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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是村里人乱嚼舌头。”孙婆婆气愤的把那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了这些鬼话,刘大夫不禁摇了摇头,感慨道:“平家云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真没想到啊。他竟然是这样的人。这棋台村村小人少,妖风还真多。以前我还真没发现呢。”    平家云风光回乡,并且给他爹迁坟的事情,他自然也听说了。毕竟棋台村出了一个举子,在本地很是引起一阵风浪。何况这个新科举子办的第一件事还是迁他爹的坟呢。这事儿已经传遍了。    但刘大夫还真没想到这事居然给任淑兰带来这么大的麻烦。他只以为两人没了干系,就再也无瓜葛了呢。哪里想到,平家云走自己的阳光大道就走,偏生还令任淑兰又吃了这么大一闷棍。显然是平家云又暗害了任淑兰一把。    这女子有个克星的名头,终究非常不好。要是以后她的身边没什么事,也还罢了。就怕还再出点什么事情,大家更加厌恶她呢。    “就是啊。棋台村的人觉得没沾上平举人的光,全是咱们家姑娘的错呢。可也不想想,平举人真要想回报村里,有的是法子。呵呵……”孙婆婆嘲笑道。    这些人啊,真是又蠢又坏,难怪棋台村穷的,就没几个人有脑子。她很清楚,平家云此人看似风度翩翩,其实气量极小,这样的人平时还看不出来坏的那一面,但他一旦得势,必定是个龇牙必报的小人。平家云这样做的目的,还不就是为了报复村里人,二来也给任淑兰使绊子。都不用他自己出手,村里人就把任淑兰欺负了个遍,还不是正中他下怀啊。    可惜的是村里的人,居然根本就看不清,当了人家的刀还不自知呢。    “你们平时多劝劝她,放宽些胸怀。她还年轻,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刘大夫又说。    “是啊。可是姑娘心思重,有什么事也放在心里。”孙婆婆摇了摇头,舒兰虽然与他们相处得很好,人也挺和气的,但其实她是个极有主意的人。何况舒兰本身处境确实也艰难,是个人处在她这种境遇,心情都不会好。孙婆婆也不知道要如何劝她。    “对了,你家主子还没消息来吗?”刘大夫又问。    孙婆婆只能含糊的说:“没呢,赵家事儿也多着呢。”这个赵家人是什么来头,她清楚的很,赵长青又能上哪儿给舒兰找好婆家啊。不过刘大夫既然如此关心舒兰,她干脆就说:“您也算是姑娘的长辈,您手头有没有合适的人选能给姑娘说门亲呢。”    刘大夫怔了一下,才说:“这事儿不是有赵家在忙活吗?”    孙婆婆连忙说:“我这不是想着,多一个人多一条路子吗?指不定您老说的人,还比赵家选的人更加合适呢。毕竟赵家与姑娘接触太少,根本就不了解姑娘的性子呢。何况赵家认识的人又与姑娘完全不同。”    刘大夫倒是有点明白她的意思了,赵家认识的人当中,很难有与任淑兰合适的人家。说亲说亲,都得门当户对,最不济也得双方条件差不多才行啊。赵家明显是富户,认识的交往的都是这一阶层的人,这样的人家肯定不会娶任淑兰啊。所以,他也明白了赵家要给任淑兰选门好亲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这事,我放在心里了,但我平时也不管这些事儿,你也别作指望了。”    “那就多谢您了。”孙婆婆连忙道谢。    送走了刘大夫,傍晚时分,江长锁与江母来了一趟任家。江母本是不想来任家的,任家的事情,她基本也了解的清楚了。虽然这些事都不是任姑娘的错,但在她心里,也不乐意儿子与任姑娘有什么牵连。她怕惹麻烦上身。    现在,她唯一的心愿,就是给儿子娶个老实勤劳的姑娘,再给她生几个孙子就心满意足了。显然舒兰不在她儿媳妇选项之列。    江长锁一个人不好来任家,他也得避嫌。江母不得不陪他来了一趟。    “任姑娘病了吗?”江长锁问。姬正良既然把人托给了他,他也担心舒兰的病情。    “是啊。受了风寒,不是大事。”孙婆婆答。    “有什么事,就去叫我。”江长锁松了一口气,又交待了一句,才和他娘回家去了。    江家母子走后,赵阿爹说:“看来姑娘在棋台村呆不长久了。”    江母这个态度,他一眼就看出来了。