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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秦在北塞曾婉言自己无事空闲,想要帮忙着处理政务。而锦莫和晨立却笑说大亚太客气了,让他在北塞正好休息一段时间,观赏北塞风光。  “殷王的诏书来了。”锦莫把帛书轻轻放下,叹了一口气。  晨立和风秦都默然不语,心里不知如何与子暮说明。就在几日前,他们就收到命令,秘密得保护着那一队送亲的人马穿过北塞去往燕国。而花轿里的女子,是殷王宠爱的女儿子妍,她代替了子暮嫁给了燕国三公子。这一切,那个留在北塞的弱女子还蒙在鼓里。  而殷王诏子暮回殷都,无疑就是在告诉子暮,她没有机会嫁给燕铖了。可是这几天锦莫等人都在欺瞒子暮,如今不得不说出真相,实在有些难办。  “要不,大亚,你去和君主说吧。”锦莫试探地看了看风秦。  风秦笑了笑:“看来我是习惯做黑脸的。”他脸上倒没有什么难堪的表情,反而很轻松。毕竟他也想要回殷都了。  城外孤坟。子暮久久立着,脸色苍白如风中飘零的白棠花。风秦走到她身后,直接说:“君主,殷王下令命臣送你回殷都。”  前面瘦弱的女子默然不语,依旧立着。  风秦又说了一遍,然后直接说:“三日后启程,请君主准备好。”说完便欲回城,岂料子暮抽泣着,肩膀在风中瑟瑟发抖。风秦这才觉得自己应该安慰她几句,却又觉得不耐烦。  “风大人,谢谢你。”子暮哭着说了这样一句。  风秦有些措手不及。  “谢谢你带回了姐姐的尸首,不然,她便会流离失所,成为塞外的孤魂野鬼。”子暮回过身来,用衣袖擦拭了泪水,对风秦恭敬地做了一个礼:“我代姐姐谢过大人。”  风秦看了看那座孤坟,不禁心中苍茫。坟茔里不知躺着何人,竟然莫名其妙地受了这单纯女子的许多泪水和真情。假若子暮知道那坟茔里的人只是他随便在战场上找来的尸首,再换上衣服和她遗留的发簪,子暮会有多难过呢?第一次,他对商国人心里有了小小的抱歉。  “君主,要不把她的坟茔迁回殷都吧,这样也好让君主时常看望。”锦莫和子暮商量道。  子暮摇了摇头:“让姐姐留在北塞吧。我知道她的生性与她的名字一样,就像大雁无拘无束、率意活泼。姐姐不喜欢深宫,她喜欢无边无际的旷野,喜欢塞外。我会每年都来北塞看她的。”  三日后,风秦带领一队人马护送子暮回殷都。北塞的风猎猎地吹,有些苍凉的味道。山一程,水一程,草木炎凉,归人无言。  而冯大人派出寻找伊祁菡杨的人马也在星月兼程之中寻找着。这次便来到堰邑了。因为堰邑新上任的大夫是太师手下的人,名叫姜德。他与冯大人相识。冯大人手下寻人的武士便求问这邑中可有叫做伊祁菡杨的女子来过。姜德仔细翻阅记录,也没有找到,便说道:“我也是最近上任的大夫,对堰邑并不了解。而这邑中的三乡都只认谌昔一个人,对我一丝好脸色也没有,问他们也是徒劳的。”  带头的武士不免有些沮丧。谌昔素来与太师为敌,这回总不能去问他吧?更何况谌昔现在也辞官归隐了,自己上门去也显得自降身份。于是便在逆旅里住下,再仔细寻访。  这日在逆旅中,一个武士却说看到了有人冒充子妍君主在街上骗吃骗喝。领头的武士知道子妍已经代替子暮出嫁了,但是任务在身还是没有理会此人。另一个布衣男子却心中生疑,一路跟踪着她。  “瑾儿,原来你在这里!