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质子府邸传来一阵兵荒马乱叫喊声:「有刺客!有刺客!」 四方八面的官兵汹涌而来,走廊上响起纷乱的脚步声,包围在赢政的房外,竖起了许多火把,蒙着的魏扬顿时大吃一惊,他不顾腹部的伤口,两三下便将房内的敌方杀死。 外面传来为首的领头大喊道:「里面的人快点住手!我们已经重重包围这里!」 魏扬不假思索替地上的尸体穿上了自己的衣服,然后让尸体靠在柱子上,佯装成自己,而自己则藏在彩绘金梅屏风后,静待时机。 为首的官兵见对方默不出声,僵持着也不好,带兵一部分的官兵,踢开房门,冲进入去。 官兵破门而入,眼见前方有一道高大的黑影,纷纷争先恐后向举刀上前。 魏扬趁机捉住尾后的一名官兵,摀住他的嘴巴,劈昏他,拖入暗黑的角落,换下对方的衣服,混入在其中。 官兵乱砍了一阵子,便发现不对劲了,黑衣人竟然没有半点反抗? 领头举手示意停止攻击,出声道:「点亮蜡烛!」 魏扬生怕室内骤然乍亮,会暴露了身份,拉底头上的帽子,疾风般地冲出大门,大喊道:「刺客武功高超!我们应对不住,赶紧来帮忙!」 外面的官兵不易有诈,纷纷汹涌而上,魏扬混入其中,趁着混乱离开。 怎料,一堆弓箭手却站在原定的距离不动,眼前魏扬从人群中走出。 前方一名弓箭手,心底泛起疑心,拦住了他的脚步,出声道:「你是谁?抬起头来,圣线很陌生?」 此时,室内正好传来喊声:「你们干嘛涌入进来,没有我的命令,你们都要在外面守候!」 那名弓箭手思绪翻飞,确定了心中的想法,连忙举手,出声道:「架起弓箭!这人是刺客!」 魏扬掏出□□想弓箭手撒去,一下子蒙蔽了敌方的视线,趁机跳跃在墙头上。冷不防,背后飞射而来无数冷箭,魏扬举起佩剑挡下了好几根,却不慎被其中一根射入了左肩处。 魏扬忍住吃痛,跳跃下墙壁,却不幸地与打更人碰上,对方吓得后退跌倒,大喊出声:「有鬼啊!——」 魏扬心里一转,往前方的路逃去,随后见到街道上空无一人,便拐向左边,溜进一所房子,里面的人都熟睡着,他悄声溜到后门,改变了路线。 屋子外那些追捕而来的官兵,听到大更人的指示,纷纷向前追赶而去。 魏扬早就想好逃命的路线,所以毫不犹豫选择狭小又弯弯曲曲的巷子而走,他转来转去,不出半刻时辰,便回到平日多居住的客栈之内。 由于腹部受伤失血过度,魏扬虽然在混乱之中,吃下了一颗止血药丸,但是依旧头昏眼花,他糊里胡涂认错房间,走入了伊姬的房间。 房内之点亮了一台蜡烛,光线昏暗。 正想洗澡的伊姬听见窗口推开的声音,背脊打了个冷颤,出声道:「谁?是那个登徒浪子,敢偷看姑奶奶洗澡?」 忽然,一道阴影隔着屏风撞到桌椅,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伊姬心下忐忑,取过屏风上的衣服,手忙较快地穿戴上身,饶过屏风和歪到在地上的座椅,看到昏倒在地上的男子。 男子背对着她,穿着官服,虽然看不清脸,但是体型很熟。伊姬心里一惊,赶紧蹲下,翻过男子,看清了对方的脸孔。 此时,外面正巧传来官兵拦住路上经过的人的吆喝声:「你有没有看到身穿官服,腹部受伤的男子出现?」 伊姬垂目望去,正好瞧见魏扬腹部上血淋淋的伤口。 伊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人抬上床,随后放下床帘。她心慌意乱,走到桌前,倒了一口冷茶灌下,才镇定下来。 不久,官兵果然涌入客栈,一个个房间扫查。 其中一名官员推门而入,伊姬正泡在浴桶里,由于洒满了花瓣,室内清香弥漫,她双手护胸,蹙眉不悦地尖声道:「大胆狂徒!竟敢偷看本姑娘洗澡?」 