人家把任家当洪水猛兽了呢。想必与江母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少,这还是好的,只是不想与任淑兰有关系,更可怕的是大部分还把任淑兰当成了为祸一方的灾星,只恨不得立马就赶走她呢。    “可是,姑娘能上哪儿去?”孙婆婆头痛的说。    他们两人与舒兰相处了几个月了,舒兰是个极好相处的人,对他们也很好,在他们心里也巴不得舒兰能过过好日子。可是,这好日子又在哪里呢?他们也都明白,舒兰的婚事真不好办。随便嫁个庄户汉子是没问题,可那样姑娘也太委屈了。    且不提舒兰他们如何,姬正良早就换了快马,一路往府城去了。只是谁也没料到,七天后,三名公差进了棋台村。恩,说是公差也不那么确切,因为这三人穿的是便服。只是,他们一进村就直接找姬正良,说有公事要办。    这三个,个个都是精壮的年青汉子,又是骑着高头大马,显然不是普通人。    他们一发话,就引来了村民的围观,村长小心的问:“不知道几位公爷,找姬正良那小子有何贵干?”    “他回家休养的时间也够长了,也该回营去了。”那个黑脸汉子答。    “又有战事了?”众人一惊,纷纷问道。打仗是老百姓最怕的事情,这表示大家又没安稳日子过了。最可怕的是,恐怕又会在村里拉兵丁呢,也不知道又得损失多少男丁。    那人点了点头,又问:“哪家是他家?”    “就在那头,那间小屋就是。”众人指了指不远处的三户人家,任家,江家与姬家三家连在一片,与村里其他人家相距较远。    三人直奔姬家而来,却没有碰到人,连大门都锁着。    赵阿爹见到这三人在姬家屋前喊门,连忙出来说:“阿良出去好几天了。不在家。”    “他上哪儿去了,今日回来吗?”黑脸汉子问道。    “不知道几时才会回来呢,他一出门就是好几天。”赵阿爹答。    “不会这么不巧吧。”中间的那个壮汉显然是个领头的,很是愕然的说道。    “他有没有说去干什么了,上哪儿去了?”黑脸汉子又问。    “这我哪儿知道。”赵阿爹答。    村长连忙说:“老赵头,你们家一向与阿良交好,就没听他说过去干什么了,几时回来?”    “没。”赵阿爹直接一个字就回答了他。他对村长一点好印象也没有。    找不到人,来的三个人也傻眼了,谁也不知道这么不凑巧啊。可是他们也不能就这样走,三人稍微商议了一下,说:“我们先在这里等他吧。”    村长不敢反对,其他人更加不会说什么,赵阿爹也不能说不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黑脸汉子直接拧了姬家大门上的锁,打开了大门。    姬正良家可谓一贫如洗,反正也不过是个暂住的地方,他也没怎么收拾,贵重物品自然也一件都没有。房间里的土坑上除了简单的铺盖卷之外,就剩两身换洗衣服放在一只藤条箱子里。外间的堂屋更是除了一张破旧的小桌子之外,就剩下两张破旧的小板凳。    姬家连正经的灶房也没有,不过是在堂屋角落盘了一口灶而已。锅碗倒也齐全,但却一颗粮食也没有,甚至一点儿开过火煮过饭的样子都没。    “姬正良都不在家煮饭吃吗?他平时如何吃饭的?”黑脸汉子惊讶的问道。这个家实在太穷了,他完全无法想象姬正良大小也是个总旗,怎么生活如此凄凉。    “在他们家吃饭。”村长指了指赵阿爹说。    “也不能这样说,他一个人煮饭既嫌麻烦又煮得不好,他就交给我们一些米粮,他在家里我们就给他端些饭菜过来。”赵阿爹连忙说。    “既然这样,我们在这里的伙食就你们负责了。”黑脸汉子直接吩咐赵阿爹。    赵阿爹脸都绿了,连忙说:“阿良出去好几天了,都没交米粮给我们呢,我们家没那么粮食养军爷们三口人呢。”    开什么玩笑,任家凭什么要养这三个人啊,一看就是大肚汉,吃几天,岂不是要连家里的余粮都吃光了。再说了,谁知道他们与姬正良是什么关系啊,要说关系好还无所谓,要是对头,他才懒得招呼他们呢。    “哦,他是怎么交给你们米粮的?”一直没说话的斯文男子问道。    “他本来就靠打猎营生,打了猎就去换回米粮放在我们家啊。一般五六天拿一次米粮过来,有时也给两只山鸡野兔子什么的。那点东西也就够他吃几天而已。”赵阿爹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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