害得君主一顿好找,你倒好,冒充了君主骗吃骗喝,要是让君主知道了,必定把你煎皮拆骨!”一个年轻女子满脸怒容。  “哎呀,好姐姐,你就饶了我别告诉君主吧。要不是我的计策,君主现在怎么能出了宫找她的心上人?她现在正快活着呢,哪里顾得上我?”瑾儿拉着她的手笑道。  布衣男子看那瑾儿眉如翠柳、唇如点绛,有绝艳美色,有听到那么一番对话,便知道事情复杂,于是找来青鸟,立马传书给伊祁秋逸。  伊祁秋逸原本派着易平生暗中跟着冯大人所派的人寻找妹妹,结果易平生却发现了这件怪事。伊祁秋逸原本是不想理会的,但是恰好堰邑有他的一个手下叫詹言,于是便安排詹言调查此事。  詹言领命便跟了其中一个女子一路从城里走到郊野去,远远的闻到兰花幽幽的香气,沁人心脾。草木间一所竹屋,炊烟袅袅。詹言便知道这是谌昔的住所了。因为谌昔在商国是万分闻名的人物,辞官之后寻访者甚众,于是他便移居堰邑郊野,种兰满篱,闭门谢客。  “抱歉,我家主人的命令是不见访客,请姑娘回吧。”一个丫鬟提着花篮,为难地说。  “快让我进去,不然我要让你做人牲!将你千刀万剐、挫骨扬灰!”对面的女子生气地骂出来。  詹言跟着的那一个女子跑上去扶住大骂的女子,还给她捶背缓气。  小丫鬟头一次听见这么凶狠的责骂,红了眼眶,吓得一跺脚跑回屋里去,急急锁上门。  “瞧你,看见野猪啦,吓成这个样子?”屋里的鹅黄衣衫女子取笑着,一边给烧着的药炉扇火。  “不是野猪,是个姑娘,好生吓人的。我不让她进来,她便把我一顿好骂。”小丫鬟心有余悸地说。  黄衣女子一生气,随手将扇子掷到地上,冲着帘内喊道:“看吧看吧,我们谌大人多稀罕,三天两头就有姑娘上门来找。难怪你都病成这样了!”  帘内颀长的人影晃动一下,随之一声声咳嗽。  小丫鬟捡起扇子扇起火来,劝到:“湘姐姐别生气了,主子都生病了,你便客气些吧。”  “我哪里是生气啊,我是替他伤心。忠心为国君王却不领情,被迫辞官了还日夜担忧国事。母亲虽在,却也年过花甲了。我这次回来给他熬药,往后回了夫家这里只有你一个女子,你要好生照顾他才是。”谌湘揩着泪水说道。这谌湘是谌昔的妹妹,已经嫁人了,这回是听闻兄长归隐来看望的。  “汉阳知道的,汉阳一定照顾好主子。”小丫鬟汉阳点点头。汉阳原本是谌湘夫家的丫鬟,这回跟了谌湘来照顾谌昔。谌湘便让她留下来了认作谌昔的丫鬟了。  入夜,汉阳端着药掀开帘子,幽幽兰香沁人心脾:“主子,喝药吧。”  “汉阳,你不用叫我主子。”轻轻一声咳嗽,谌昔说道。  “那奴婢叫你什么呢?”汉阳放下药,看着谌昔。幽幽灯光转动在他温润玉颜之上,儒雅的气质恰如兰香。汉阳不由得看呆了,这却是她久闻谌昔名声以来第一次仔细看他。超凡脱俗的外表让她惊为天人。  而谌昔此时却陷入小小的思索之中:“叫我······叫我夙卿?这是我的表字。”  汉阳吃了一惊,感到叫表字僭越礼数了:“万万不可,奴婢不能直呼主子表字的。”  谌昔皱着眉头喝药,良久才说:“那还是随你叫主子吧。”说着把药一饮而尽。  汉阳突然惊呼道:“主子,你忘记吃送药的蜜饯了!”随即笑道:“苦不苦啊?”  “苦,真苦!”谌昔装作万分懊恼地说,汉阳见状一叠声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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