一次比一次疯狂。肌肉隆起、身强力壮的佟队长当仁不让,捧着花缸大显威风。身单力薄的吉它手苗笛也不甘示弱,在女性面前争奇斗胜,尽显男人的豪情。 在小伙子们众星捧月般地环绕下,女士们人人笑逐颜开,心花怒放。矜持而又妩媚,个个骄傲得象个公主。燕红柳、方可欣轻轻地垂下她们的眼帘,避开小伙子们火热的目光,轻歌曼舞,楚楚动人。 周少智“姑娘们,小心点,别累坏了。” 女士们笑而不语。 周少智“小伙子们,干活悠着点。” “没事。”小伙子们粗犷的喊声震天动地。 园林之夜 ,鲜花盛开,树影婆娑,灯火辉煌。 郝书记在台上把“环保日”大旗交给刘卫东。 燕红柳抖擞精神,与年轻帅气的郝书记跳舞,与刘卫东跳。 “王科长,我们跳。”燕红柳向会场对面的王正正说。 王正正“我不会。” 燕红柳“我教你。” 王正正“不用费事了。” 燕红柳“不费事,好学。” 王正正“以后再说吧。” 在不同的乐曲声中燕红柳与佟福荣跳,和方可欣跳,与吉它手舞,飞快地旋转着。 晨光中环保科的牌子。 燕红柳拿出钥匙把办公室的门打开,等着身后的王正正走过来,让他先进。王正正让燕红柳先进。在燕红柳的坚持下,还是王正正先进了。 燕红柳扫地,王正正拿桶出去打水。 燕红柳“王老师,咱们办公室的卫生由我负责。你的事多,这个就不用耽误你的时间了。” “一块干。”王正正说,开始拖地。 燕红柳擦桌子。 “燕主席,王科长呢?”刘卫东来到王正正的办公室里说。 燕红柳“下去了,开完会就走了。” 刘卫东“今天上边来检查,找找王科长,晌午咱们陪他们玩一玩,喝一点。现在不会吃不会玩就干不好工作。怎么样?工作有什么困难吗?” 燕红柳“工作挺好,就是不知道怎么干,有劲儿使不上。” 刘卫东“不用急,顺过架来就好了。你有人气,群众基础好。做工会工作很合适。领导就是伯乐,要善于发现人才、培养人才,该提拔就得提拔,该照顾就得照顾。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燕红柳“谢谢领导培养,就怕自己干不好,辜负领导的信任。” 刘卫东“大胆地干,有困难找领导。多和领导沟通,工作就好干了。现在新班子刚组建,办公室不够用,你先跟王科长合用一个,等将来有条件了,再单独给你安排一个。” 燕红柳“这样也挺好,王老师是个老人,可以向他学习。” 刘卫东“老同志就知道低头拉车。年轻人可要抬头看路,光知道拉车是干不出什么名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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