那名官兵不为所动,正想走进去,伊姬隔着屏风与轻纱床,楚瞄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身影,冷声道:「你再走过来,我就死给你看!我是清清白白的好姑娘,岂敢你侮辱?不要以为是官兵就为所欲为,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 那名官兵脚步一顿,「我等奉命捉拿刺客,现在只是想要看一看姑娘的屋里有没有藏人!」 「我这里一眼就看光,有什么人?」伊姬不悦地说道:「难不成我这个黄花闺女会收藏男人么?」 此时,外面正巧传来另外一名官兵的叫声:「老李你检查好了没有?领头叫我们去另一边扫查!」 那名官兵扫了一眼伊姬露在水面光滑的双肩,低声笑了笑,「打扰了姑娘。」随后才转身走开。 伊姬眼见房门关上,才松了一口气。木桶里水早就冷了,她打了一个冷颤,浑身鸡皮疙瘩,连忙走出桶外,再次穿好衣服,来到床上。 伊姬瞧见魏扬一身官服,知道会带来麻烦,只好替他除下,然后叫小二取来一个火盆,一把火烧净。 等伊姬弄好后,魏扬还是昏迷不醒,而且脸色还异常潮红,伊姬有点担心,坐在床便,伸手往他额头一摸,温度高的吓人! 想必是伤口引来的高烧!可是,她又不能请大夫,要是让人怀疑识破!他们两人的性命也难保! 伊姬苦恼了起来,正巧看见魏扬嘴巴一张一合,好像在说什么。她将耳朵下意识凑近去,忽然想到魏扬无法发声,苦笑了一下,正想来开距离,却清晰地听见,那些魏扬无意识的呢喃,「娘,不要扔下我!不要扔下我!我不要你死!你死了!我怎么办……」 伊姬诧异不已,原来他在装哑! 实在气人,早知道刚才就不要千方百计去救他,这种骗子死了就算!伊姬气闷不已,但想到初次见他时,正受仇家追杀,伊姬又无法生气,「也许,他有自己的苦冲吧?」 每一个都有不能说的秘密,他有,难道自己就没有吗? 想来,虽然他脾气很坏,但是也能带着她这个包袱,还多救了自己……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伊姬压下心底的愤怒,打了盆水,扭干毛巾,覆盖在魏扬的头上。 她仔细照顾他,由于生怕给人看出破绽,她故意想小二借厨房,说要给生病的丈夫煮皮蛋瘦肉粥,煮好后,故意用刀子划破手掌,随后才去药房抓止血的药物。 连续三天不眠不休,魏扬的高烧才退下来。 等他打开眼见,第一就看见趴睡在床边的伊姬。她睡颜安静,圣洁娇媚如海棠,犹如沐浴在骄阳里,娇羞的花瓣,准备含苞待放。 魏扬这段时间虽然昏迷,但是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伊姬无微不至的照顾,他都能感觉得到。 他从来不曾和女子如此亲密过,也不曾有人在意过他的死活,在那恢弘的冷宫里,都是你尔我诈、水性杨花、骄横不羁的狠毒女子,就连他记忆中的娘亲也是一个邪恶无比的女子。 他讨厌女子,厌恶女子。 但,眼前的人,似乎不是让人……很讨厌。 眼见正在沉睡的伊姬,脸上有几缕发丝垂落在脸颊上。魏扬有点着魔了,不禁伸出手,不想还未碰到,伊姬便悠悠转醒。 伊姬揉着惺忪的眼睛,「你终于清醒了?身体有没有怎样?想不想喝点什么?」 魏扬还未收得及手,收拢成拳头,慢慢摇头。 他嘴唇苍白,脸色不佳,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伊姬心里浮起一丝怜悯与心疼,但是也想尽快解开心底的疑惑,于是出声道:「你为什么被官兵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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